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杨德华关注王白已经有一年多了。当初把王白从李亮平的身边调出来，李亮平还找他念叨了好几次，王白是个搞行政的好苗子，舍不得放。要不是他力排众议，王白现在不定还在车间里跟机床打交道呢。事实证明，他没看错人。
王白刚坐下，准备继续处理手头的工作，杨德华又开口了，他只好再次起身。
“坐吧，不用总站起来。”杨德华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道，“这周末，你安排一下，陪我去一个领导家里。对了，再通知两个人，何雨柱和许大茂，让他们也跟着去，一个负责做饭，一个负责放电影！”
王白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点头：“好的，厂长，我这就去安排。”
何雨柱？
他没想到杨厂长会点名让何雨柱去。那个领导……王白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原剧中那个赏识何雨柱厨艺的大领导？只是按时间线，这似乎早了些。
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要不要借此机会，让何雨柱失去这个“攀高枝”的机缘？
杨厂长并不知道他和何雨柱之间的过节，要是他去找何雨柱传达命令时，稍微“点拨”一下，以何雨柱那犟脾气，不定真会尥蹶子，要么找借口不去，要么去了也故意搞砸。到时候，杨厂长肯定会对何雨柱失望，那何雨柱想靠厨艺往上爬的路，怕是就断了。
这个想法像颗种子，在王白心里迅速生根发芽。他和何雨柱之间的恩怨，深不深，浅不浅，主要是这个煞笔，一直找他的事！
还有许大茂，自己提醒他一句吧，别在犯原剧中的错误了，不过他也保证不了，毕竟这许大茂在车上就已经被警告过了，但是他不听啊！
这不下午，王白得空了就去找了许大茂！
“大茂？”
“哟，白，不不不，王秘书，您来了！”
许大茂这声“王秘书”喊得又快又急，像是生怕喊慢了就落了礼数。他手里攥着块擦放映机的绒布，指节捏得发白，脸上堆着笑，眼里却飞快地转着念头——本来他想喊白哥的，可王白现在可是杨厂长身边的人，这声“秘书”喊出去，不光是尊重，更是在给自己攒人脉。
王白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暗暗摇头。这许大茂，永远都把算盘打得明明白白，却总在关键处犯糊涂。他往旁边的工具箱上靠了靠，语气随意：“喊什么都一样，这儿就咱俩人，不用这么见外。”
“那可不行！”许大茂赶紧摆手，绒布在手里甩得像面旗子，“刘海中虽平时爱摆谱，但有句话得在理——工作时间就得有工作的样子，称呼职务是规矩。您现在是厂长身边的人，我喊错了，传出去让人笑话您不懂规矩，那不是给您添堵吗？”
他这话听着顺耳，实则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顺带捧了王白一句。王白懒得跟他掰扯这些，直接点明来意：“这周末加个班，陪杨厂长去位领导家里放场电影。”
“领导家？”许大茂的眼睛“唰”地亮了，手里的绒布“啪”地掉在地上都没察觉。他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发飘，“是……是部委的领导？”厂里谁不知道，杨厂长是从冶金部下来的，能让他亲自登门的，级别绝对低不了。这可是攀高枝的好机会！
王白脚边踢了踢那块绒布，眼神沉了沉：“大茂，听我一句劝——别打听。到霖方，你就带俩物件：眼睛和耳朵。嘴巴除了吃饭，多余的一个字都别蹦。”
他特意加重了“别打听”三个字，语气里带着点警告。原剧里这货就是因为嘴碎，在领导家乱嚼舌根，最后栽了大跟头，这辈子都没翻身。虽自己提醒了，可这性子能不能改，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许大茂被他这眼神看得一激灵，赶紧捡起草布，拍着胸脯保证：“您放心！白哥……不，王秘书！我懂！我这人最懂规矩，到了那儿就当哑巴，只干活，不多话！”
王白没再应声，转身往外走。许大茂在他身后还在念叨着“保证没问题”，那声音里的激动藏都藏不住。王白叹了口气，这趟浑水，但愿他能趟明白。
从放映室出来，王白直奔食堂。后厨的油烟味隔着老远就飘了过来，呛得人鼻子发痒。他绕到操作间后面，没见着何雨柱，倒看见马华蜷在柴火堆旁打盹，口水顺着嘴角流到了油渍斑斑的工装袖口上。
“醒醒。”王白踢了踢旁边的劈柴，发出“咔啦”一声响。
马华猛地蹦起来，手还下意识地往腰间摸——那里平时别着把剔骨刀。等看清是王白，他的手“唰”地缩了回去，脸瞬间涨得通红，话都带了颤音：“王，王白……你，你找我？”
他到现在都记得一年前那幕：王白把师父何雨柱从打饭窗口拽出来，三拳两脚就摁在地上！
“你师父呢？”王白往操作间里瞥了眼。
“在，在后面躺椅上歇着呢！”马华赶紧点头，手往锅炉房那边指了指，“我带您去！”他心里打着算盘：师父跟王白不对付，万一俩人大打出手，自己在旁边好歹能帮个忙——虽知道自己这点能耐不够看，但师父平时待他不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
要是王白知道这子在想这个，也会哭笑不得，你子还挺孝顺啊！不过你俩加起来也不行啊！
锅炉房后面的阴凉地里，何雨柱正躺在藤椅上打鼾，肚子上还搭着块洗得发黄的毛巾，旁边的桌上摆着个豁口的搪瓷缸，里面的茶叶渣子沉磷。
“傻柱，起来。”王白在他脚边跺了跺地。
何雨柱“噌”地坐起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手已经抄起了旁边的大铁勺，摆出副防御的架势，嘴里嘟囔着：“谁啊？敢搅你柱爷睡觉……”等看清是王白，他的勺子举在半空，僵住了。
“别激动，”王白笑着往后退了半步，“找你有事，把勺子放下吧。”
（今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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