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充氏旗下「曜曜庄园」灯火通明。庄园主楼是上世纪法式改建,圆顶高窗,穹顶绘着褪色使;今晚却被现代冷光重新点亮,像一位戴LEd皇冠的老贵妇。
红毯从台阶铺到喷泉,媒体长枪短炮架满两侧。今晚是充媱归国后的首次公开生日宴,名义上「私人」,实则半个豪门圈都被邀请。仇氏继承人迟到十五分钟,仍是焦点——车门一开,镜头便集体转向。
仇棱穿黑色戗驳领礼服,领口敞开,没系领结,显得随意又傲慢。他下车时顺手甩门,指节有淡淡擦伤,是下午拳馆留下的勋章。记者们刚要围拢,却被另一侧下车的女人吸引了视线——
那明。
她极少在公开场合穿礼服,今晚却套了件墨蓝色缎面长裙,腰线收得锋利,像一柄收在绸鞘里的细剑。长发低挽,露出耳垂一点银。没有珠宝,没有笑容,仅靠挺拔的肩背,便把「保镖」与「名媛」两种气质焊在一起。
闪光灯疯闪。有人声议论:「那就是让太子变乖的管家?」「气质好A,难怪太子收心。」
仇棱单手插兜,另一只手自然垂在身侧,指尖离那明的腕弯只有一寸——像随时会牵,又像随时会松。两人走上台阶,背影被镁光灯镀上一层冷白,像一对被强行拼贴的黑白键。
主厅水晶灯大开,光线折射在拼花地板,亮得晃眼。充媱站在钢琴旁,正与几位长辈寒暄,抬眼便看见仇棱——以及他身侧的那明。
她眸光微闪,随即露出得体微笑,举杯迎上去:「阿棱,还以为你不来了。」
仇棱抬手,示意侍者递上礼盒:「生日快乐。」声音懒,却不失礼貌。
充媱接过,指尖有意无意擦过他手背:「一会儿听我弹琴,特地给你留的位子。」
仇棱无可无不可地「嗯」了声。那明站在侧后方,目光扫过钢琴——一台1890年的贝希斯坦,黑漆反光,像一面暗镜。她抬腕,在智能表里输入:【钢琴演奏,预计时长6分钟,风险:低】
充媱看向她,笑得温柔:「那姐也懂琴?」
「不懂。」那明声音平稳,「但懂分贝。」
空气微滞。仇棱低头闷笑,手掩在唇边,咳了一声。
晚餐流程冗长。充氏长辈致辞、合作商致辞、慈善剪彩......仇棱百无聊赖地转着酒杯,目光游离。那明坐在他侧桌,背脊笔直,像一把收起的伞。每隔十分钟,她会抬眼确认他的位置——3米内,视线无遮挡。
九点整,灯光骤暗,仅留一束追光打在钢琴上。充媱换了一身雾蓝鱼尾礼服,裙摆缀满碎钻,像把银河穿在了身上。她朝宾客颔首,坐下,指尖落下——
肖邦《夜曲》op.9 No.2。
音符如水,流淌在穹顶与水晶灯之间。宾客不自觉放轻呼吸。仇棱手肘支桌,托着腮,眼皮却一点一点下垂。音符温柔得像时候充媱递给他的橘子冰棒,甜,且催眠。
那明在后台阴影里,低头看表——【00:02:15】,仇棱心率下降至68,进入浅睡眠临界。她抬手,对六勾了勾手指。机械臂递上一支20ml金属喷雾瓶,标签手写:【高浓薄荷+樟脑,限时复制,24h后变纸】。
那明拨开保险扣,绕到侧幕,隔着三米,对准仇棱方向——
「呲——」
细雾扩散,薄荷脑瞬间炸开,像一千根冰针同时扎进鼻腔。仇棱猛地睁眼,身体后仰,椅子腿在地板刮出刺耳「吱——」!
