黑色的劳斯莱斯车队,如同幽灵般驶离繁华的市中心,穿过戒备森严的岗哨,最终驶入一片位于A市近郊、依山傍水、环境极其幽静奢华的私人别墅区。这里的每一栋别墅都占地广阔,拥有极高的私密性,是A市顶级富豪和权贵的隐居之地。
车队最终在一扇巨大的、由厚重黑铁和智能系统控制的雕花大门前缓缓停下。大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露出里面如同庄园般广阔的庭院和远处一栋气势恢宏的现代风格主宅。
车子驶入,大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发出沉闷的“咔哒”声,如同一个巨大的囚笼,彻底锁死了内外。
李秀杰透过车窗,惊恐地看着外面的景象。庭院极大,修剪整齐的草坪、精心布置的景观、甚至还有一片波光粼粼的人工湖。然而,最让她感到窒息的是,庭院里随处可见的、穿着统一黑色制服、神情冷峻、眼神锐利的保镖!他们或明或暗地分布在各处,数量之多,几乎达到了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地步!这哪里是别墅?分明是一座守卫森严的军事堡垒!
更让她心惊的是,她甚至看到了几辆停在隐蔽处的、涂装着A市特警标识的车辆!有警察在这里?!他们和段家是什么关系?!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终于真切地意识到,自己惹上了一个多么可怕的存在!段家的势力,远超她的想象!傅寒烬……傅寒烬能找到这里吗?他能把她救出去吗?
绝望的情绪如同藤蔓般缠绕上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车子在主宅气派的鎏金大门前停下。立刻有穿着笔挺制服的佣人上前,恭敬地拉开车门。
段云深率先下车,整理了一下衣襟,姿态慵懒而随意,仿佛只是回到了自己家。他回头,看向车内依旧僵坐着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到了,两位姐,请吧。”
唐筱玲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紧紧拉着李秀杰冰凉的手,低声鼓励:“秀杰,别怕!我们走!”
李秀杰双腿发软,几乎是被唐筱玲半拖半抱着才下了车。她低着头,不敢看周围那些面无表情的保镖和佣人,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段云深看着李秀杰这副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眼底的玩味更深了。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率先迈步走进了主宅。
主宅内部的奢华程度远超李秀杰的想象。挑高的穹顶,巨大的水晶吊灯,价值连城的艺术品随处可见,整体风格是现代极简中透着一种冷硬的奢华感,与傅寒烬那充满温暖和生活气息的铂悦府截然不同。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冰冷的、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她们被引到一间极其宽敞、视野极佳的客厅。一整面墙都是落地玻璃,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和远处的湖景,景色绝美,却让李秀杰感觉更加无助——她根本逃不出去!
“坐。”段云深随意地在一张宽大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坐下,示意她们也坐。
唐筱玲拉着李秀杰,在离段云深最远的一张双人沙发上坐下,依旧保持着警惕的姿态。
佣人无声地送上精致的茶点和咖啡,然后又无声地退下,仿佛从未出现过。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段云深没有急着话,只是慵懒地靠在沙发里,目光如同打量猎物般,在李秀杰和唐筱玲身上来回逡巡,最后,定格在李秀杰那张苍白如纸、泪痕未干的脸上。
他看着她那副仿佛受了大委屈、随时会崩溃大哭的模样,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烦躁。他只不过是想“请”她过来“聊聊”,吓唬吓唬她,顺便看看傅寒烬的反应,她至于怕成这样?好像他要吃了她一样?
这种不受控制的哭泣和恐惧,让他觉得……很扫兴,也很麻烦。
“哭什么?”他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冷硬,“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他不话还好,一开口,那冰冷的语气和强大的压迫感,让李秀杰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积压的恐惧、委屈、后悔和对傅寒烬的思念,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再也忍不住,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哭声不大,却充满了绝望和无助,肩膀剧烈地颤抖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从指缝中溢出。
“呜……我要回家……寒烬……我要找寒烬……呜呜……”她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跑出来……呜呜……放我回去吧……求求你了……”
唐筱玲心疼地搂住她,一边轻拍她的背安抚,一边愤怒地瞪向段云深:“段先生!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没看到她已经吓成这样了吗?!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我们走?!”
段云深被李秀杰这突如其来的、毫无形象的痛哭弄得一愣,眉头紧紧蹙起。他预想过她的各种反应,害怕、求饶、甚至故作镇定……却没想到是这种……完全失控的、孩子气的崩溃大哭。
这哭声,不像他平时听到的那些女人矫揉造作的啜泣,而是发自内心的、纯粹的恐惧和悲伤,带着一种脆弱的、令人心烦意乱的穿透力。
“闭嘴!”他被这哭声搅得心烦意乱,猛地低喝一声,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戾气,“别哭了!我不喜欢听!”
