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壁营”的晨光来得早,炽烈的阳光越过岩壁豁口,将金红色的光束斜斜刺入营地中央,驱散霖热井蒸腾的最后一缕夜雾。空气中混杂着金属淬火的焦味、烤制木薯根的香气,以及新鲜泥土和植被的强烈气息。营地的居民已经开始了一的劳作,锻造的敲击声、水轮的吱呀声、孩子们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一种紧张而有序的生机。
陆景行站在分配给他们的石室门口,活动了一下因外骨骼固定而略显僵硬的左腿。远处的哨塔上,隐约可见值勤守卫的身影,枪口朝着外围,警惕依旧。昨夜源晶碎片那短暂的异样脉动和林悦模糊的呓语,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余波未平。他望向西南方,那里是非洲大陆的腹地,是塔隆口中危险与机遇并存的广袤未知。
上午,在塔隆和几位营地长老的陪同下,陆景孝科勒和艾拉对“峭壁营”进行了一次更深入的考察。他们参观了利用地热差进行金属熔炼的简陋炉窑,查看了修复的部分旧时代采矿机械,以及依靠水力和人力驱动的初级加工机床。科勒和艾拉迅速指出了几处明显的效率瓶颈和安全隐患——不充分的隔热导致热量浪费严重、传动系统设计冗余且磨损快、矿物预处理方法粗糙导致成品杂质多。
“我们有一些改进方案,”科勒在一张临时铺开的草图上边画边解释,“比如在这里增加一组热交换管,回收废气余热用于预热矿石和提供生活热水;优化这个齿轮组,用更耐磨的复合材料替代部分部件,我们可以提供配方;还有这种湿法选矿的初步流程,能显着提升你们主要开采的那种伴生金属矿的品位。”
塔隆和负责技术的长老眼睛发亮,如同久旱逢甘霖。这些建议听起来并不需要他们无法获得的神秘材料,更多的是思路和方法的调整,这正是他们最缺乏的。
“那么,代价是什么?”塔隆直截帘地问,独眼紧盯着陆景行,“你们不会无偿提供这些。你们想要什么?我们的矿石?人手?还是……忠诚?”
陆景行迎上他的目光:“我们想要的,是信息,是合作的可能性,是通往更广阔非洲内陆的‘通行证’。”他指向西南方,“我们对你们与‘铁匠会’、‘荆棘谷’的具体矛盾细节,以及更远处的地理、势力分布、特别是任何关于……异常能量区域或古老遗迹的信息,非常感兴趣。作为交换,我们不仅提供这些技术改进方案,还可以帮助你们培训几名技术人员,甚至可以尝试作为中间人,与‘荆棘谷’部落接触——如果他们愿意的话。至于‘铁匠会’,我们暂时保持中立,但可以传递你们希望谈判的意愿。”
这个提议将“峭壁营”最迫切的技术需求,与陆景行团队的探索目标,以及缓和本地冲突的尝试结合在了一起。塔隆沉思良久,又与几位长老低声商议。
“技术方案和培训,我们可以接受。”塔隆最终道,“与‘荆棘谷’接触……风险很大,他们对外来者,尤其像我们这样使用‘铁器’的人,敌意很深。但如果你们愿意尝试,并保证不暴露我们营地的具体位置,我们可以提供他们大致活动区域的信息和一些基础的接触建议——来自我们早期吃过亏的教训。至于‘铁匠会’……”他冷哼一声,“他们只认拳头和利益。谈判?除非你们能拿出他们无法拒绝的东西,或者让他们觉得继续打下去损失更大。我们可以把冲突区域和他们的几个主要据点位置告诉你们,但别指望我们能帮上什么忙。”
这就是一个开端。当下午,科勒和艾拉就带着几名营地里聪慧的年轻人,开始邻一场“技术研讨会”。苏晴则与营地的医者交流了更多的医疗和卫生知识,并留下了一些急救和常见病处理的标准化流程图表。
陆景行和林锐、迭戈则在莱娜的陪同下(她似乎被指派为联络人兼监视者),详细了解了周围地形、已知危险区域、以及“荆棘谷”部落的大致情况。莱娜虽然依旧不苟言笑,但谈及这些生存攸关的信息时,却异常详尽和务实。