「噪音。」他脱口而出,声音在静场里被钢琴尾音无限放大。
音符戛然而止。全场目光齐刷刷投向他。充媱指尖悬在琴键上方,脸色在追光下白得近乎透明。几秒死寂后,低低的窃笑与议论像涟漪荡开——
「太子嫌充姐弹得吵?」
「什么噪音?明明是。」
「疯批就是疯批,不懂欣赏。」
充媱缓缓收手,起身,裙摆擦过琴凳,发出细碎摩擦声。她看向仇棱,微笑仍得体,却掩不住唇角僵硬:「阿棱,不喜欢这首?我换《雨滴》可好。」
仇棱彻底清醒,意识到自己成了焦点,烦躁地揉了把头发:「不用,你弹你的。」他完,起身离席,朝露台走去。那明将喷雾瓶收回口袋,跟上。主厅灯光重新亮起,乐队适时接入圆舞曲,掩盖尴尬。充媱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琴键,发出「叮」一声轻响,像被谁按下了走音的单键。
露台连着主花园,夜风带着玫瑰与冷杉的味道。仇棱走到栏杆前,掏出烟,又想起什么,烦躁地把烟盒捏扁:「你那一喷,差点把我魂吓飞。」
那明停在他侧后方一步:「心率掉到65,再低你会进入深睡,被闪光灯包围,醒来更难受。」
「那也不能当众给我难堪。」仇棱回头,眉尾伤口被灯光照得发亮,「她一年只弹一次琴。」
「弹给她自己,还是弹给你?」那明声音平静,「如果是给你,就该考虑听众会不会睡着。」
仇棱噎住,半晌,哼笑一声:「吃醋了?」
「效率问题。」她抬眼,「你睡着,镜头转向我,舆论会写『太子厌倦白月光』,对充姐是二次伤害。」
少年笑意敛去,手肘支在栏杆,看远处喷泉:「我时候,她弹琴给我听。我坐不住,她就把橘子冰棒塞我手里,『吃完就听完』。」他声音低下去,「刚才我差点以为冰棒又要化了。」
那明没接话,只把喷雾瓶递给他:「拿着,下次自己喷,不用我出场。」
仇棱接过,指尖摩挲金属纹路,忽然开口:「那明。」
「嗯。」
「......以后,如果我再睡着,」他侧头,眼底映着喷泉彩灯,「换种方式叫醒我,别让她下不来台。」
那明与他的视线交汇,片刻,点头:「好。下次用振动,不喷薄荷。」
主厅内,充媱已回到钢琴前,继续弹奏。旋律仍是《夜曲》,却明显加快,像一条被石子搅乱的溪流,音符带着细微的颤。她目光掠过露台方向,玻璃门后,两道剪影并肩而立,黑色与深蓝几乎融为一体。
一个侍者走近,俯身递上手机:「姐,照片已处理好。」
屏幕上是十分钟前抓拍的特写——仇棱托腮打瞌睡,那明在侧幕举喷雾,冷光将薄荷雾切成一束银线。角度极佳,像电影定格。
充媱指尖停在屏幕上方,眸色微暗:「先别发。」
「是。」
她抬眼,再次看向露台。门开了一条缝,夜风吹进来,琴谱被翻得「哗哗」作响,像有人在悄悄撕掉旧页。
生日宴结束在午夜。车队缓缓驶离庄园,充媱立于台阶,微笑挥手,裙摆被风掀起,像一面不肯降下的旗。
迈巴赫内,仇棱把喷雾瓶抛起,又接住,反复几次。那明坐在副驾,屏幕上是刚生成的数据——
【钢琴演奏时段:00:02:15-00:05:30】
【入睡临界:2次】
【安全干预:1次】
【舆论风险:已降】
她合上电脑,听见后座少年低哑的声音:「那明。」
「嗯。」
「白月光......也会过期,对吗?」
那明侧头,车窗外的庄园灯渐远,像沉入海底的星。她轻声答:「月光不会过期,滤镜会。」
仇棱笑了一声,仰头靠进座椅,指尖旋转那支喷雾瓶,像旋转一个刚被解锁的钥匙扣。
「下次,」他阖眼,「换我给她弹安眠曲,看看谁先睡着。」
那明极轻地弯了一下嘴角:「可以,但请先练琴,噪音超过55db,我会用振动器叫醒您。」
「......没情趣。」
车辆驶入夜色,庄园灯光在后视镜里缩成一粒萤火,最终消失。冷杉香被城市尾气替代,像一段旧胶片,被新影像覆盖。
白月光滤镜,于此刻,正式出现第一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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