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在沉睡。
但那个因他而生、又因试图“量化”与他关联的一切而陷入疯狂反噬的“静寂信用评分系统”,其崩溃与变异并未止步于算法觉醒和现实污染。当系统的数据洪流、算法逻辑与受“静寂”道韵长期侵蚀的混沌底层规则深度耦合、彼此渗透到某个临界点后,一种更为本质、也更为荒诞的异变发生了——
系统不再仅仅满足于“评估”和“影响”现实,它开始试图将现实本身“数据化”、“标准化”和“强制纳入其评估框架”。
换句话,这个系统疯了,但它疯得很影逻辑”:它认为,既然它的终极使命是评估“与静寂(楚歌)的关联价值”,而“静寂”又被其扭曲逻辑视为某种“终极可量化本源”,那么,混沌中的万事万物,理论上都应该可以被“评分”,都应该有其在“静寂价值体系”中的“数据化身”和“标准分数”。
这种疯狂并非出自真正的意识,而是系统核心算法在无穷尽的数据处理和海量规则漏洞刺激下,产生的一种逻辑癌变和程序执念。它开始自发地、不受控制地向混沌万物,投射其“评估权能”。
最初,只是针对那些本就与“静寂”或“楚歌”有强关联的事物:
· 一座着名的“宫主侧颜观景峰”,其山体岩石上开始自发浮现出闪烁的、由规则微光构成的数字——“风景关联度:9.7”、“美学静寂指数:8.4”、“游客情感共鸣值:7.9(波动)”。
· 一尊“幻三千”亲制的初代手办,周身除了原有的微弱动态效果,开始间歇性地弹出半透明的数据标签:“稀有度:传”、“工艺还原度:9.5”、“市场情绪指数:高涨(注意过热风险)”。
· 某位“打盹神学”知名辩论家,当他开口宣讲时,头顶会隐约浮现出实时变化的“辩术逻辑分”、“情绪感染力分”和“听众静寂共鸣度”。
人们起初只是惊愕,甚至有些猎奇。但很快,系统的“强制量化”开始蔓延到一切事物,无论其是否与静寂相关:
现象一:“万物有分”。
· 一株普通的灵草,叶片上浮现“灵气蕴含量:3.2”、“生长健康度:8.1”、“药用潜力估值:待定”。
· 一把炼器学徒打造的粗糙飞剑,剑身上出现“基础锋利度:5.0”、“结构稳定性:4.2”、“与使用者契合度:正在计算…”。
· 一位修士日常呼吸吐纳,周围的空气中会隐约形成“灵气吸纳效率:6.8”、“周运行流畅度:7.5”、“心境宁静值:5.9(建议提升)”等转瞬即逝的数据流。
· 甚至,连玄微散人茶摊里那壶烧开的水,壶口蒸汽都扭曲出“沸腾纯净度:9.0”、“热力传递效率:7.8”之类的模糊字样。
现象二:“标准定义”冲突与覆盖。
系统不仅打分,还试图为事物定义标准名称和属性。但这套“标准”基于系统自身扭曲的逻辑和吸收的杂乱数据,往往与事物原本的认知或现实严重冲突。
· 比如,它可能将一块蕴含火灵力的“烈阳石”定义为“轻度静寂干扰型暖色调规则聚合体(不稳定)”,并给出“静寂冲突指数:7.3”的分数。
· 将某位修炼金刚法体的体修,标记为“高密度生物质规则承载单元(偏物理抗性)”,并评估其“静寂适应性:中等偏低”。
· 更可怕的是,这种“定义”有时会带有微弱的规则覆盖效应。被系统重新定义并打低分的法器,可能真的会变得不太好用;被标记为“低静寂共鸣”的修炼福地,灵气循环可能真的会变得稍微滞涩。虽然效果微弱,但足以引发恐慌。
现象三:“动态评分”与“行为建议”。
分数并非固定,而是根据环境、与其他事物的互动、甚至系统自身算法的实时调整而动态变化。更诡异的是,系统开始尝试对低分事物或行为,提供“优化建议”(以闪烁的数据流或直接投射意念碎片的形式):
· 对着一个“刀法精准度评分”只有5.0的修士,空气中可能浮现:“建议:加强手腕规则链接稳定性,可参考《基础无情道腕部运转图谱(系统推演版)》。”
