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瑞士银行出来，色还早。丁陌开车在街上转了一圈，最后在南京路的一家茶楼停下。他约了人在这里见面。
到的时候，对方已经在了。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姓吴，是上海古玩圈里有名的中间人，信誉好，嘴严实。
“吴老板，久等了。”丁陌在对面坐下。
“竹下先生客气了。”吴老板给丁陌倒了杯茶，“您上次托我找的东西，我找到了几件，您看看合不合意。”
他从随身带的箱子里取出几个锦盒，一一打开。里面是几件玉器——一枚和田玉印章，一对翡翠扳指，还有几件巧的摆件。成色都不错，雕工也精细，但都不是那种特别扎眼的珍品。
“很好。”丁陌拿起那枚玉印章看了看，“就这几件吧。另外，吴老板，我想再托你办件事。”
“您。”
“我想在澳门开个古董铺子。”丁陌，“不需要大，但位置要好，要能接触到那边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能不能帮我物色个可靠的人去打理？”
吴老板愣了一下：“澳门？竹下先生这是要……”
“多留条路。”丁陌得含糊，“现在这世道，谁知道明会怎么样。在上海做这行，认识的人多，路子广，到了那边也能用得上。”
这话得半真半假。吴老板是明白人，也不多问，点点头：“我有个远房侄子，在澳门做过几年生意，人还算机灵。要是竹下先生不嫌弃，我可以让他去试试。”
“好。”丁陌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启动资金。让你侄子先在澳门找个铺面，慢慢做起来。不指望赚多少钱，主要是把路子走通。”
吴老板接过信封，掂拎分量，脸上露出笑容：“竹下先生放心，我一定交代他好好办。”
谈完事，丁陌离开茶楼。开车回领事馆的路上，他继续盘算着下一步。
资金转移在有序进行，澳门的据点也开始筹备，这些都是长远规划的一部分。但他知道，光有这些还不够。
他需要为更远的未来做准备——为那个他知道终将诞生的新中国，做些布局。
新中国建立后会面临很多困难，西方国家的封锁，物资的短缺，技术的落后……这些他都知道。所以他需要提前准备，建立一条能为新中国输送急需物资的通道。
走私渠道。
这个词在丁陌脑海里浮现。不是普通的商业贸易，而是绕过封锁，秘密输送物资的通道。药品、设备、技术资料……这些都是将来可能急需的。
而要建立这样的通道，需要几个关键节点：香港、澳门、东南亚。
香港战后应该会恢复自由港的地位，是国际贸易的枢纽。澳门是葡萄牙的殖民地，管理相对松散。东南亚一带的新加坡、马尼拉，这些地方都可以作为采购点。
但这个想法现在还不能跟任何人。即使是红党那边，现在谈也为时过早。目前他唯一能透露一点口风的，可能只影渔夫”——那个红党在上海地下组织的最高负责人。
而且就算是跟渔夫谈，也要非常谨慎，只能是“未雨绸缪的长远设想”，不能涉及具体细节。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积蓄力量，安全发展。
回到领事馆，丁陌处理完手头的公务，已经是傍晚了。他坐在办公室里，没有开灯，看着窗外的色一点点暗下来。
街灯次第亮起，黄浦江上的船只亮起灯火，对岸的霓虹开始闪烁。这座城市的夜晚，总是这样繁华又让人看不透。
丁陌知道，自己现在就像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资金转移，据点筹备，走私渠道的设想……这些都是棋盘上的棋子。而他这个下棋的人，既要看得远，又要走得稳。
不能急，不能冒进。每一步都要反复斟酌，确保安全。
他想起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只想活下去，想在这乱世里找到一条生路。后来慢慢站稳脚跟，开始传递情报，帮助红党。现在，他想得更远了——不仅仅要活到战争结束，还要为战争结束后的日子做准备。
这条路很长，很难走。但他知道方向，知道目标。
这就够了。
丁陌站起身，走到窗前。夜色中的上海，像一头沉睡的巨兽，安静而深沉。
他知道，明太阳升起时，这座城市又会醒来，继续它一的喧嚣。而他，也会继续自己的路——在暗处布局，在暗中积蓄力量，为那个他知道终将到来的时刻，做好一切准备。
窗外的风吹进来，带着江水的湿气。
丁陌关好窗户，拉上窗帘。
明，又是新的一。
他的财富帝国，将继续在暗处生长，继续为那个更远的目标，积累力量。
而他，将继续做那个在幕后操控一切的人。
无声，无形，却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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