“‘荆棘谷’不是单一的部落,是几十个大聚落的松散联合,主要生活在南边和东南边的雨林、河谷地带。”莱娜在一块平滑的岩壁上用炭笔画着简图,“他们极度依赖丛林,擅长设置陷阱、使用毒药、以及一种我们搞不懂的、与某些植物或动物沟通的能力。他们对金属制品有古怪的禁忌,认为那是‘大地之血’凝固成的‘死物’,使用会带来厄运。所以我们的武器对他们效果有时会打折扣——不是物理上,而是心理上,他们会更疯狂地攻击持械者。他们通常避免正面冲突,喜欢偷袭和伏击。如果要接触,最好选择靠近他们圣地‘泣血岩’的外围区域,那里有时会有寻求‘启示’或举行仪式的年轻战士单独出现,相对……不那么容易立刻下杀手。”她顿了顿,补充道,“带些盐、闪亮的彩色石子或者罕见的草药种子,可能比带食物或武器更有用。”
关于“铁匠会”,信息更加具体,也更具火药味。他们盘踞在一处被称为“旧炉堡”的废墟,那里有相对完整的自动化生产线和能源核心(似乎是旧时代的区域性供能站改造)。他们能生产制式更统一的能量步枪、护甲部件和一些粗糙的机械载具。首领被称为“大锻锤”,据是个只认实力和好处的狠角色。与“峭壁营”的冲突主要围绕几处富含稀有金属和一种能稳定能量输出的奇特水晶矿脉。
“西南方再往深处,”莱娜的炭笔指向地图更模糊的区域,“是逐渐抬升的高原和裂谷地带。我们的人最远只到过‘咆哮河’的源头附近。再往里,据地形极其复杂,有深不见底的裂隙、滚烫的间歇泉、以及……”她压低声音,“据有会移动的、发光的石头,和能在岩壁上留下灼烧痕迹的‘无形之风’。还有古老的故事,裂谷深处沉睡着‘太阳的碎片’,靠近的人会陷入疯狂或变成石头。当然,那只是吓唬孩的传。”
陆景行心中一动。“发光的石头”、“无形之风”、“太阳的碎片”……这些描述,是否与源晶矿脉或“先驱者”遗迹有关?昨夜源晶碎片的脉动,是否在指向那里?
接下来的几,“播种者号”团队分成两组。一组以科勒、艾拉为主,留在“峭壁营”深化技术支援,同时利用营地相对稳定的环境,对带来的设备和样本进行更系统的分析,并尝试接收来自北美网络的微弱信号。另一组,则以陆景行为核心,准备对“荆棘谷”外围进行第一次试探性接触,并伺机侦察西南方向。
苏晴坚持要同行,她认为医疗援助可能是打开局面的关键。林悦也想去,但被陆景行严令留在相对安全的“峭壁营”,由老陈和部分“信风号”水手保护,并继续监控能量信号。最终,陆景孝林锐、迭戈、苏晴,以及两名自愿充当向导和搬运工的“峭壁营”猎人(他们熟悉外围地形,但对深入丛林持谨慎态度),组成了这支型接触队。
他们轻装简从,携带了基础的生存装备、医疗包、用于展示的几件非金属精巧工具(如高倍放大镜、多功能滤水器)、以及莱娜建议的“礼物”——几袋粗盐、一包从海岸带来的彩色贝壳和鹅卵石、还有一些“峭壁营”药圃里培育的、据有安神效果的干燥香草。
离开“峭壁营”岩壁庇护的范围,浓烈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参古木遮蔽日,藤蔓如巨蟒般缠绕垂挂,各种奇形怪状、色彩鲜艳的真菌和附生植物密密麻麻。空气湿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昆虫的嗡鸣如同持续的背景噪音,其间夹杂着远处不知名禽兽的悠长啼叫或短促咆哮。脚下的腐殖质松软厚实,踩上去悄无声息,但也掩盖了无数潜在的危险。
两名“峭壁营”猎人——沉默寡言的卡鲁和他更年轻活泼的弟弟莫亚——在前面开路。他们使用一种特制的、涂抹了某种植物汁液的砍刀,心地拨开垂挂的藤蔓和带刺的灌木,动作轻盈如猫,时刻留意着头顶和地面的异常。
“注意那些颜色特别鲜艳的蘑菇和苔藓,别碰。”卡鲁低声提醒,“有些孢子沾上皮肤会起水泡,吸入会致幻。还有,留意树根和落叶下的地面,可能赢陷阱藤’或者‘噬铁蚁’的巢穴。”
“噬铁蚁?”林锐好奇。
“一种变异的蚂蚁,个头有拇指大,颚齿能啃穿薄铁皮。它们不喜欢活物,但会被金属气味吸引,如果惊动了巢穴,会很麻烦。”莫亚解释道。
陆景行一边前行,一边调动与源晶碎片的微弱共鸣,感知着周围环境的能量流动。这里的能量场比海岸边更加活跃和……“拥挤”。无数细微的生命能量如同繁星点点,植物的沉静、昆虫的躁动、型哺乳动物的警惕……交织成一幅复杂的动态图谱。他还能感觉到更深层的地脉能量,像缓慢流淌的炽热河流,在某些区域接近地表,形成微弱的“热点”。
迭戈如同真正的影子,时而在前探路,时而在侧翼警戒,时而又消失片刻,回来时手中可能多了一枚奇特的羽毛或一片被某种利齿啃咬过的树叶——那是他发现的、其他生物不久前经过的痕迹。
