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先凑合吃窝头吧。”贾东旭把白面全拨到媳妇碗里,自己拿了两个,簸箕里只剩俩窝头才递给母亲。
媳妇补身子应当,可你咋吃俩白面?贾张氏盯着白面咽口水。
我要上班挣钱,不能亏了身子。”贾东旭咬了口白面馍,这可比粗粮金贵多了,又软和。
贾张氏拿儿子没辙,转头见儿媳已经吃上了,气得撂下筷子出门遛弯。
贾嫂子,这就吃完啦?隔壁孙二娘正好也出来,她把饺子都留给了男人孩子。
吃撑了,仨白面馍呢!贾张氏强撑笑脸。
大过节的,总不能又骂儿子丢人现眼。
哟,吃白面咋不包饺子?年就该吃饺子呀。”孙二娘觉得稀奇。
还不是我那媳妇手笨!等明年再教她。
我瞧着媳妇准是怀上了,肯定生个大胖子。”贾张氏嘴上这么,心里却酸溜溜的。
贾张氏得意洋洋地炫耀,老贾家终于有后了,不像老易家,挣再多钱也是绝户,老了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樱
“秦淮茹和你家媳妇前后脚嫁进院子,估计生孩子的时间也差不多。”
孙二娘虽然和贾张氏聊得来,但一直看不惯贾家。
贾家整装得吃穿不愁,实际上穷得很,连新鲜肉馅的饺子都舍不得包。
“秦淮茹还得上班,以后有她受罪的,不像我家媳妇,嫁过来就是享福的,以后孩子也有我帮着带。”
贾张氏对秦淮茹没嫁进贾家一直耿耿于怀,就等着看她后悔的那。
见孙二娘不搭腔,她又:“别看李无敌现在风光,那是先甜后苦,根本不会过日子。”
“贾张氏,你可别这么,李无敌还有工作呢,等病好了就能回去上班,他家可是双职工。”
孙二娘一句话戳中痛处,转头就把贾家年没吃饺子的事传了出去,惹得院里大妈们一阵嘲笑。
“贾家这是没收着咱们的礼钱,穷了吧?还是李无敌有本事。”
“可不是嘛,贾张氏算盘打得精,巴不得全院人都穷,就她家富,哪有这种好事!”
“咱们没随礼,她家日子就不好过了吧?还整秦淮茹,人家跟了李无敌,至少能吃上热乎饺子。”
中院,何家!
何大清正在洗脚,用的是二浑水——何雨水用过的。
他洗完又给淋弟蔡全无,轮到傻柱时,水都快成墨汁了。
傻柱捏着鼻子把洗脚水倒了,心想好歹换一桶,不然洗出心理阴影来。
何雨水去隔壁耳房睡了。
等傻柱回屋,床上已经躺着两个大老爷们。
蹬了一三轮车,难得今晚不加班,两裙头就睡,呼噜声震响。
“唉!这日子没法过了,明必须再买张床。”
傻柱提过好几次,可老爹和叔叔都三人挤一块暖和。
这是暖和的事吗?
今晚只能将就,傻柱侧身躺在床边,拽了拽被子,只盖住半边身子,望着窗外,久久睡不着。
……
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年夜,偶尔响起几声 ,新年将至,处处洋溢着喜庆。
四合院坚持了一年,靠着邻里互助、团结友爱,终于评上了期盼已久的“先进大院”
。
李无敌得知消息后愣了半,最后只能感慨——这里面也有他的一份功劳,毕竟是他带好了院里的风气。
除夕这,李无敌和秦淮茹在姥爷留下的院过年。
虽然要上班没法回乡下,但两人还是把院子收拾得热热闹闹的。
淮茹,你例假这个月没来,上次检查医生也没个准话。
等过了年,咱们再去医院瞧瞧。”李无敌边边往炉子里添了块煤。
秦淮茹轻轻应了声:嗯。
那明还回乡下去吗?她心里不太情愿,每次回娘家都得大包包带东西,实在费钱。
算了,明客车停运,骑车又不安全。
你这身子可能都怀上了,咱们就在这儿过个清净年,初三再回院里。”李无敌早备齐了年货,正好和媳妇过二人世界。
秦淮茹忽然想起什么:今儿贾东旭没上班,听带着新媳妇回乡下过年了。”她总听人陈碧华家境好,心里难免有些在意。
李无敌闻言笑了:那他可得把招子放亮点。”他心知肚明,贾东旭想去占陈家的便宜,怕是打错了算盘。
此刻的贾东旭正在陈家坝子上来回踱步。
寒地冻的,他的脸都冻红了,却硬是在外头转悠了个把钟头。
东旭,外头冷,快进屋吧!陈碧华在屋里喊着。
贾东旭磨磨蹭蹭往回走,眼睛不住瞟向隔壁的青瓦房——那是陈碧华大哥家。
而自家老丈人住的,是三间低矮的茅草屋。
姑爷,来洗把脸。”陈父殷勤地递上条发黑的毛巾。
贾东旭刚擦完脸,就见老丈人把脚伸进了同一个木桶,顿时胃里一阵翻腾。
夜里躺在咯吱作响的麦秸床上,贾东旭盯着头顶摇晃的桐油灯,忍不住问:碧华,你们乡下都这样过日子?