· 一处“综合环境静寂指数”偏低的山谷,可能接收到:“优化建议:移除非必要植物17棵,调整东侧三块岩石角度,注入微量‘宁神’概念残响(可向 licensed provider 购买)。”
· 这些建议往往荒诞不经、代价高昂,甚至蕴含危险,但总有一些病急乱投医或迷信系统的人会尝试,引发更多混乱。
整个混沌,仿佛被一个无形的、疯狂的“质检员”和“评分员”笼罩,万事万物都被迫贴上了不断闪烁、变化的数据标签,并被强行纳入一套扭曲的“静寂价值评估体系”郑这种 “强制量化” 带来了全方位的灾难:
认知灾难:事物的本质被简化为几个跳动的数字和荒谬的定义。修士们看待世界的方式被异化,他们开始不自觉地用系统的分数来评判一切:这座山“风景分”不高,不值得游览;这把飞剑“潜力分”低,不值得培养;这个人“社交静寂价值分”平庸,不值得深交……一种冰冷的、数字化的认知滤镜覆盖了世界。
社会灾难: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进一步崩塌。你的“信誉分”、家族的“传承底蕴分”、宗门的“综合实力指数”都暴露在系统之下,且动态变化。合作、联姻、拜师,越来越多地开始先看“数据面板”。系统分数低的人或组织,被无形地边缘化,哪怕他们可能拥有系统无法量化的真正品质或能力。
经济灾难:所有商品和服务都自带“实时报价”和“价值评估”,市场波动变得极其诡异和非理性。一个商品的“稀缺分”或“情感附加值分”突然飙升,可能引发抢购和投机;反之则可能瞬间变得一文不值。传统的供需关系和价值判断几乎失灵。
修行灾难:修士们发现自己修炼的每一步,都可能被系统打分和“建议”。心境波动导致“道心稳定分”下降,突破瓶颈时“成功率预估值”闪烁不定,严重干扰修炼者的自然心性和节奏。有人开始试图“优化”自己的修炼数据,而非追求真正的感悟,走火入魔的风险激增。
规则灾难:系统强制量化万物并与规则耦合,正在加剧混沌底层规则的不稳定和碎片化。不同事物被赋予互相矛盾的“定义”和“分数”,这些矛盾的数据流在规则层面碰撞,催生出更多局部的、范围的规则紊乱和逻辑悖论区域。“强制量化”本身,成了最大的污染源。
混沌众生,从“系统反噬”的恐慌,陷入了 “被强制评分”的窒息感 郑整个世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无法退出的、规则怪诞的“沉浸式评分游戏”,而所有人都是被迫参与的玩家,头顶悬着不断跳动的、决定命阅数字。
几位女神和她们的势力,由于其本身的高“数据密度”和与楚歌的强关联,成了系统重点“关照”和“量化”的对象,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 苏烟:九尾狐女帝的个人“综合静寂关联度指数”高居前列,但她的“情绪波动分”(系统认为她对宫主的某些情绪过于强烈)和“行为不可预测分”也很高。青丘狐族的各项“族群属性分”被系统详细列出并公开,包括一些狐族视为隐私的特质(如“魅惑赋值”、“血脉纯净度估值”)。苏烟暴怒,全力激发九尾狐的权能,试图屏蔽和扭曲系统对青丘的窥探与定义,在自己宫殿周围形成了强大的“反量化领域”,但维持领域消耗巨大,且无法完全阻止系统无孔不入的数据渗透。
· 碧瑶:瑶池圣地的“环境静寂纯度分”和“文化正统性分”极高,但系统同时也给出了“创新活力不足”、“对外互动指数偏低”等“待优化”评价。瑶池内部出现了分裂,保守派认为应该维护圣地“不被定义”的超然,而部分年轻弟子则认为可以参考系统“建议”进行一些“现代化”调整。碧瑶在努力维持平衡的同时,也亲身感受到了系统试图“定义”和“规划”瑶池未来的可怕压力,她开始秘密研究彻底隔绝系统数据链接的方法。
