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府的密室里,烛火被特制的防风罩拢住,只在案上投下一圈狭长的光。寒浞指尖捏着一枚打磨光滑的骨牌,骨牌上刻着一只展翅的玄鸟 —— 这是 “寒鸦” 情报网升级后的新标识,玄鸟羽翼下藏着三道细痕,分别代表核心、中层、外围三层架构。钟离站在案侧,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竹简,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 “寒鸦” 现有成员的姓名、代号与职责,每一个名字旁都用朱砂标注着 “可信等级”。
“此前‘寒鸦’虽能收集情报,却多是零散信息,传递也无章法,若遇截获或叛变,很容易断了线索。” 寒浞将骨牌放在竹简旁,指尖顺着 “核心层” 的名单划过,“此次升级,首要便是建立层级制度,让情报流转如流水般顺畅,却又能在某一环断裂时,不影响全局。”
钟离躬身应道:“属下已按寒公之意,将‘寒鸦’分为三层。核心层由我与林锐统领,负责解读情报、制定任务,直接向您汇报;中层是散布在王都与各城的‘耳目’,如‘迎客来’的老周、巴氏商队的管事、街头贩‘灰鼠’,他们负责收集与初步筛选情报,再通过加密渠道传给核心层;外围层则是边境守军、地方吏与村落里的‘信息员’,他们不直接接触核心,只负责监控基层动向,发现异常便传递给中层。”
寒浞点头,拿起案上的一支狼毫笔,在竹简 “中层” 名单旁添上 “驿站掌柜”:“巴氏在全国设的通商驿站,掌柜们都是可靠之人,可纳入中层,商队往来时既能传递货物,也能夹带情报 —— 商队的车马、盐砖,甚至包裹货物的麻布,都能成为情报载体,比单纯的信使更隐蔽。”
钟离立刻在竹简上补充,笔尖划过竹片发出轻微的 “沙沙” 声:“属下明白,明日便派人给各驿站掌柜送去玄鸟骨牌,告知他们新的联络方式。另外,针对中层与外围的交接,我们还需一套专用的密信系统,防止情报被截获后泄露。”
“密信系统我已有构想。” 寒浞从案下取出一张特制的麻纸,纸上用寻常墨汁写着 “今日盐价涨两钱,西市有新货”,看似是商队的日常报信,却在他用温水浸湿纸角后,纸上渐渐浮现出淡蓝色的字迹 ——“犬戎残部在黑风口西二十里集结,约百人,携带弓箭”。
“这是用‘蓝草汁’与‘灶灰水’调制的密写墨水,寻常状态下与普通墨汁无异,需用温水或醋浸泡才能显形。” 寒浞将麻纸递给钟离,又拿出一枚刻着纹路的木印,“另外,每封密信都需加盖对应层级的木印,核心层用玄鸟印,中层用麦穗印(代表商、农渠道),外围用刀剑印(代表军、吏渠道),印纹不同,即便被截获,也无法知晓全貌。”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情报传递要‘多线并携。比如一份关于东夷部落的情报,既让商队通过盐砖夹带,也让边境守军通过烽火台暗号传递,还让地方吏用‘家书’形式上报 —— 三条渠道若有一条中断,另外两条仍能送达,确保万无一失。”
钟离接过木印,指尖摩挲着印纹上的细痕,心中愈发叹服寒浞的缜密:“属下会即刻安排匠人赶制木印,再将密写墨水的配方只传给核心层与中层的关键成员,外围成员只负责传递,不接触配方,从源头减少泄露风险。”
“不止如此。” 寒浞走到密室墙边,墙上挂着一幅新绘制的《有穷氏全域舆图》,舆图上用墨点标注着数十个红色圆点,“‘寒鸦’的监控范围,要从王都扩展到全国。这些红点,便是重点监控区域。”
他指着舆图东北方向的一个红点:“这里是后稷被贬的南方封地,虽他已无官职,却仍有宗室残余势力往来,需派外围层的地方吏每日记录他的访客;再看北方,黑风口周边的犬戎残部,让边境守军伪装成猎户,定期巡查,记录他们的放牧范围与集结动向;南方东夷与我们有盐业贸易,巴氏的商队要重点留意东夷贵族的谈话,尤其是他们对‘军功授田制’的反应 —— 若东夷有异动,我们需提前防备。”
钟离顺着寒浞的指尖看去,舆图上的红点几乎覆盖了所有要害:王都宗室聚居区、各地方将领的营地、敌对部落的边界、甚至连西北都护府下辖的村落都有标注。“那地方官员的日常动向,是否也需监控?” 他问道,“此前有几位县令曾是伯因旧部,虽已表态归顺,却难保不会暗中勾结。”
“自然要监控。” 寒浞拿起一支红笔,在舆图上的几个县城旁画了圈,“这些曾依附武罗、伯因的官员,让外围层的县衙吏记录他们的收支、访客与书信往来。比如西县县令,上月曾派人送过一封书信给伯因的族弟,虽信中只谈‘农事’,却在信尾画了一个‘三角’—— 这是伯氏旧部的暗号,代表‘仍愿效力’,这样的细节,‘寒鸦’必须捕捉到。”
为确保 “寒鸦” 升级后能顺畅运转,寒浞还特意制定了 “情报反馈机制”:核心层每日晨会汇总中层传来的情报,按 “紧急程度” 分为红、黄、绿三色 —— 红色情报(如宗室叛乱、部落来犯)需即刻禀报寒浞,黄色情报(如官员异动、民间流言)每日汇总后呈送,绿色情报(如地方收成、商队往来)则每周整理一次。
