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开朗只是他的保护色他从要什么有什么，父母宠着周围人捧着喜欢的东西从来都是直接送到他手边。他习惯了占有，习惯了成为中心，他接受不了把自己最喜欢的人最渴望拥有的感情，拿出去和人共享。
单恋久了，是真的会恨的。
就像现在，看着她走在自己身边近在咫尺，却感觉触不可及。想到她可能也对别人笑，也对别人露出那种依赖的眼神，甚至…可能被别人触碰，一股尖锐的疼痛和酸涩就猛地从心脏窜上来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痛得他几乎要忍不住弯下腰来。
他内心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
恨你，程安妤，我恨你。
都是你，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患得患失，像个傻逼。
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饱受折磨，你却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我对你的好，享受着其他饶注目？
你真的好自私。
最想做的，大概是跪下去抓着她的衣领抬起头用最卑微的语气哀求她：
只喜欢我吧。
求你，只喜欢我一个人，好不好？
别再看别人了。
这些阴暗偏执的念头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让他呼吸困难。
就在这时，程安妤大概是被旁边追逐打闹的低年级学生不心撞了一下，轻呼一声身体不稳地朝他这边歪了过来。
沈图南几乎是本能地迅速伸出手臂，这一次不再是虚扶，而是结结实实地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整个圈进了自己怀里。
一瞬间，少女柔软的身体紧密地贴靠着他发顶传来淡淡的香气，隔着薄薄的校服面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彼茨体温。
程安妤显然也愣住了仰起头，惊讶地看着他。
沈图南低头，对上她近在咫尺带着懵懂和一丝慌乱的眼睛，他能看到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那么清晰，充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浓稠的占有欲和压抑的痛苦。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力道大得甚至让她微微蹙了下眉。
“看路。”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他自己都陌生危险的意味。他没有立刻松开她而是维持着这个近乎拥抱的姿势，在原地停留了两三秒。
这三秒钟，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周围嘈杂的人声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剧烈的心跳声，和他手臂传来的不容置疑的禁锢力量。
他在用这种方式，无声地宣告着什么。
直到程安妤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声：“谢谢…可以了。”
沈图南这才像是猛然惊醒，倏地松开了手，力道之大差点把她又推出去。他迅速别开脸耳根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脖颈，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了几分。
“笨死了，走路都不看。”他恶声恶气地抱怨试图用凶巴巴的语气掩盖刚才的失态和内心翻江倒海的情绪。
程安妤看着他通红的耳朵和紧绷的侧脸，心里那种怪异感达到了顶峰。她摸了摸刚才被他紧紧搂过的肩膀，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手臂灼热的温度和力量。
这傻狗……好像真的不太对劲。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只有脚步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球声。
快走到校门口时沈图南突然没头没尾地低声问了一句，声音闷闷的：
“程安妤，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问完他就后悔了，这他妈是什么傻逼问题！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程安妤被他这突兀的问题问得又是一愣，转过头看着他紧绷的带着点视死如归表情的侧脸，眨了眨眼。
阳光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的阴影，她歪着头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
沈图南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而此刻，在校门口不远处推着单车准备回家的陈舟行，恰好看到了并肩走来的两人，以及沈图南那只刚刚从程安妤肩膀上松开此刻正紧张地攥成拳头的手。他温和的笑容淡去眼神沉静地看着他们，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更远处，教学楼三楼某个教室的窗边，陆延舟正倚在窗框上目光淡漠地俯瞰着楼下那对身影琉璃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深不见底的寒潭。
江亦则刚刚走出图书馆，怀里抱着几本厚重的竞赛书清冷的目光掠过校门口方向，在沈图南和程安妤身上停留了极短的一瞬，随即面无表情地转向另一个方向，仿佛什么也没看见。
沈图南的问题，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自己心中激起了滔巨浪，也无形中牵动了另外几张早已布下的网。
程安妤看着他，看着这个平时阳光开朗此刻却显得异常紧张甚至有些脆弱的少年，那句到了嘴边的带着点敷衍的“还行啊”，突然就有点不出口了。
她好像…隐约触碰到了这只傻狗坚硬外壳下，某些柔软而危险的东西。
夕阳将两饶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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