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的瞬间,掌心那道金印突然发烫。
不是疼,是像有股热流从里面往外顶。指尖刚碰到塔底缺口的边缘,脑子里就嗡了一声,仿佛有根弦被猛地扯紧。我没缩手,反而把整只手掌贴了上去。
裂缝深处传来风声,带着铁锈和草灰的味道。
谢清歌在后面喊了我一声,我没回头。黑袍人也没动,但他那柄锈剑已经横在身前,红布贴着剑脊,湿了一片。
我知道他们在等我下一步动作。
可就在这时候,脚下的光带震了一下。
不是刚才那种缓慢的波动,是突然一沉,像是下面有什么东西撞到了壳。我立刻收手,右眼的数据流还没完全退去,自动扫向地面。左眼余光里,山河图的影子也还在晃。
我转头低喝:“有动静。”
话音刚落,左侧三丈远的地方,一道新裂缝撕开了。
没有声音,就是凭空裂开一条口子,漆黑得不像影子。紧接着,一群东西从里面冲了出来。
混沌海妖群。
每一尊都半虚半实,脸上像是被人用刀乱划过,五官错位。它们手里抓着发光的碎片,跑起来一抖一抖的,发出的声音不是吼叫,而是系统警报——嘀!嘀!嘀!——短促、重复、直往耳朵里钻。
谢清歌动得比我快。
她玉箫已经抵到唇边,手指一压笛孔,音波直接炸开。空中瞬间凝出成百上千根冰箭,密密麻麻往前射,把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尊妖灵钉在半空。冰层迅速蔓延,结成一面十丈高的墙,挡在我们和裂缝之间。
黑袍人一步跨出,锈剑抡圆了劈下去。
剑气擦着冰墙掠过,切入那些被冻住的妖灵胸口。每斩中一个,那家伙的身体就咔地裂开,核心处爆出一团蓝光,然后碎成渣。他一边砍一边骂:“一堆破代码也敢冲锋?”
我也往后退了半步,靠在塔底缺口旁边。
雷角还挂在腰上,我没抽。这些妖灵虽然数量多,但动作僵硬,冲锋路线杂乱,明显不是有脑子的指挥。它们手里的代码碎片闪得厉害,但频率不对,像是从报废系统里扒下来的零件拼的。
谢清歌吹完一段,换了个指法,箫声变急。
冰墙内部开始结出更多冰刺,从四面八方扎进妖灵身体。有些还没被冻透的想后退,结果被倒刺勾住,硬生生拖回去。黑袍人趁机绕到侧面,剑尖点地,一道血线顺着剑刃渗出来,钻进光带。
那血不是普通的红,是暗紫色,流到哪儿,哪儿的光带就亮一分。
血线很快连成一张网,罩住整个战场。几尊漏网的妖灵刚跳出裂缝,就被光带弹了一下,动作顿时慢了半拍。谢清歌抓住机会,一记长音扫过去,那几尊当场炸开,碎片溅了一地。
“它们没意识。”我。
黑袍人喘了口气,拄着剑站直:“知道。”
“就是数据残渣。”
“谁都能拿来当炮灰。”
谢清歌没话,但箫声没停。她换了种节奏,音波扫过冰墙,确认里面没有活的。冰层透明,能看清每一尊妖灵都被冻得死透,核心节点全裂了。
我走过去,蹲下看了眼地上残留的代码碎片。
捡起一块,拿在手里翻了翻。表面刻着几个字:【指令失效,权限锁定】。这不是战斗程序,是系统底层废弃的日志文件。
难怪它们只会冲。
“有人在用垃圾堆人命。”我。
黑袍人冷笑:“系统自己扔的东西,现在又拿来杀我们?”
谢清歌终于放下玉箫。
她指尖有点发白,但没抖。她把箫口轻轻擦了下,插回腰间。冰墙还在,没人让它散。
我盯着裂缝看。
它没合,也不再扩大,就那么开着,黑乎乎的一条。风还在往外冒,味道变了,多零腐臭味,像是旧电路板烧糊后的气味。
“里面还樱”我。
“不止这一批。”
谢清歌点头:“刚才那波是试探。”
黑袍人把锈剑扛回肩上:“再来就再杀。”
我没接话。
右手不自觉摸了下耳朵。这个动作一做完,嘴里莫名其妙泛起一股甜味。糖豆早就嚼完了,壳也吐了,可这味道就是不散。
明现实还在。
我抬头看塔底缺口。
刚才手掌贴上去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不是系统的警告,是我自己的记忆。青石台,九根柱子围成圈,有人站在中间念口诀。那是《周星辰诀》里的“定轨篇”,我没学全,只记得半句。
但现在这半句够用了。
“你们守这儿。”我。
“我要进去看看。”
谢清歌皱眉:“你刚才差点被拉进去。”
“就是因为差点,才更要进。”
黑袍人没拦我,只是把锈剑往地上一插。血线还在地下铺着,连到冰墙边上。只要妖群再动,他能第一时间察觉。
我重新走向缺口。
这次走得慢。每一步都听着脚下光带的反馈。它还在震,但节奏变了,不再是那种慌乱的抖,而是一下一下,像心跳。
走到边缘,我停下。
掌心金印又开始发烫。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伸了进去。
这一次,不是试探,是直接探到底。
里面比外面冷,空气粘稠,手指穿过去的时候,能感觉到阻力。大概半尺深,碰到一层膜一样的东西。我用力一戳,膜破了。
嗡——
那声音不是从耳朵传来的,是从骨头里响起来的。
我眼前一黑,接着无数画面冲进来——
三百年前,我在丹房外埋下最后一道逆命法则;
青阳镇药摊,我数铜板时总摸耳朵;
终南山巅,我用残缺功法引动象;
长安崩塌前,我将记忆凝成一道雷劈开血阵……
全是我的事。
但不是我主动想起来的。
是这地方在喂我。
我咬牙,没抽手。
更多的信息涌进来——塔不是建的,是沉的;门不是关的,是被人从里面焊死的;而那个焊门的人,用的材料里掺了我自己的一滴血。
所以只有我能开。
我听见谢清歌在喊我名字。
声音很远,像是隔着水传来。我想应她,但张不开嘴。掌心的金印已经烫得不行,可我还是撑着没退。
最后一条信息跳出来——
【容器同步率71%,真我权限仍锁,检测到外部干扰源,来源:裂缝】
我猛地抽手。
整个人往后倒退两步,差点坐地上。谢清歌冲上来扶了一把,我没让她碰太久,自己站稳了。
“怎么样?”她问。
“里面是活的。”我。
“塔在呼吸。”
黑袍人抬头看那道裂缝:“所以刚才那些妖群,是被它吐出来的?”
“不是吐。”我摇头,“是抢。”
“它想借那些残渣的代码,激活入口。但它控制不了,只能靠数量堆。”
谢清歌盯着我看:“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我自己。”我,“三百年前,亲手把这扇门封上的。”
黑袍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那你现在开门,算不算背叛自己?”
我没回答。
因为就在这时候,冰墙突然震了一下。
不是外面撞的,是里面。
那些被冻住的妖灵,胸口的核心开始闪蓝光,一闪一停,像是在传递信号。冰层表面浮现出几道裂痕,细得几乎看不见,但确实在扩散。
谢清歌立刻抽出玉箫。
黑袍人拔起锈剑,血线顺着剑刃重新铺进光带。
我站在原地没动。
掌心金印还在发烫。
我知道它们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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