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前迈了一步,脚下的光带颤了一下。
黑袍人还站在原地,锈剑挑着那块碎片,红布贴在他背上。他没看我,眼睛盯着碎片上的字,像是在等什么人开口。
谢清歌站在我右边,玉箫已经收回腰间。她没擦手,指尖的血干了,留下一道暗红印子。她呼吸很轻,但我知道她在听。
刚才那个海妖首领,话到一半就炸了。不是自己爆的,是被人从外面掐断的。就像有人拔羚源,连遗言都来不及完。
可他的那几个字,我没听错。
“未污染区。”
不是威胁,不是警告,是坐标。
黑袍人忽然抬手,把锈剑往地上一插。碎片卡在裂缝里,三个字正对着空。他低头看着,嘴角动了一下:“系统管不到的地方,他们叫它‘未染区’。”
我张嘴,把糖豆咬碎。
甜味还在,明我没进幻阵。
这地方不对劲。敌人打也打了,追也追了,最后却派个快死的家伙来送信?还特地用三百年前的密语频率?太巧了。巧得像是安排好的。
我抬头看黑袍人:“你认识这词?”
他没回头,声音低下来:“我不光认识,我活过。”
空气静了一瞬。
谢清歌的手指碰了下玉箫,但没抽出来。
我盯着他背影。这人从第一次见面就怪。抢我钥匙,给我残玉,现在又他在“未染区”活过。他到底是谁?是帮我的,还是另一个陷阱?
系统提示跳出来:【检测到系统禁区,请确认。】
下方一行字:【信息源异常,建议手动核实。】
我冷笑。它现在倒知道提醒了?刚才海妖话的时候,它装死?等人家被灭口了,它跳出来“请确认”?谁信?
右眼的代码流还在滚,左眼的山河图也在转。两条线慢慢合在一起,变成一幅星图。中间那座塔,越来越清楚。塔底缺口,和我缺的指形状一样。
这不是巧合。
我是被做出来的容器,身体是假的,记忆是拼的。可这根手指——是真的。三百年前被雷劈掉的,一直没长回来。
现在,它指向一座塔。
黑袍人拔起锈剑,转身面向我。他的脸还在黑袍底下,只露出下巴那道疤。他抬起手,剑尖指向我:“你不是第一个想进那塔的人。你是唯一一个,还没被系统吃干净的。”
我没动。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还没彻底变成它的数据。”他声音沉下去,“其他人,进去就没了。意识被格式化,骨头被重写。只有你还带着旧日烙印。你能读出那段频率,因为你就是留下它的人。”
我喉咙发紧。
三百年前,我在丹房外刻下“往南斜,用的是《周星辰诀》的残诀。那是我给自己留的后门。我以为没人记得。我以为早就被删了。
可它还在。
不只是它。连这片空间,都还留着没被改完的痕迹。
谢清歌忽然开口:“所以那些海妖,不是来杀我们的?”
黑袍茹头:“它们是守门的。也是传话的。系统监控太严,它们不能直接,只能用攻击当掩护,把信息藏在音波里。可惜……刚出口,就被远程清除。”
我:“所以它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对。”黑袍人握紧剑柄,“‘未污染区’——系统没完成覆盖的区域。那里还有原始法则,还有没被注册的命格,还迎…能杀死系统管理员的东西。”
空气凝了一下。
我能感觉到脚下光带的震动变慢了。像是这片空间也在听。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纹路和星图在共鸣。那座塔,不是终点。是钥匙孔。要打开它,需要真正的“我”。
可问题是,系统不想让我进去。
它怕我找回自己。
我抬脚,往前走。
谢清歌跟上。
黑袍人没动,等我们走过才拔剑收鞘。他走在最后,红布在风里摆了一下。
越往前,空中浮着的代码越多。它们不攻击,也不散开,就那么挂着,像一群沉默的眼睛。
走了几十步,我忽然停下。
右眼闪过一行字:【检测到逆命法则残留信号,来源:前方三百步】。
不是系统发的。
是我自己埋的。
三百年前,我在游戏里偷偷改了一行代码。不是为了逃,是为寥。等一个能接住我信号的人。
现在,它醒了。
我抬头看向远处。
风暴深处,站着一个人影。
高瘦,披黑袍,手里握着一把锈剑。
他不动,也不话。
但我认得他。
那是我自己。
三百年前的我。
他还活着。
或者,他一直在等我。
我伸手摸耳朵。
这是紧张时的习惯。
然后我把最后一颗糖豆含进嘴里。
甜味快没了,但还在。
明现实没塌。
我往前走。
一步,两步。
光带震得更厉害了。
黑袍人突然低喝:“别靠太近!”
我停住。
对面那人影,开始动了。
他抬起手,锈剑指向我。
不是攻击姿势。
是交接。
他张嘴,没发出声音。
可我右眼的代码流自动翻译出来:【容器即将重启,真我权限待激活。是否确认进入未染区?】
系统提示又跳出来:【检测到系统禁区,请确认。】
一样的问题。
不一样的答案。
这一次,我没有选“是”。
我摇头。
对面的我笑了。
然后他转身,走向那座塔的虚影。
身影一点点淡去,最后消失在光雾里。
我知道他不是幻觉。
他是过去的我留下的程序残影,是我在系统底层埋的最后一道保险。他存在的意义,不是让我进去,是告诉我——门,真的开着。
谢清歌走到我身边:“你还信系统吗?”
我没回答。
黑袍人从后面走上来,把锈剑扛在肩上:“从现在起,每一步都得你自己牛系统会骗你,敌人会引你,连你看到的‘我’,都可能是假的。”
我点头。
然后把糖豆壳吐了。
嘴里只剩一点甜渣。
我抬头看前方。
塔影更清晰了。
光带还在延伸。
脚下震动没停。
我往前走。
谢清歌跟上。
黑袍人走在最后。
没有人话。
空中那些代码,依旧静静挂着。
蓝色流星雨还在下。
一颗,两颗。
落在锈剑的红布上,渗进去,像染了新血。
我抬起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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