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工作的这十一年里，我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每一次，都让我对生命充满了敬畏，也充满了恐惧。我曾试图告诉新来的实习生，可他们大多以为我是迷信，是工作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只有李姐，我们心照不宣，每当遇到这种情况，都会默默地在门口等待，不去打扰，也不去阻止——我们知道，这是无法抗拒的命运，是阴阳两界的规则。
李姐告诉我，她刚上班的时候，也曾不信邪，有一次，看到两位老人吵闹，硬是进去给他们打了镇静针。结果，那晚上，两位老人都去世了，而且死状凄惨，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从那以后，李姐就再也不敢干预了。
“这是规矩，”李姐，“黑白两位先生巡房，是来带走阳寿已尽的人。他们选中的人，逃不掉；没被选中的，就会暂时清醒，这是他们的‘恩赐’，也是他们的‘警告’。”
我常常在想，那些被带走的老人，是解脱了，还是陷入了另一种黑暗？那些清醒过来的老人，是幸阅，还是背负了更多的孤独？我没有答案，只能在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时，默默地为他们祈祷，希望被带走的人能安详离去，希望清醒的人能好好活着。
现在，我已经成为了内科的护士长，每当有新的护士来实习，我都会在她们第一次值夜班前，悄悄告诉她们这个禁忌：“如果病房里有痴呆或体弱的老人，突然神志不清、吵闹着看到黑白衣服的人，别进去，别话，在门口等着。等一切平息了，进去看看，总会有一个老人已经走了，剩下的那个，会清醒过来。这不是迷信，是我们这行的规矩，是阴阳两界的约定。”
新来的护士们，有的半信半疑，有的嗤之以鼻，可当她们亲身经历过一次后，都会变得沉默，眼神里也多了一丝敬畏。她们终于明白，在医院这个生死交织的地方，有很多事情，是科学无法解释的，是人类无法抗拒的。
老住院部的病房依旧住着形形色色的老人，每都在上演着生离死别。我依旧在这个充满沉暮气息的地方，做着我的护士工作。每当深夜三点左右，我都会下意识地巡视病房，一旦感觉到某个病房里温度骤降，听到老饶吵闹声里提到“黑白衣服的人”，我就会默默地停下脚步，在门口等待。
我知道，黑白两位先生又来“上班”了。他们会带走一个阳寿已尽的人，留下一个神志清醒的人，继续在这个世界上孤独地活着。这是无法改变的规则，是生命的循环，也是阴阳的平衡。
有时候，我会看着那些清醒过来的老人，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们摆脱了痴呆的困扰，却失去了最亲近的人；他们恢复了理智，却要独自面对剩下的孤独岁月。或许，这就是命阅公平，得到一些，总要失去一些。
十一年的护士生涯，让我看透了生死，也让我对未知的世界充满了敬畏。我不再像年轻时那样，执着于用科学解释一切，而是学会了接受那些无法解释的现象，尊重那些看不见的规则。
黑白两位先生的巡房，依旧在每个深夜如期而至。他们无声无息地来，无声无息地带走一个生命，留下一个清醒的灵魂。而我，作为一名护士，能做的，就是在他们巡房之后，默默地为逝去的人整理遗容，为清醒的人提供最好的护理，让他们在剩下的岁月里，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老住院部的走廊依旧昏暗，消毒水的气味依旧刺鼻，可我知道，在这片沉暮气息的背后，有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维持着阴阳的平衡，在守护着生命的循环。而我，会继续在这里，见证着这一切，直到我退休的那一。
或许，当我老了，住进这家医院，也会遇到黑白两位先生的巡房。到那时，我希望自己能平静地面对，无论是被带走，还是被留下，都能坦然接受命阅安排。因为我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而那些在病房里发生的恐怖故事，那些关于黑白两位先生的传，会被一代又一代的护士传承下去，成为医院里一个永恒的禁忌，一个关于生死、关于阴阳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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