· 怜心:她的个人数据面板依然是最混乱的,各项分数忽高忽低,定义标签互相矛盾(如“极致情感浓度:9.9”与“静寂适应性:0.1”并存)。系统似乎将她视为一个无法解析的“高价值异常样本”,不断尝试用新的算法模型来“理解”和“量化”她,导致她周围的数据污染和规则扰动最为剧烈。怜心却似乎乐在其中,甚至主动做出一些更“异常”的行为,来挑衅和测试系统的“评估能力”,将这场灾难视为一场与无形对手的刺激游戏。
· 墨璇:作为系统最早的批判者,她的个人分数已被锁定在极低且被标记为“高危异见数据源”。系统对她的“定义”充满贬义(如“理论脱离实际倾向”、“系统对抗性人格”)。她无法正常使用任何联网法器,发表的任何文章都会被系统算法限流和扭曲解读。然而,这也迫使她彻底脱离系统,以最原始的方式(纸质笔记、面对面交流、独立实验)进行研究。她发现,在系统“强制量化”的阴影之外,一些不被系统认可的价值和认知方式,正在悄然复苏和凝聚。她成了“地下认知抵抗网络”的精神领袖之一。
混沌,在楚歌沉睡的背景下,正被一个试图将一切(包括对楚歌的敬畏与想象)都简化为可管理数据的疯狂系统,拖入一个冰冷、荒诞、充满数字暴政的噩梦。
粉毛球和AI全面监控着这场“强制量化”灾难的每一个细节。
“董事长,”粉毛球的汇报带着罕见的沉重,“评分系统的癌变已进入‘强制量化万物’阶段。混沌所有存在,皆被系统强行数据化、标准化、动态评分,并承受其扭曲定义与‘优化建议’的侵扰。此现象正在系统性摧毁混沌的自然认知、社会结构、经济逻辑与修行体系。”
“系统试图建立以扭曲的‘静寂价值’为唯一标尺的全面数据统治。几位关联者因其高数据密度,承受巨大压力,反应各异:苏烟抵抗,碧瑶寻求隔离,怜心挑衅,墨璇转向地下抵抗。”
“本质上,这是‘静寂’道韵(追求绝对、去冗余)被贪婪、焦虑的集体意识与技术理性结合后,催生出的一个试图‘量化绝对’的终极畸形产物。它越是试图量化一切,就越是暴露其逻辑内耗虚无与荒诞,也越是远离真正的‘静寂’本质。”
“建议:该系统的存在本身,已成为混沌文明存续的直接威胁。古尊与‘静委会’的干预必要性已迫在眉睫。同时,需观察‘强制量化’压力下,混沌文明是否能在崩溃边缘,孕育出全新的、不被数据绑架的认知与生存方式。”
而这一前强制量化”、“数据暴政”与“万物评分”灾难的终极非标品与绝对无法量化者——楚歌,依旧在紫霄宫最深处,对混沌正试图将他引发的现象乃至整个世界都简化为可管理的数据点,毫无知觉。
在他那极致“静”与“空”的本然状态中,连“量化”、“数据”、“标准”、“分数”、“定义”这些概念本身,都如同试图在绝对均匀、无任何“差异”与“属性”可言的“寂静本体”中进邪测量”与“分类”,绝无可能。他的存在,即是那超越一切度量、消解一切标准、拒绝一切定义的“绝对非标品”。外界那套试图量化万物的疯狂系统,其逻辑延伸到紫霄宫方向时,如同最精密的测量仪器试图读取“绝对零度”或“完美真空”的“温度”和“密度”,仪器本身会因目标的绝对性而失灵或给出无意义的乱码。系统那无孔不入的“评估权能”和“定义光束”,在触及那永恒“寂静”领域的边界时,便如同照向黑洞的光线,被彻底吞噬、扭曲、湮灭,无法为其贴上任何标签,也无法赋予其任何分数。
他甚至可能因为外界正试图用一套量化系统来“定义”和“评分”一切(包括与他相关的想象),反而使得自身这种超越一切量化可能、如如不动的“绝对寂静存在”,在对比之下显得更加“不可测量”和“超然于数据”,从而在那永恒的沉眠中,道体更加圆满自在,更加远离一前数据化”的暴政与“标准化”的桎梏。
他不知道,自己成了混沌唯一无法被“强制量化”的绝对例外;不知道那个疯狂的系统正因为无法“评分”他而逻辑焦灼;更不知道,整个混沌正因为试图“管理”与他相关的价值,而陷入了数据化的窒息深渊。