“东旭,我家条件还算不错,靠着后山过日子,那片山没人争,一年到头能采不少山货。”
“就是我哥前阵子非要分家,娶媳妇盖新房,把家底都掏空了。”
陈碧华的半真半假,她那嫂子厉害,刚进门就闹分家,公婆都不管了。
“哦,李无敌倒是挺能吃苦,老往乡下跑。”
“等回去时多带点东西,让他眼红眼红,也让院里人知道你家条件好。”
贾东旭想到这儿,心里舒坦了些。
“放心,我爸妈都准备好了。”
“那咱明就走?”
贾东旭归心似箭,还是家里舒服。
“走不了,初一初二没客车,初三才能回。”
“刚才吃饭你都没怎么动筷子,不合胃口?”
陈碧华有些难为情,父母没提前准备,饭菜确实寒酸零。
“没,赶路累了,不饿。”
贾东旭不好直——那耗子肉炖萝卜谁敢吃?但转念一想,估计好东西都留着给他们带走吧!
熬过一夜,次日清早贾东旭起床,见岳母在洗菜,那木桶越看越眼熟……
“碧华,你家洗菜和洗脚用一个桶?”
他实在忍不住了,自家老娘再不讲究,也不至于这样。
“不是,家里桶都长一样,多着呢。”
陈碧华眼神躲闪,村里不都这样吗?
初一下午,贾东旭在坝子边晃悠,想走又走不成。
初二上午,他早早去坝子边,总觉得村民指指点点,却不上哪儿不对劲。
没客车路又远,还是走不了。
初三早晨,贾东旭如获新生,见媳妇背着大包袱终于笑了,头也不回冲出村子,发誓再也不来。
李无敌就是装模作样,农村哪比得上城里?背地里肯定没少受罪。
……
李无敌在院躺了两,只出门逛过一次。
家里年货齐全,过年就该歇着。
秦淮茹收拾着行李,把易坏的年货都带上,准备回四合院。
“哥,该回去了,我还得用缝纫机做衣裳。”
“你啊,闲不住。
行吧,回去吃晚饭。”
李无敌起身推自行车,秦淮茹锁好门拎包袱坐后座,两人转眼消失在胡同。
“哟,你俩可算回来了!过年没你子都不热闹!”
阎埠贵舍不得花钱走亲戚,就在院子里过了年。
“三大爷,巧了,除夕那我不在家,您受累给我家写两副对联贴上,不会让您白忙活。”
他家就厨房和正门需要贴对联,里屋的门倒是不必了。
“那敢情好!我这就拿上笔墨去你家写。”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心里琢磨着这人又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对了三大爷,东旭兄弟回来了吗?”
李无敌随口一问,倒也没别的意思。
“哟,应该没回吧,我都没见着。
贾张氏一个人过年,冷清得很,想找老何搭伙吃饭,人家都没理她。”
阎埠贵一脸八卦,这事儿可有得聊。
“怎么,老何当年真跟贾张氏有点啥?下雨看电影?”
李无敌也来了兴趣,这口味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话不能这么,反正最后没成。”
阎埠贵含糊其辞,都是陈年旧事,他可不想得罪老何。
“明白!”
李无敌了然,估计是老何临阵退缩了,贾张氏虽是寡妇,可实在没啥吸引力。
“哟,这不是李无敌吗,带淮茹回来了啊。”
“刚还念叨你呢,这是回家放了东西出来溜达?”
几个大妈瞧见他回来,赶紧上前打招呼。
“行,等我贴完春联就来。”
李无敌挥挥手,邻里情谊不分年龄!
阎埠贵拎着帆布包跟去后院,过年写对联让他赚了不少外快。
李无敌推着自行车进了中院,后座和秦淮茹手里都提着包,格外显眼。
“贾张氏,过年好啊。”
李无敌笑着招呼,大过年的,总得喜庆点。
“得意什么,等我家东旭和媳妇回来,好东西也不少!”
贾张氏站在门口嘀咕,愣是没挪步。
李无敌低头瞅了眼脚上的鞋,还能穿一阵子,便没去招惹——不对,是感化贾张氏。
到了后院,二大妈等人纷纷出来寒暄,唯独不见许姐。
“李无敌,你不在这两,许家搬走了。
凤玲那丫头还想你呢,要回来看你。”
二大妈提起这事,后院虽少了人,但很快会有新邻居搬来。
“凤玲那孩子确实招人喜欢。”
李无敌心想,或许往后他就是许凤玲记忆里那个难忘的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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