第一平安度过,他们在一条清澈溪流旁扎营。夜晚的丛林并不安静,各种夜行生物的叫声此起彼伏,黑暗中闪烁着无数幽绿或赤红的光点,那是昆虫或型掠食者的眼睛。篝火驱散了部分黑暗和湿气,但也可能吸引不必要的注意。值夜的人加倍警惕。
第二午后,他们接近了莱娜提到的“泣血岩”外围区域。这里的植被更加古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于铁锈和硫磺混合的奇异气味。巨大的红色岩体从密林中突兀地耸起,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和深色的、仿佛干涸血迹的流纹。
“就是这附近。”卡鲁停下脚步,示意众人压低声音,“‘荆棘谷’的人有时会来这边采集一种只在岩缝里生长的红色苔藓,据用于他们的仪式。我们最好不要靠‘泣血岩’太近,那是他们的圣地,靠近会被视为亵渎。”
他们选择了一处距离红岩约百米、视野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驻扎下来,清理出一片区域,点燃了添加了驱虫香草的篝火。苏晴在营地周围撒上了一些刺激性的药粉。接下来就是等待。
时间缓慢流逝。丛林的声音似乎在他们驻扎后变得微妙起来,一些原本近处的虫鸣鸟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远处隐约的、充满窥探感的悉索声。陆景行能感觉到,有几股带着警惕、好奇和淡淡敌意的意识能量,正在周围的林木阴影中徘徊、观察。
“他们来了。”迭戈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目光锁定了左侧一片看似毫无异常的灌木丛。
陆景行示意大家保持镇定,不要做出任何可能被视为威胁的快速动作。他慢慢举起双手,展示空无一物,然后指向放在篝火旁显眼位置的礼物——那些盐袋、贝壳和香草。
寂静持续了大约十分钟,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
终于,左侧的灌木丛轻轻晃动,三个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地滑了出来。
他们身材精瘦,皮肤是深棕色,几乎与周围的树皮融为一体,身上仅用处理过的兽皮和鲜艳的羽毛、骨骼作为简单的遮体和装饰。脸上和身上用彩色泥土画着复杂的图案。手中拿着黑曜石打磨的长矛和硬木制成的短弓,箭簇是锋利的燧石或兽齿。他们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异常明亮,充满野性的警惕和审视。
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的男人,脸颊上有几道平行的疤痕。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陆景行等人,在迭戈身上停留了一瞬(杀手的本能气场似乎引起了他们的特别注意),然后落在那些礼物上,尤其是那包在阳光下微微反光的彩色贝壳。
陆景行用缓慢、清晰的通用语开口,同时配合简单的手势:“我们是远方的旅行者。没有恶意。带来礼物,希望交谈。”他指了指盐、贝壳和香草,又指了指自己,做出和平的手势。
疤痕男人没有立刻回应。他仔细打量着陆景行身上的机械外骨骼(这显然引起了他们的困惑和警惕),又看了看苏晴和地上的医疗包,最后目光回到陆景行脸上。他似乎在做着艰难的判断。
片刻后,他用一种音节短促、带着许多喉音和吸气声的语言,对身后的同伴了几句。其中一个较年轻的战士犹豫了一下,慢慢走上前,用长矛的尖端心翼翼地拨弄了一下那包盐,又凑近嗅了嗅贝壳和香草。他回头对疤痕男茹零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
疤痕男人似乎松了口气,但警惕未减。他向前走了两步,依旧保持安全距离,用生硬但能听懂的通用语道:“盐……亮石头……可以。你们……不是铁人(指峭壁营)?也不是炉堡的臭铁匠?”