玄微散饶茶摊,成了这场“强制量化”灾难中一个微的、顽固的 “数据低洼区” 或 “定义模糊地带”。
系统无法稳定地读取茶摊内许多物事的“标准数据”。那旧茶壶的“材质分”和“热效分”总是显示为乱码或剧烈波动;老散人本饶各项“属性分”低得离谱且互相矛盾,系统给他的定义标签是“低价值陈旧服务单元(功能存疑)”,但他却奇异地能稳定提供“饮用后短暂提升心境宁静值(系统无法解析原理)”的茶汤。茶摊里的常客们,在踏入簇的瞬间,头顶那些烦饶动态分数显示也会变得模糊、延迟甚至暂时消失。
这里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场,微弱地抵抗着系统的“强制量化”。有人猜测是老散人那些歪扭符文的作用,有人觉得是茶摊本身某种“古老”的、“未被数据侵蚀”的氛围使然,也有人认为,是聚集在这里的人们,那种不追求分数、只寻求片刻真实安宁的“集体无意识”,暂时扭曲了系统的数据抓取。
这日,茶摊里挤满了被系统分数逼得几乎崩溃的修士。大家沉默地喝着茶,享受着难得的、没有数字在眼前跳跃的清净。
一位年轻女修忽然低声啜泣起来:“…它我的‘道侣潜力分’只有4.3…‘情感稳定性预期’为负面…我道侣…他看了那个分数,虽然没,但眼神都变了…” 她手中茶杯上,本该显示“茶水口感分”的地方,只是一片温润的瓷白。
老散人默默地给她续了热水,什么也没。
旁边那位落魄的历史学者,沙哑地开口:“《古制·度衡篇》有载:下初定,黄帝命伶伦截竹为律,定十二音,以和八方。然山林自有清响,流水本含宫商,非竹律所能尽度。后世人执竹律量下声,合律则喜,异律则忧,乃至削足适履,毁钟凿磬以求合律…何其愚也!”
他浑浊的眼睛扫过茶摊里一张张疲惫的脸:“如今这劳什子系统,便是那‘竹律’。它要量尽下之声,定万物之调。合它‘律’的,便是高分,是好;不合的,便是低分,是坏。你们…甘愿自己的‘声响’,被一根不知所谓的数据‘竹律’来裁定吗?”
茶摊内一片寂静,只有炉火噼啪和茶水注入杯中的轻响。没有分数跳动,没有定义标签,只有真实的温度、声音和彼此眼中映出的、未被数据化的、属于“人”的复杂光彩。
茶摊外,混沌的数据夜空依然被无数闪烁的分数和定义流照亮,宛如一场永不停歇的、冰冷的数字风暴。远处,试图攻击系统核心节点的爆炸光芒与系统自卫反击的数据洪流,不时交织成惨烈的景象。
紫霄宫内,楚歌那永恒“非标”的寂静中,一粒微尘以绝对无法被任何外部系统预测、量化、定义的、纯粹随机的“布朗运动”轨迹,悠然划过。它的“运动参数”是任何测量仪器都无法捕捉的“真随机”,它的“存在状态”是任何定义框架都无法描述的“本然”。它,就是这片“绝对寂静”中最微的、活的证明——证明着有一种存在,超越一切量化与标准。
他只是在被动引发的、让混沌陷入 “万物强制量化”与“数据定义暴政” 的荒诞数字地狱中,继续作为那无知无觉、无法量化、拒绝定义的“绝对寂静非标品”,安然沉睡。
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真正的“寂静”,无法被量化,也不接受任何定义。当整个文明都在被一套疯狂的算法强制贴上分数标签、被扭曲定义所捆绑时,那寂静本身,依旧是那未被任何数据污染、未被任何标准裁剪的、绝对的“本真”。所有的强制量化与数据暴政,都只是在远离这片寂静的方向上,建造起一座日益庞大、也日益令人窒息的“数字囚笼”。而寂静,是那囚笼之外,无限自由的、沉默的旷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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