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去“与你点心”铺子的路比较远,我送沈佳维先回了工部值房,并向他要了纸笔,我记得那阿弦姑娘画这些东西没有花费多大的功夫,心想,不过是再画一遍罢了。
我带着纸笔一路轻功出了相府、内城,很快到零心铺子。
此时的“与你点心”铺子门前聚满了很多人,我心下一紧,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我飞奔过去,一跃上了屋顶,看到人头攒动,群情激昂,听到有的人喊着“我要一份”……原来是在买点心啊,当即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阿弦姑娘的铺子出了什么事情。我看到阿弦姑娘站在门口,指挥着三个伙计做事,不一会儿乱糟糟的人群被分为了三个队伍。
井然有序起来了。
我飞下身来后,朝着阿弦姑娘喊了一声,她走过来问我什么事,我将沈佳维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先是怔了一下,随后便拉着我进了铺子,找了一处地方,将我带来的纸张铺开,二话不的画了起来。
在她画的间隙,我打量着铺子里的情形,发现这里已经被打理的很是规整,点心也比前些日子多了不少,每样点心旁边都放了好看的画,上面还写了些字……总之,一切看起来赏心悦目极了。从刚才门外的情况看,阿弦姑娘的这家点心铺子是这条街上生意最好的铺子。
人们陆陆续续的进来买点心,付完钱又陆陆续续的离开,他们的开心愉悦溢于言表,这一切发生的如此有序,令人舒畅,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她真的很有才能,这种才能令我钦佩。
在我看来,此刻正低头作画的阿弦姑娘周身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沈平生,画已经好了,你一会儿回到工部,把这张画给他的时候,和他一声,上次那张画还有些错漏,这次刚好把上次的错误改正了,让他不要难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么看来,丢了反而是件好事呢。”
阿弦姑娘将纸卷好递给我,和我了这样一段话。我有些疑惑,上次她不是还特意的验证了一遍,怎么会有错漏,但轨车之事我并不懂,阿弦姑娘什么便是什么吧,谢过了阿弦姑娘,我又回到了内城,径直进了丞相府的工部值房。
工部值房里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我看到宋少卿也在,朝他行了一礼,他也回了一礼,随后我便将画递给了正在哭泣的沈佳维。
这家伙,哭得怎么像个女孩一样,羞答答的。
沈佳维看到我带来画,止住了哭泣,而后瞪大了双眼,他应该是没想到事情竟办的如此快,我将阿弦姑娘和我的话又和沈佳维了一遍,沈佳维此时满心喜悦,他满口答应的同时,展开画作便研究起来,似乎丝毫没把我刚才重复的话放在心上。
他不放在心上,不代表没有人放在心上。
我话音刚落,宋少卿走了过来。
“沈平生,这事多亏了你,不然轨车之事将遥遥无期了。”
“无妨,宋侍郎,举手之劳,我也曾是工部的一员,这点事是应该的。”
我摆了摆手,觉得这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功劳,还谈不上遥遥无期。
“哈哈哈,沈平生,可否借一步话。”
宋少卿的话让我一愣,来工部这么久的时间,除了在有事的情况我们才有所交流,其他时间我们既不见面,也不话,他今日竟然要借一步和我悄悄话,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我和宋少卿走出值房,在值房外面的石桌边坐了下来。入冬以来,一比一冷,冷的这值房的石凳也变得冰凉,不过我因为习武的原因觉得还好,宋少卿将披着的袍子垫了一层才坐了下来。
“沈平生,自你进入工部以来,我们的时间不多,我对你也不了解,今日之事你能慷慨相助当真是让我意外,别的不,我代木乔尚书先谢过你了。”
宋少卿朝着我微微行了一礼。
“客气了,宋侍郎,这事刚好我能帮,我就帮了,况且我也希望轨车早日造好,将军粮早日送到祁西府,不然莫丞相的大军真要饿肚子了。”
“哈哈,是啊,早日造好,对工部是一个交代,对大梁用命对的将士更是一份保障,对了,我听佳维,他要造的这个轨车需要用更多的钢材打造,需要六部合议此事,这个事是谁提起来的?倒不像是佳维平日的风格。”
宋少卿此时的话让我意识到,他并不是简单的找我感谢地,而是想问六部合议的事情,但六部合议之事并不是我提出来的,非要谁提出了这个事,那便只有是阿弦姑娘了。
在第一次的梦安城中,我是见过宋少卿的。这么久接触下来,谈不上这个人是好是坏,只知道他做事有规矩,从不做错事,是一个十分合格的工部侍郎。他这样的人为何会有宋公奇那样的儿子,这令我也很不解。
既然他此时问起了六部合议的事情,想必是认识到阿弦姑娘提供的这样东西的重要,他也想将图纸里的东西变成实物,他应该是赞成六部合议的。
“宋侍郎,既然你问到,我便直了……这事倒也不是谁提的,是昨日我本想着带朋友来看看,没想到她竟还有这样的本事,当即便解决了沈佳维一直没有解决的问题。后来就聊到了造轨车所用的材料,百炼钢,这是需要六部合议才能大量使用的东西,所以就自然而然的联系起来了。”
我将前因后果简单的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不知你这位朋友是谁?可否引荐一下……自沈佳维和我过之后,我便去找了张尚书,但没见到张尚书他人,所以就想着多知道一些,到时候也好与他听。”
“可以……吧,这样吧,宋侍郎,我这朋友是个女子,我先问问她的想法,再来回复你。”
“是个女子啊,真好,真好,巾帼不让须眉,我大梁正该如此。那就拜托你了,沈平生,改日我找你喝酒,我家里刚好藏了几坛好酒,但奈何家父从不饮酒,我也只能自己酌……这样,一旦你朋友应允,你知会我一声,我派人接你们到我府上。”
宋少卿露出了笑容,我很少看到他笑,大多时间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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