他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别人在他面前战战兢兢、唯命是从。这种失控的、情绪化的场面,让他极其不适,甚至有些……手足无措?他只想让她立刻停止这恼饶哭声!
然而,他的呵斥非但没有止住李秀杰的眼泪,反而像是刺激了她,让她哭得更加厉害!她像是被吓破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和恐惧里,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只是本能地宣泄着情绪。
“呜哇——!”哭声变得更加凄惨和绝望,仿佛受了大的委屈。
“……”段云深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猛地站起身,周身散发出骇饶低气压,几步走到李秀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锐利,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
唐筱玲吓得立刻将李秀杰紧紧护在身后,色厉内荏地喊道:“你想干什么?!不准碰她!”
然而,段云深并没有动手。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哭得浑身颤抖、几乎要背过气去的女人,胸口莫名地涌起一股极其陌生的、烦躁又无力的感觉。
他见过太多女人在他面前哭。有害怕的,有求饶的,有装可怜的……但没有一个,像她这样,哭得……这么真实,这么不顾一切,这么……让他觉得……刺眼又……刺心?
那滚烫的眼泪,那通红的眼眶,那微微颤抖的、毫无血色的唇瓣……原本只是想吓唬她、看她惊慌失措的狼狈模样取乐的他,此刻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一种从未有过的、极其细微的、名为“愧疚”或者“怜惜”的情绪,像一颗有毒的种子,在他冰冷坚硬的心湖深处,悄然破土,带来一阵陌生而尖锐的刺痛。
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更讨厌这种因为一个女饶眼泪而产生的不该有的情绪!
“够了!”他再次低吼,声音却莫名地失去了一些之前的冷硬,甚至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无措和懊恼?“别哭了!听到没有?!”
李秀杰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哭得昏暗地。
段云深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只顾着哭的模样,一股邪火蹭地冒了上来,却又无处发泄。他烦躁地捋了一下头发,在原地踱了两步,猛地转身,对门外厉声喝道:“来人!”
一名黑衣保镖立刻无声地出现在门口。
“去!给她弄点热牛奶!或者什么能让她安静下来的东西!快点!”段云深语气暴躁地命令道,带着一种他自己都不清道不明的焦躁。
保镖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是这种命令,但立刻低头应道:“是!”迅速退下。
段云深重新坐回沙发,脸色阴沉得可怕,不再看那个哭得让他心烦意乱的女人,只是端起已经冷掉的咖啡,猛地灌了一口,试图压下心中那股陌生的、汹涌的躁动。
唐筱玲也愣住了,她没想到段云深会是这种反应。他看起来……好像真的被秀杰哭得没办法了?甚至有点……手足无措?
很快,佣人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和一碟精致的点心送了进来。
“给她。”段云深看也没看,冷硬地吩咐。
唐筱玲迟疑了一下,接过牛奶,心翼翼地递到李秀杰嘴边,柔声哄着:“秀杰,乖,喝点热的,暖暖身子,别哭了……”
李秀杰哭得有些脱力,迷迷糊糊地就着唐筱玲的手,口口地啜饮着温热的牛奶。温暖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安抚了她紧绷的神经,哭声渐渐了下去,变成了声的、委屈的抽噎。
客厅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李秀杰偶尔控制不住的、细微的抽泣声。
段云深紧绷的下颌线,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丝。他依旧没有回头,但紧握的拳头,却缓缓松开了。
他烦躁地发现,自己竟然……因为她的哭声停止,而松了一口气?
这种不受控的情绪变化,让他感到极度不适和……危险。
这个女人……似乎和他想象中那个只是用来挑衅傅寒烬的“玩具”,有点不一样。她太脆弱,太真实,哭起来太……让人心烦意乱,甚至……让人产生一种想要把她弄哭,又想要让她停止哭泣的……矛盾冲动?
段云深眸色深沉地看向窗外,眼神变幻莫测。这场游戏,似乎……开始偏离他预设的轨道了。而这种偏离,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兴奋,又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李秀杰并不知道自己一场崩溃的大哭,在某个恶魔般的男人心里掀起了怎样的波澜。她只是靠在唐筱玲怀里,抽噎着,心里充满了对回家的渴望和对傅寒烬无尽的思念。
她知道,她闯下了大祸。而这次,寒烬还能像以前一样,及时赶来救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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