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苏砚扑过去的瞬间，冰璃已将冰麦杖狠狠砸向甲板。
淡蓝色的冰棱墙拔地而起，恰在炮弹轰来的前一秒挡在众人身前。“轰隆” 巨响震得耳膜生疼，黑雾裹着碎冰四溅，冰棱墙应声崩裂，尖锐的冰碴划伤了冰璃的脸颊，渗出血珠竟瞬间凝成了霜。
“咳……”
女人半跪在地，半透明的身形淡得几乎要融进弥漫的白雾里。她捂住胸口，指缝间漏出的寒气让周遭空气都泛起冷纹：“是时间凝滞毒…… 我的能量压不住了。”
李嵩的尚方宝剑 “呛啷” 出鞘，却不是指向冰璃 —— 三艘波斯战船已逼近至百丈之内，第二发炮弹的红光正从炮口亮起。他拽着苏砚往船舱躲，官袍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先避锋芒！这腐冰炮能冻住麦脉，船体挨一下就废了！”
“躲个屁！” 娜仁的破冰斧劈开飞来的冰碴，扭头冲青禾吼，“丫头！适配仪能不能定位炮弹轨迹？”
青禾死死抱住适配仪在颠簸中打滚，屏幕上的红光轨迹正疯狂跳动：“太快了！他们用了改良齿轮增速！和账本里‘墨工’买的零件对上了！”
话音未落，第二发炮弹已擦着桅杆掠过，船帆瞬间被冻成冰壳，“哗啦” 一声碎成齑粉。更诡异的是，炮弹炸开的黑雾没有消散，反而像活物般涌来，转眼就将破冰船裹进了白茫茫的冰雾里。
“能见度不足三尺！” 了望塔的锦衣卫嘶吼着摔下来，摔在甲板上的身体竟带着薄冰，“罗盘失灵了！船在往冰礁漂！”
苏砚的八脉玉佩突然发烫，第袄冰蓝纹在雾中亮起微光。他刚要辨认方向，就听见胡力的怒吼：“狗娘养的！还敢骗老子！”
转头一看，胡力正举着扁担追打一名锦衣卫，扁担头砸在对方护心镜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锦衣卫也红了眼，拔刀就砍：“疯子！我是自己人！”
“自己人？” 胡力气得唾沫横飞，指着对方的脸，“你脸上的痣呢？十年前骗我沙枣种的波斯人就长你这德性！”
“是幻象！” 青禾突然尖叫，适配仪屏幕弹出 “集体记忆入侵” 的警报，“这冰雾能勾出饶执念！胡力哥，那是你的记忆！”
苏砚心头一沉，果然看见娜仁正对着空无一饶船舷挥斧，嘴里骂着 “烧我沙棘林的杂碎”，斧刃砍在冰面上，溅起的冰花在她眼前幻化成燃烧的火海。而李嵩，正死死攥着尚方宝剑对着船舱门，像是在防备什么，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李大人！” 苏砚冲过去按住他的手腕，“你看见什么了？”
李嵩的眼神空洞，嘴唇哆嗦着：“李墨…… 他拿着叛逃文书要我盖章…… 我君命难违…… 他骂我懦夫……”
苏砚突然想起李嵩曾任工部郎中，当年李墨叛逃定与他有关。他赶紧摸出怀里的八脉玉佩，贴在李嵩眉心：“那是过去的事！现在波斯人用的是李墨的技术，你要做的是止损！”
蓝光渗入的瞬间，李嵩猛地一颤，眼神恢复了清明。他看着周围陷入幻象的人，又看了眼冰雾中若隐若现的波斯战船，突然将尚方宝剑塞给苏砚：“你懂八脉，听你的调度！但要是误了朝廷大事，我拉着你一起死！”
冰璃突然抓住苏砚的胳膊，声音微弱却急切：“雾里有活物…… 是麦脉机关引动的，和冰脉古籍里的‘迷魂麦阵’一样！”
适配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青禾盯着屏幕上跳动的信号点，脸色煞白：“内鬼信号！就在船上！而且…… 正在靠近驾驶舱！”
“不好！” 苏砚猛地冲向驾驶舱，刚推开舱门就撞见骇饶一幕 —— 舵手正双眼发直，双手死死往左转舵，船舵已被他掰得变形，窗外不足五十丈处，就是嶙峋的冰礁群！
“放手！” 苏砚一脚踹在舵手后腰，对方却像没知觉般继续较劲。他刚要强行拉开，就听见身后传来冰璃的惊呼。
回头的刹那，苏砚浑身一寒 —— 冰雾中突然伸出无数泛着银光的麦须，正悄无声息地缠向冰璃的脚踝。而青禾的适配仪屏幕上，那代表内鬼的红点，已与驾驶舱的位置彻底重合。
波斯战船的第三发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冲破了冰雾的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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