三日后,升级后的 “寒鸦” 便展现出惊饶效率。
王都街头,贩 “灰鼠” 推着杂货摊经过宗室子弟后牟的府邸,见府门紧闭,却从侧门溜出一名身着粗布衣裳的男子,腰间鼓鼓囊囊似藏着书信。“灰鼠” 看似弯腰整理货摊,实则用眼角余光记下男子的相貌 —— 左眉有一道刀疤,走路左腿微跛。半个时辰后,这一特征便通过 “中层” 的客栈掌柜,传到了钟离手中,附带一句 “男子前往西市方向,似与东夷商人有接触”。
北方边境,巴氏商队的管事在黑风口驿站歇脚时,听到邻桌两名犬戎牧民闲聊,提及 “首领骨都侯的弟弟正收拢残部,想夺回被有穷氏占领的草场”。管事不动声色地添了一壶酒,借着倒酒的间隙,将 “犬戎残部集结” 的消息写在纸条上,塞进盐砖的中空夹层,交给返程的商队 —— 这封情报在三日后便出现在寒浞的案上,附带驿站掌柜核实的 “残部约三百人,多携带弯刀” 的细节。
南方东夷的贸易集市上,巴氏的盐商与东夷贵族议价时,故意提及 “有穷氏近期要在边境开垦荒地,招募农户”。东夷贵族随口答道:“荒地多在我们的猎场附近,若真要开垦,可得先问过我们的首领。” 这句话被盐商记在心上,通过商队传递回王都,“寒鸦” 核心层立刻判断出 “东夷对边境荒地有觊觎之心”,随即通知南方守军加强戒备。
甚至连深宫之中,“寒鸦” 的触角也悄然延伸。玄妻身边的贴身宫女,便是外围层的 “信息员”,每日将后羿的饮食、作息与嫔妃的闲谈记录下来,通过 “后宫采买” 的渠道,传给中层的绸缎庄掌柜,再转呈钟离。一次,宫女上报 “后羿近日频繁召见太医,咳嗽加重,却仍每日饮酒三坛”,寒浞据此判断出后羿的身体状况已大不如前,夺权的时机或许比预想中更早。
大司马府的书房内,寒浞看着案上堆叠的情报竹简,每一卷都按 “区域”“类型” 分类摆放,红色标签的竹简只有薄薄几卷,黄色与绿色的则整齐堆叠如山。钟离走进来,递上一份新的 “情报汇总”:“寒公,昨日全国共上报情报五十六条,其中红色一条(东夷贵族视察边境猎场),黄色三条(后牟与东夷商人接触、西县县令私藏兵器、北方犬戎残部异动),其余皆为绿色。所有黄色以上情报,已安排对应部门跟进 —— 林锐的军机察院已派探子监视后牟,戈叔的禁军加强了王都西侧防务,浇的北境军也派人巡查黑风口周边。”
寒浞拿起那卷红色情报,指尖划过 “东夷贵族视察猎场” 的字样,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东夷素来警惕,此次突然视察猎场,恐是想试探我们的边境防备。让巴氏的商队多带些盐铁去东夷,表面上是加强贸易,实则让商队的管事摸清东夷的兵力部署 ——‘寒鸦’不仅要能‘听’,还要能‘看’,要让全国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属下明白!” 钟离躬身应道,又补充道,“为确保外围成员的忠诚,我们还按您的吩咐,给每位外围成员的家人都安排了‘惠民医馆’的免费诊治名额,中层成员则可获得‘军功授田制’的优先名额 —— 这样一来,他们便会更加尽心,也不敢轻易叛变。”
寒浞点头,将玄鸟骨牌放在情报汇总上:“‘寒鸦’不是一把刀,而是一张网。这张网要细到能捕捉到一只苍蝇的振翅声,却又要隐在暗处,让谁也察觉不到它的存在。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任何变故发生前,做好万全准备。”
窗外的夜色渐深,王都的街道上已无行人,只有巡夜的禁军脚步声远远传来。密室里的烛火依旧明亮,寒浞拿起一支笔,在舆图上的 “王宫” 位置画了一个的玄鸟印记 —— 这张无形的网,早已将王都、宗室、边境、敌对部落牢牢笼罩,而网的中心,正是他自己。
升级后的 “寒鸦”,不再是零散的情报点,而是一套覆盖全国的精密系统:核心层定策略,中层传信息,外围探动静;密信系统确保安全,多线传递确保畅通,层级架构确保可控。无论是宗室子弟的私下聚会,地方将领的书信往来,还是敌对部落的细微异动,都能通过这张网,及时传回大司马府。
寒浞知道,掌控情报,便是掌控了先机。有了这张升级后的 “寒鸦” 网,他便能提前察觉任何潜在的威胁 —— 宗室的叛乱苗头、地方的异动、部落的侵袭,都将在萌芽阶段被掐灭。而这,正是他彻底架空后羿、夺取王权的关键一步 —— 当所有饶动向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谓的 “反抗”,不过是自投罗网。
密室的烛火燃至深夜,寒浞仍在翻阅 “寒鸦” 传回的情报,每一条信息都被他仔细标注、分类,纳入自己的权力布局之郑钟离望着寒浞专注的背影,心中愈发清晰:这张无形的 “寒鸦” 网,不仅监控着全国,更在悄然编织着一个新的时代 —— 一个由寒浞掌控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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