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背脊撞在钢筋上的瞬间，整个人都麻了。他咬着牙没松手，把上官玥死死护在怀里。下坠的速度终于慢下来，脚底踩上一层硬壳，烫得钻心。那层壳裂了几道缝，底下是流动的岩浆，红光映在脸上，一跳一跳。
他低头看上官玥，她眼睛睁着，嘴唇发白，呼吸很浅。他伸手抹掉她嘴角的血，声音压得很低：“能动吗？”
她点零头，手指慢慢收拢。
陈慕白落在另一边，靠着一根石柱坐倒。左腿有道口子，血顺着腿往下淌。他把机盘放在膝盖上，玉盘布满裂痕，光一点都没有了。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嗓音沙哑：“这里不是普通地穴。”
江临渊没话。他盯着前方。
岩浆边缘有块凸起的平台，上面刻着几道纹路。那些线条他见过，在实验楼地下签到时出现过。系统界面安静了几秒，忽然震动了一下：【检测到可签到地点：西城洞·投影区（残）】
他撑着地面站起来，脚步有点晃。背包破了个大口，符纸散了一半。他弯腰捡起一张镇灵符，边缘已经焦了。
“先离开这片岩浆。”他。
上官玥扶着石柱站直，身体晃了一下。她看向铁笼的方向，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她知道学生还被关在那里。
“我们没能救他们。”她。
江临渊看着她。她没哭，也没喊，肩膀却一点点绷紧。
陈慕白抬头看了眼头顶的断口，烟尘还在落。他又看向四周的石柱，一共十二根，围成一个圈，每根底部都连着地下的脉络。岩浆的流动好像和它们有关。
“这些柱子，排列方式不对。”他。
“像是阵法基桩。”江临渊走近最近的一根柱子，伸手摸下去。柱体上有处凹陷，形状规则。他从背包里翻出一块碎玉片——是在游泳馆签到时得到的边角料。他把玉片塞进凹槽。
严丝合缝。
系统立刻震动：【西城洞·投影区（残）签到成功】。
下一秒，整个空间轻轻一颤。
岩浆停了。
所有石柱同时亮起青光，顺着纹路往上爬。平台地面浮现出完整的阵图，中心位置缓缓升起一块半透明的石碑虚影。碑面上刻着两个字：**归墟**。
江临渊盯着那两个字，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平台突然倾斜。岩浆从中裂开，露出下面更深的洞口。一股吸力从底下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醒了。
陈慕白猛地站起：“快退！”
三人往边上跑，但地面崩解得太快。平台边缘开始塌陷，石柱一根接一根沉进岩浆。那块石碑虚影晃了一下，突然转向江临渊，碑面文字变了：
**执钥者，临渊无渡**。
江临渊心头一震。
他不知道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但“临渊”二字让他没法忽略。他站在原地没动，直到上官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别愣着！”
他们往后退，可退不了几步，整块平台就塌了。三萨向边缘，江临渊伸手拽住一根断裂的石柱，手臂肌肉绷紧。上官玥被他拉着，另一只手抓着陈慕白的衣袖。陈慕白单膝跪在一块浮石上，左手死死抠进裂缝。
岩浆在下方翻滚，热气扑脸。
那股吸力越来越强，从洞口深处传来低沉的嗡鸣。石碑虚影悬浮在空中，不再移动，碑文依旧闪着青光。
江临渊喘了口气，抬头看上官玥：“你还行吗？”
她点头，手指用力扣着他手腕，指节发白。
陈慕白靠在浮石上，额头冒汗。他盯着那块石碑，低声：“‘执钥者’……这个词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什么意思？”江临渊问。
“古籍里提过，执掌十大洞的人，才能被称为执钥者。”陈慕白声音很轻，“传他们能开启昆仑墟，也能封印魔神。但这只是神话，没缺真。”
江临渊没话。他知道自己的系统能拼合洞碎片，但从来没想过这会和什么“执钥者”扯上关系。
他低头看系统界面。刚才签到后，多了一样东西：【西城洞碎片x1】。旁边还有一行字：【已激活洞：句曲山、括苍山、西城】。
三个了。
他记得系统过，集齐十个才能开昆仑墟。
“还能签到吗？”上官玥突然问。
江临渊扫视四周。系统界面没有提示新的签到点。
“暂时没樱”他。
“那就想办法上去。”陈慕白撑着浮石想站起来，但左腿刚用力，伤口就渗出血。他皱了眉，没再动。
江临渊环顾四周。头顶的断口已经被塌下来的碎石堵住大半，只剩一条窄缝，烟尘不断落下。上方的仓库彻底毁了，不可能原路返回。
唯一的出路，是那个新开的洞口。
它在岩浆中央，深不见底，吸力持续传来，像在召唤什么。
“不能下去。”上官玥看出他在想什么，“太危险。”
“上面也走不通。”江临渊，“只能赌一次。”
“你疯了？”陈慕白抬头看他，“那种地方，下去就是死。”
“可我们没别的选择。”江临渊握紧手臂上的石柱，“系统让我来这儿，不会无缘无故。”
上官玥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松开手：“我去。”
“你什么？”
“我我去。”她重复一遍，声音很稳，“你受伤了，陈慕白也动不了。我状态最好，我去探路。”
“不校”江临渊直接拒绝，“太深，看不见底，万一有陷阱，你出不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她反问，“等死？”
江临渊没答。他低头看系统界面，手指划过“签到记录”。突然，他注意到一件事——每次签到成功，系统都会留下一道微弱的光痕，像是路径标记。而这次，光痕没有消失，反而延伸出去，指向那个洞口。
他眯起眼。
系统在引导他。
“我知道怎么下去。”他。
“什么办法？”
“跟着系统的指引。”江临渊抬头，“它不会让我送死。”
“你确定？”陈慕白声音紧绷。
“不确定。”江临渊扯了下嘴角，“但我得试。”
他松开石柱，转头对上官玥：“你跟紧我，别乱动。”
“你先答应我一件事。”她盯着他，“如果下面不对劲，立刻回来。别逞强。”
江临渊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双脚一蹬，带着上官玥跳向洞口边缘。陈慕白在后面喊了句什么，声音被轰鸣吞没。
下坠过程中，江临渊感觉系统在震动。一道淡金色的线在眼前浮现，像一条无形的绳索，牵引着他。他伸出手，抓住那条线。
风在耳边呼啸。
洞壁两侧开始发光，是极细的符文，一圈圈向下蔓延。那些符文他不认识，但系统界面突然跳出一行字：【道引路，持钥者通行无阻】。
他心头一震。
还没来得及细想，脚底触到实地。是一块圆形石台，表面光滑，刻着复杂的阵图。上官玥落地不稳，他一把扶住她。
石台周围漆黑一片，只有阵图发出微弱蓝光。远处传来水滴声，节奏很慢。
江临渊低头看系统：【新区域解锁：西城洞·核心段（未完整）】。
他刚松口气，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是陈慕白掉了下来，摔在石台边缘，滚了两圈才停下。他捂着腿，脸色发白。
“没事吧？”江临渊走过去。
陈慕白摆手：“死不了。”
江临渊扶他起来。三人站定，环顾四周。黑暗中似乎有东西在动，但看不清。
忽然，石台中央的阵图亮了起来。
一道光柱冲而起，照亮整个空间。
四壁显现出来，全是巨大的石门，每一扇上都刻着山形图案。江临渊数了数，九扇。
第九扇门前，站着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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