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镇口的石牌坊下，晨光刚漫过青石板，李肃的身影就出现在路尽头。黑色锦衣卫服裹着他挺拔却僵硬的身形，手里握着 “查案文书”，身后两个锦衣卫面无表情，马蹄踏在地上，声音沉得像敲在百姓心上 —— 这是来查沈砚通敌的官，没人敢上前搭话。
“沈砚在哪？” 李肃勒住马，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沈砚早已在试验田等候，身边摆着三样东西：沾着毒丝的枯麦、泛绿的锁毒麦幼苗、青禾熬制的根汁陶碗。“李大人，先看麦田，再谈通担” 沈砚抬手示意，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李肃没动，视线落在地上一张蓝莹莹的纸上 —— 是内鬼眼线扔的速枯粉试纸，正对着试验田的方向，像在 “佐证” 流言。“昨夜有人密报，你的试验田从不染毒，是北瀚故意留的，” 李肃的目光像刀，“你若真没通敌，为何独独你的田没事？”
人群里立刻有人声附和：“是啊，俺家的麦全枯了，就沈先生的田好好的！” 赵虎气得就要拔刀，沈砚按住他，转身从藤篓里拿出锁毒麦种：“李大人，我是否通敌，一炷香后便知 —— 这是普通麦种，这是拌了锁毒草根汁的麦种，我们现在播种，看看哪颗能活。”
青禾立刻端来两碗毒土 —— 是从邻镇运回来的，里面满是银灰色毒丝。沈砚将两种麦种分别撒进碗里，又往拌了根汁的碗里浇了些清水。李肃皱着眉盯着碗，连眼睛都没眨 —— 他办案三十年，见过无数狡辩，却从没见过用 “种地” 自证的。
半炷香过去，奇迹发生了：普通麦种刚冒芽就泛白枯萎，而拌了根汁的麦种，芽尖翠绿，根须缠着毒丝，竟让毒丝渐渐发黑变脆。“这就是锁毒麦的作用，” 沈砚指着幼苗，声音传遍全场，“不是北瀚留手，是它能克制毒种！邻镇用它救回了百亩麦田，李大人若不信，可问他们！”
人群外突然挤进来几个邻镇百姓，为首的老人捧着半袋锁毒麦种，跪在李肃面前：“大人明察！是沈先生派青禾姑娘送草籽，我们的麦才活下来！北瀚人撒毒粉毁麦，还逼我们贡粮，沈先生怎么会通敌啊！” 其他百姓也跟着附和，有的递上毒种样本，有的展示身上的毒伤，原本质疑的声音，渐渐变成了求情。
李肃的眉头渐渐松开，刚要开口，试验田东侧突然传来 “哗啦” 一声 —— 一个穿灰布文书服的人，正将一桶银灰色液体往锁毒麦幼苗上泼！“是速枯粉水！” 青禾第一个反应过来，冲过去抓住那饶手腕，她怀里的《抗毒草谱》掉在地上，正好翻开 “速枯粉破解法” 那页，“你是周显的人！故意来毁苗，想让大人误会沈先生！”
那人正是周显派来的冷血文书，面无表情地挣扎，手腕却被青禾攥得死紧。“放开！” 他厉声嘶吼，伸手就要拔腰间的短刀，赵虎早已冲过来，一脚将他按在地上，刀 “哐当” 掉在苗间，溅起的毒水落在枯麦上，瞬间又枯了一片。
“搜他身！” 沈砚喝了一声，戍兵从冷血文书怀里搜出一封密信，上面写着 “毁锁毒麦，嫁祸沈砚，拖延查案”，落款是周显的私印。李肃接过密信，指尖捏着信纸，指节泛白 —— 他终于明白，所谓 “沈砚通当，全是周显的构陷！
“押起来！” 李肃厉声下令，锦衣卫立刻将冷血文书捆住，“回京都后，我必弹劾周显，查他的叛党网络！” 他转身看向沈砚，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沈先生，是我错怪你了 —— 这通敌案，我会如实上奏陛下，还你清白。”
沈砚松了口气，刚要话，镇口突然传来马蹄声 —— 毒种师带着数十骑兵，举着 “贡粮三成” 的木牌，嚣张地闯进来：“沈砚！三日期限到了！要么贡粮，要么我撒噬国种，让你们的麦田三年不长粮！” 他没料到李肃也在，却依旧不肯退：“你们的官也在正好，见证一下 —— 大雍要么低头，要么毁粮！”
李肃脸色铁青，拔出腰间的绣春刀：“北瀚蛮夷，敢在大雍土地上撒野！沈先生，我帮你护麦田，这些骑兵交给我！” 锦衣卫和赵虎的戍兵立刻列队，刀枪对准骑兵，百姓们也拿起锄头铁铲，站在后面助威，原本紧张的查案现场，瞬间变成了同仇敌忾的战场。
毒种师见势不妙，却仍撂下狠话：“你们别得意！周显很快会帮我们搅乱京都，噬国种也会在极寒时激活，你们赢不了！” 完，带着骑兵仓皇撤往边境。李肃望着他们的背影，对沈砚：“我得立刻回京都，查周显的叛党，不然他会给北瀚更多帮助。锁毒麦的技术，你尽快整理成册，我奏请陛下推广，对抗毒种！”
沈砚点头，看着试验田的幼苗，心里清楚：周显未除，噬国种的威胁还在，这场仗远没结束。青禾蹲在受损的苗间，用根汁涂抹泛白的叶片：“还能救，根没全枯，只是得加快培育新苗，不然赶不上春耕。” 阳光洒在麦田里，锁毒麦的叶片泛着绿光，像是在诉着这场用农耕智慧赢来的胜利，也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更大挑战。
入夜，沈砚在灯下整理锁毒麦培育手册，阿竹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新的星象记录：“沈公子，星象显示，明年北境会有极寒和极旱，是噬国种的最佳激活时机 —— 我们得提前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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