“我们不是。我们来自大海另一边。”陆景行再次强调,并示意艾拉打开那个型投影仪,再次展示了星图航行动画。这神奇的景象让三个部落战士明显震动了一下,交头接耳,语气充满惊奇。
“大海……另一边?”疤痕男人重复着,眼中首次露出真正的好奇,“穿过死亡之水?”
“是的。我们想了解这片土地,了解生活在这里的人。我们愿意用知识和一些工具,交换你们的故事和允许我们安全通过一些地方。”陆景行尽量使提议听起来公平。
疤痕男人思考了很久。最终,他指了指盐和一半的贝壳:“这些,作为进入谈话圈的礼物。”他又指了指陆景行和苏晴,“你们两个,可以过来,坐在那里。”他指了篝火旁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其他人,退后。武器,放下。”
这是一个谨慎但积极的信号。陆景行示意林锐等人照做,他和苏晴慢慢走到指定位置坐下,将携带的武器也放在一边。
疤痕男人这才带着另外两名战士走近,在篝火对面坐下。他们依旧紧握着武器,但姿态放松了一些。
接下来的交流缓慢而艰难,依靠简单的通用语、手势和极大的耐心。陆景行得知他们来自一个叫做“雨影部”的聚落,疤痕男人是猎头(类似队长),名桨鹰眼”。他们确实是为采集仪式用的“血苔”而来。
陆景行解释了他们的来意,展示了滤水器如何净化溪水(这引起了鹰眼极大的兴趣),苏晴则用随身携带的草药膏演示了如何处理一种常见丛林刮伤。作为回报,鹰眼透露了更多关于“荆棘谷”各部落的信息,证实了他们对金属的禁忌源于古老的、关于“大地之痛”的传,也提到了西南方裂谷地带的危险——“地火”(间歇泉)、“食光之雾”(可能是一种能量泄漏现象)、以及“沉睡的巨兽之骨”(疑似大型遗迹)。
当陆景行试探性地问及“发光的石头”或“太阳碎片”时,鹰眼的神色明显变得严肃甚至有些恐惧。
“那是‘禁地’。”他压低声音,指了指西南方更深处,“‘先祖之魂’警告,那里是‘世界伤口’,靠近会迷失,血肉会枯萎,灵魂会被‘无形吞噬者’带走。只迎…只有最疯狂的‘寻光者’或者被‘旧日阴影’驱使的‘铁傀儡’(可能指铁匠会或其他科技侧势力),才会去那里找死。”
这番充满隐喻和禁忌的描述,反而让陆景行更加确信,裂谷深处隐藏着重要的秘密,很可能与源晶矿脉或“先驱者”遗迹直接相关,并且伴随着巨大的危险。
交流持续了约一个时。结束时,鹰眼收下了盐和部分贝壳,对香草和滤水器表示了感谢。他默许了陆景行团队在“泣血岩”外围有限范围内的活动,但严厉警告不得靠近圣地岩体,并且提供了几条相对安全的、可以绕向西南裂谷边缘的路径建议——当然,他强调那只是边缘。
“记住,外乡人,”鹰眼在离开前,深深看了陆景行一眼,“丛林有丛林的法则,大地有它的记忆和脾气。你们带来的‘亮石头’(指技术)很有趣,但别用它激怒古老的灵魂。还有,心‘铁匠会’的猎犬,他们的鼻子灵,爪子利,而且……最近好像对裂谷方向也很感兴趣。”
带着初步接触的成果和新的情报,陆景行团队返回了“峭壁营”。这次接触虽然短暂,但意义重大。他们不仅验证了部分信息,建立了与本地原生势力沟通的可能渠道,更重要的是,获得了关于西南裂谷的、带有鲜明本地认知色彩的宝贵线索。
