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灵儿的粥勺刚碰着碗里的红薯块，就顿住了——脚边那团惯常的银白不见了。往常这个时候，银狼王总蜷在她皮鞋旁，下巴压着她早上给扎的玉米须辫，银毛沾着灶膛的暖烟，像晒透阳光的雪团。她捏着粥勺的指尖泛了白，碗里的炒黄豆“嗒”地滚到泥地上，撞出细碎的响：“银狼哥呢？”
白的尖喙突然刺破粥香。它扑过来时，翅膀还沾着野菊花的淡紫花瓣，爪心攥着半根玉米须——是银狼王辫上的，末端凝着点暗褐的血，像落在草叶上的晨露。肖灵儿的呼吸猛地揪紧，颈间空间珠的纹路烫得她锁骨发疼，淡蓝微光顺着指缝漏出来，染亮了她的袖口：“白！带我们去！”
熊憨憨的脚掌踩碎霖上的红薯皮。它晃着圆滚滚的身子凑过来，用头拱了拱肖灵儿的手背——粗厚的掌垫还沾着早上搬石头的灰，像块暖乎乎的烤红薯。宇举着“迷雾蜂罐”蹦过来，帆布包撞在腿上，里面的烟雾弹发出“哗啦”的响：“灵儿姐！我带了加量的‘甜雾蛋糕’！”肖建军刚擦完火箭筒的枪管，顺手把她抱上熊憨憨的背，手掌裹着她的手，带着硝烟的温度：“灵儿，爸爸在后面跟着。”
山谷的风里还飘着未散的蓝紫烟雾，肖灵儿趴在熊憨憨背上，能闻到迷魂草的甜香混着一丝铁锈味。转过山弯时，她看见银狼王——它被一张粗麻绳网罩在岩石下，银毛被网勾得支棱起来，左前爪的血顺着网眼滴在地上，渗进泥土里。它正咬着一个敌军的裤脚，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吼，像在“别碰我的营地”。周围围了七八个敌军，有的举着上了膛的枪，有的攥着明晃晃的刀，为首的顾夜寒穿着黑风衣，领口的豺狼胸针闪着冷光，正用手枪指着银狼王的头：“肖灵儿的畜牲，倒会护主。”
肖灵儿的眼睛瞬间红了。她抓起空间珠里的银色遥控器，指尖用力按在“蜂鸟”键上——那只比燕子还的无人机“嗡”地冲出去，翅膀上装着纳米级的激光切割机。“宇！放雾！”她喊，宇立刻拧开“迷雾蜂罐”，蓝紫色烟雾“嗤嗤”涌出，像涨潮的海水裹住整个山弯。白带着猫头鹰队俯冲下来，爪心的辣椒弹“啪嗒”落在敌军脚边，红雾炸开时，有人捂着眼惨桨我的眼睛！”有人踩在松动的碎石上，摔进草丛里，连钢盔都滚到了银狼王脚边。
蜂鸟无人机的蓝光划过网绳的瞬间，麻绳“咔嚓”断成几截。银狼王挣脱的刹那，猛地扑向顾夜寒，银毛扫过他的风衣，爪子抓破了他的袖口——里面露出块带疤的手腕，是上次被银狼王咬的。顾夜寒往后踉跄半步，手枪“啪”地响了一声，子弹擦过银狼王的耳尖，几根银毛飘在烟雾里，像落了片雪。“银狼哥！”肖灵儿从熊憨憨背上跳下来，光着脚跑过去抱住它的脖子，空间珠的微光裹住它的伤口，血慢慢止住了，“我在，不怕。”
熊憨憨的吼声响得像闷雷。它搬起块磨盘大的石头，砸向敌军的枪，“当”的一声，枪身变形飞出去，持枪的士兵抱着胳膊蹲在地上，疼得直抽抽。宇操控着蜂鸟无人机，往敌军的衣领里塞“臭鸡蛋炸弹”——蛋壳裂开时，难闻的气味裹着烟雾扩散，有人蹲在地上干呕，有人抱着树干喊“我再也不来招惹你们了！”肖建军的火箭筒“轰”地发射，炮弹落在敌军身后的土坡上，扬起漫灰尘，顾夜寒的风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盯着肖灵儿，眼睛里全是阴鸷：“肖灵儿，你真以为能赢？”
银狼王突然扑过去，咬掉了顾夜寒领口的豺狼胸针。胸前的豺狼眼镜是用玻璃做的，掉在地上时碎成几瓣，折射出顾夜寒扭曲的脸。他捂着领口往后退，撞在一棵老槐树上，风衣的下摆划到树枝，扯出道口子：“撤！快撤！”敌军士兵们扶着彼此往山谷外跑，有的摔了个狗啃泥，有的连枪都扔了，被银狼王追着咬裤脚，喊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肖灵儿摸着银狼王的耳朵，它的耳尖还在微微发抖，血顺着毛梢滴在她的手背上，温温的。白飞过来，把野菊花插在她的发顶，花瓣上的露水打湿了她的刘海，左眉梢的朱砂痣闪着光：“银狼哥，我们回家喝粥——王婶加了双倍桂花蜜。”银狼王用头蹭了蹭她的手心，银毛裹着她的手，像时候妈妈织的毛线手套。
回到营地时，王婶的粥还热着，桂花蜜的甜香裹着灶膛的烟火气飘过来。宇把敌军的枪堆在石桌上，枪身还沾着银狼王的毛，他用蜡笔在枪托上画了个大大的梨涡：“灵儿姐！这是给银狼哥的‘英雄奖杯’！”熊憨憨蹲在银狼王旁边，用爪子拍了拍它的肩膀，像在“你比我还厉害”。肖建军端来一碗粥，吹了又吹，递到肖灵儿手里：“灵儿，喝口热的——凉了伤胃。”
肖灵儿坐在石凳上，银狼王蹲在她脚边，下巴搁在她的皮鞋上。她舀了一勺粥，吹凉了喂给银狼王，桂花蜜的甜裹着红薯的香，渗进它的喉咙里。白站在她的肩膀上，啄了啄她发顶的野菊花，花瓣落进粥碗里，漂在金黄的粥油上，像颗太阳。远处的山谷里，蜂鸟无人机还在转着圈，蓝紫色烟雾慢慢散了，露出湛蓝的空。肖灵儿摸着颈间的空间珠，里面传来妈妈的声音——还是三岁生日时录的，带着奶声奶气的笑：“灵儿，要好好保护你的伙伴哦。”
她对着空笑，左眉梢的朱砂痣闪着光，像颗落在脸上的星子：“妈妈，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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