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妤心翼翼地将帆布包放在脚边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她拿起英语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桌洞里残留的混合着黄油草莓和牛肉干的复杂香气不断撩拨着她的心弦奇迹般地缓解了她对成绩发布的恐惧。
早读课就在这种微妙又带着点甜味的氛围中结束了。
第一节课班主任“压力姐”俞书兰抱着一摞试卷，面无表情地走进了教室。原本还有些躁动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次月考成绩出来了。”俞书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严肃,她开始按照学号顺序，一个个念名字和总分上前领取试卷。
教室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有人欢喜有人愁。
程安妤死死地攥着手指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程安妤。”俞书兰念到她的名字时，语气似乎微微顿了一下。
程安妤浑身一僵，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了上去。
从老师手中接过那张轻飘飘却又重如千钧的试卷时，她甚至没有勇气立刻去看那个红色的数字。她低着头快步走回座位将试卷反扣在桌上，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才猛地将试卷翻了过来！
总分：412！
程安妤的眼睛瞬间瞪大了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个数字,她上一次月考总分才三百六十多,这一次足足进步了四十多分！
虽然距离顶尖还有巨大的差距，虽然数学依然是她最大的短板但这是她进入高三以来，第一次看到如此显着实实在在的进步！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狂喜、酸涩和巨大的宽慰冲垮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线。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视线变得模糊，她赶紧低下头用力咬着嘴唇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多少分多少分？！”齐悦比她还激动，一把抢过程安妤的试卷，看到分数后，直接“嗷”一嗓子喊了出来：“412！卧槽安安你牛逼了啊，原地起飞！这不得庆祝一下？！” 她用力拍着程安妤的后背，兴奋得像自己考邻一 一样。
周围的同学也投来或惊讶或祝贺的目光。
坐在斜前方的陈舟行听到动静，回过头，看到程安妤试卷上的分数和她那副强忍泪水的激动模样他温和地笑了笑，对她比了一个鼓励的手势，眼神里带着真诚的赞许。
而坐在后排的沈图南，听到齐悦那声“412”和“原地起飞”，心里更是乐开了花，比他自己打球赢了还高兴。他强忍着想冲过去看看的冲动假装不在意地嘟囔了一句：“还行吧，总算没笨到无可救药。” 但那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真实的心情。
就连一直仿佛置身事外的江亦，在听到程安妤的成绩后清冷的目光也在她带着泪光的笑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面无表情地转了回去，只是无人察觉他推眼镜时指尖那微不可察的停顿。
课间，程安妤还沉浸在进步的喜悦和对沈图南那一桌洞心意的复杂情绪中时，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是林怡之。
她依旧是那么光彩照人，脸上带着落落大方的微笑：“程安妤，恭喜你啊，这次进步很大！”她的语气很真诚没有一丝一毫的虚伪或嫉妒。
“谢谢…”程安妤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站起来。
“我看你数学好像还是弱项，”林怡之很自然地，“我和几个同学组了一个数学互助组，主要是讨论中档题和压轴题的一些思路，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一起来听听。”
这突如其来的善意，让程安妤愣住了。她看着林怡之清澈的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是真心帮助，还是另一种形式的俯视？
而这一幕，恰好被刚从外面回来的沈图南看到。他看见林怡之站在程安妤桌前两人似乎在着什么，程安妤脸上还带着刚才未褪的激动红晕。
程安妤的高三就在这样复杂的滋味中继续着有成绩进步的狂喜，有被默默关注的暖意，有被同学帮助的善意也有青春期少年们暗自涌动的、不清道不明的醋意和较量。
她脚边那个装满食物的粉色帆布包，像是一个甜蜜的隐喻预示着她的生活似乎正在被一些温暖而具体的东西，一点点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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