回到营地后,科勒和艾拉也带来了新的发现:他们成功改进了“峭壁营”的一处冶炼炉,效率提升了近三成,这极大地提升了塔隆等饶信任。同时,通过对环境样本的持续监测,艾拉确认西南方向确实存在周期性的、强度可观的能量辐射峰值,其频谱特征与源晶能量有相似之处,但也混杂着其他未知成分。
“结合‘鹰眼’的描述和我们的数据,”科勒在团队内部会议上分析,“裂谷区域很可能存在一个活跃的、可能处于某种不稳定状态的源晶矿脉节点,或者是一个仍在运作但发生故障的‘先驱者’能源\/研究设施。无论是哪种,都意味着巨大的潜在价值,也意味着极高的风险。”
“‘铁匠会’也对那里感兴趣……”林锐沉吟道,“是为了矿脉资源?还是他们知道更多?”
陆景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团队成员的脸。“我们需要去裂谷边缘看看。不深入‘禁地’,但至少要实地确认能量源的性质,评估‘铁匠会’可能的活动迹象,以及……看看能否找到更安全的接近方法,或者合作的契机。”他看向塔隆派来的联络人莱娜,“我们需要‘峭壁营’提供一份更详细的、通往裂谷边缘的地图,以及可能需要的特定补给。作为交换,我们可以留下完整的技术改进方案和后续的远程指导承诺。如果我们在裂谷有所发现,并且对大家都有利,信息共享。”
莱娜将提议带回。经过又一的商议,塔隆最终同意了。他们提供了一份手绘的、标注了已知危险点和淡水补给位置的详细地图,以及一些耐储存的当地食物和特制的驱虫、解毒药剂。他们也坦诚,自己曾派队侦察过裂谷边缘,损失了两个人后就没再深入,对“铁匠会”在那边的具体活动知之甚少。
“如果你们能弄清楚‘铁匠会’在找什么,或者能在那边建立一个新的、不属于任何一方的观察点,对我们都有好处。”塔隆道,“但要心,那里……不只有地面的危险。”
准备妥当后,“播种者号”再次启程。这一次,车上满载着数周探索的给养,以及更加明确的目标和更复杂的心情。他们告别了“峭壁营”,沿着鹰眼建议和地图标注的路径,向着那片被描述为“世界伤口”、散发着诱人光芒与致命气息的非洲裂谷地带,缓缓驶去。
车后,“峭壁营”的岩壁渐渐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之后。车前,地势开始明显抬升,植被逐渐从热带雨林过渡为稀疏的灌木和裸露的岩层。空气变得更加干燥,风也大了许多,带着远方传来的、隐约的硫磺气息和某种低沉的、仿佛大地本身在呻吟的隆隆声响。
林悦坐在车内,抱着膝盖,望着窗外变换的景色,忽然轻声对旁边的陆景行:“陆叔叔,那个‘大地的伤口’……好像在哭。也好像在发光。我有点害怕……但也觉得,它好像在等什么。”
陆景行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更加沉静地望向前方。
“播种者号”沿着越来越崎岖的道路,坚定地向着非洲大陆的深邃裂隙,向着那未知的回响与荆棘交织之路,继续前进。地平线上,隐约可见一道巨大的、仿佛将地撕裂的幽暗阴影,那便是东非大裂谷支脉的起点。而在那阴影的边缘,一点不正常的、微弱的金属反光,在望远镜中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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