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司监的晨钟刚敲过三下,周显就踹开恋案库的门。他穿着绣金监副官服,手里攥着北瀚密信,猩红的眼睛扫过跪满一地的吏,嘶吼声震得窗棂发颤:“冷血文书被抓!沈砚还活着!再不动手,我们全得被李肃揪出来砍头!”
苏砚缩在阴影里,推过来一本烫金册子 —— 是 “噬国种扩散详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京都周边三城麦田,“监副,只要逼皇帝废沈砚、用北瀚粮种,我三内就能让这三城的麦全枯!到时候百姓闹起来,皇帝不得不从!” 周显一把抓过册子,狠狠拍在案上:“传我命令!司监吏封星象台,断了外界预警;禁军第三营随我围皇宫东门,敢拦者,按叛党论处!”
半个时辰后,京都乱了。司监外拉起黑幡,星象铜针被掰断;皇宫东门,数百名禁军举着刀盾列阵,刀光映着初升的朝阳,晃得人睁不开眼。周显骑着高头大马,手里举着北瀚骑兵的 “战报”,直奔太极殿:“陛下!北瀚已围三城麦田,毒种师了,若不答应‘废沈砚、贡粮三成’,他们正午就烧麦!”
殿内瞬间哗然。几个被策反的大臣立刻跪伏在地:“陛下!为保京都平安,就依了北瀚吧!沈砚通敌在前,留着他也是祸根!” 禁军统领也跟着附和,手按在剑柄上,目光扫过殿内侍卫 —— 那是在逼宫,逼皇帝下罪己诏。
皇帝坐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击扶手,目光却落在殿外的廊柱上 —— 那里藏着他的亲信侍卫,手里握着 “调兵令牌”。“周显,” 皇帝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北瀚围了麦田,可有证据?你沈砚通敌,又有何凭证?”
周显以为皇帝怕了,立刻递上伪造的 “沈砚通敌信”,“这是从沈砚住处搜出的,上面写着愿献锁毒草技术换北瀚撤兵!至于麦田,陛下可派人去看,三城的麦已经开始枯了!” 他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 是李肃,他浑身是尘,手里押着个五花大绑的人,正是司监的核心吏,“陛下!臣带回了叛党证人,他已招供,是周显逼他伪造‘沈砚通敌信’!”
吏 “扑通” 跪在地上,哭着从怀里掏出真信:“陛下饶命!这才是北瀚给周显的信,上面写着‘逼宫后立周显为摄政王’,跟沈砚没关系啊!” 周显脸色瞬间惨白,拔腿就要跑,却被李肃甩出的铁链缠住脚踝,“想跑?你勾结北瀚、谋逆逼宫,今谁也救不了你!”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百姓的呼喊声 —— 不是哭嚎,是欢呼!周显趴在门缝上一看,差点背过气去:沈砚正站在皇宫外的广场上,手里捧着个陶盆,盆里是绿油油的锁毒麦幼苗,而三城来的百姓围着陶盆,手里举着刚割的青麦穗,“陛下!沈先生的锁毒麦救了我们的田,北瀚的毒种根本没用!”
原来李肃离云溪前,沈砚就料到周显会逼宫,特意带着锁毒麦样本和根汁赶来京都。他没进殿,先去了被围的三城麦田,用根汁救活了半枯的麦株,百姓们感激不尽,跟着他来皇宫作证。
沈砚捧着陶盆走进殿,将盆放在周显面前:“周监副,你锁毒麦没用,那这盆里的苗,怎么解释?你我通敌,那三城百姓用锁毒麦救活的麦田,又怎么解释?” 陶盆里的幼苗轻轻晃动,根须上还缠着几根发黑的毒丝,那是最有力的证据。
被策反的禁军看着幼苗,又看着周显的慌态,纷纷扔下刀盾:“我们不降叛党!抓周显!” 皇帝终于站起身,厉声下令:“将周显、苏砚及所有叛党打入牢,择日问斩!李肃,你立刻带人去司监,查抄所有毒种资料,绝不能让噬国种流出京都!”
李肃领命而去,沈砚却没松口气 —— 他扫了一圈殿内,没看到苏砚的身影。“陛下,苏砚呢?” 皇帝一愣,随即下令搜宫,可翻遍了司监和皇宫,都没找到苏砚的踪迹。直到傍晚,锦衣卫才在北境方向发现苏砚的马蹄印,旁边还散落着几张 “噬国种培育笔记” 的碎片,上面写着 “极寒 + 毒种 = 三倍活性”。
沈砚捏着碎片,心里沉了下去 —— 苏砚肯定去投靠毒种师了,明年的极寒双灾,他们又多了个劲担皇帝看着碎片,对沈砚:“你想要什么赏赐?司监监正之位,或是北境农政大权,朕都能给你。”
沈砚却摇头,指着殿外的麦田:“臣只求陛下推广锁毒麦,让下百姓都能种上抗毒的粮;再拨些粮种给三城,补上春耕的缺口。” 皇帝点头,目光却闪过一丝复杂 —— 沈砚的民间威望太高了,高到让他不得不忌惮。
入夜,禄子悄悄找到沈砚,递来张纸条:“陛下让太学编‘皇室农耕书’,想把锁毒麦的功劳归到皇室名下。” 沈砚捏着纸条,走到殿外,望着京都的灯火,心里清楚:宫变虽破,但皇室与民间的粮权博弈,才刚刚开始。而苏砚带着毒种笔记投靠北瀚,明年的双灾硬仗,只会更难打。
他摸出怀里的《抗逆农书》,翻到 “极寒抗毒” 那页,祖父的字迹在灯光下格外清晰:“农者,非为权,非为利,为下有粮可食,有田可种。” 沈砚握紧册子,转身往云溪的方向走 —— 那里有等着他的麦田,有等着他的百姓,还有即将到来的、更艰难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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