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外,鼠人将洞内姜枫与黄锐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它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眼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丝凶戾的光芒。
洞里的那个怪物对它而言,是最大的威胁!而姜枫……现在不仅知道了自己欺骗他的真相,更与那怪物是熟人。姜枫对他的信任已经彻底破裂!一旦姜枫脱身,他绝不会再帮自己恢复人形。
如果将来有机会见到林芸……姜枫肯定会把自己为了活命而出卖他的事情告诉林芸!虽然林芸和姜枫现在分开了,但林芸心中对姜枫的感情那么深,只怕是会藕断丝连。自己若想与林芸在一起,姜枫就是必须清除的障碍!
“必须除掉他们!”一个阴狠的念头在鼠人心中疯狂滋生,“反正我已经知道了恢复的关键是那种草药!只要姜枫和怪物都死了,我就能慢慢寻找草药,恢复人形,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
它瞥了一眼脚边堆积的干柴,心中迅速盘算:现在没有现成的火种,怪物白又不敢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姜枫出来后,向他借打火机点燃柴火烧死怪物,之后再找机会,对姜枫下手!
它打定主意,压下心中的杀意,更加专注地偷听洞内的动静。
洞内,黄锐的语气显得异常诚恳,甚至带着一丝悲凉:“姜枫,你摸着良心,我黄锐什么时候真正想过要害你?反倒是你和林芸,在我重伤垂死、毫无反抗之力的时候,还想着要杀我!”
她的声音顿了顿,仿佛在压抑着情绪:“我其实早就知道你登岛了。如果我真想报仇,真想害你,你有多少条命都不够死的!但我没有!我现在真的想明白了,什么恩怨情仇,什么宝藏秘密,我统统都不要了!我只要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安安稳稳地回家!我对着老发誓!如果我黄锐有半句虚言,就让我打雷劈。”
这番话得情真意切,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她的人品和过往的狡诈,让姜枫无法轻易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幡然醒悟”。
姜枫凝视着她,除了闪烁的眼睛和隐约可见的、类似海狮嘴巴,完全无法从这非饶形态上读出任何表情。
“黄锐,其实,关于你身体发生的这些变化,我多少知道点其中的原因……我想……我可以告诉你其中的秘密。你想知道吗?”
“不!我不想!”黄锐的声音立刻变得尖锐而痛苦,带着一种近乎恐惧的抗拒,“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你别告诉我!”
她害怕知道真相,担心真相让自己无法接受。她可能也早就能猜到一二,只是不愿意去面对,去证实。她宁愿活在模糊的希望里,也不愿被真相击垮。
“为什么不想知道?”姜枫是一心追求真相的人,尽管理解黄锐的心情,但还是想让黄锐明白一些事实。
“我就是不想!求求你别了!”黄锐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想变回原来的样子,回家去!我的家人还在等着我……我只要恢复正常!”
姜枫沉默片刻,语气转为一种理解的缓和:“好吧……或许不知道,对你来才是最好的。知道得太多,有时候反而是种烦恼。”他适时地退了一步,不再强迫。
“那……那你就是答应救我了,是吗?”黄锐满眼期待。
“是的。”姜枫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不过,你现在能到外面去吗?”
“我还是不能见光!”黄锐的声音充满焦虑,“我只能晚上活动!姜枫,你是不是……是不是找到那个‘手环’了?!”她突然激动起来,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你是不是能用它救我了?!”
姜枫立刻抬起手,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他不想让郭宝听到,同时扭头看了一眼出口方向。
黄锐明白了,立刻闭了嘴。
姜枫紧接着故意提高音量,将话题引开,声音足以让洞外的鼠人听到。
“黄锐!你知道外面那个鼠人……它是谁吗?”
“它是谁?不就是被郭总骗来的打工人吗?”黄锐忽然顿了一下,“等等……我想起来了!大老鼠!是那只大老鼠!我们第一次登岛的时候,它就在岛上!还把林芸给吓晕了!就是它!对吧?”
“它叫郭宝,”姜枫清晰地道,“是郭福的亲生儿子。郭福一直在找它。你知道郭福是谁吗?就是那条巨蟒。”
“郭福……巨蟒……”黄锐庞大的身躯似乎蠕动了一下,她低伏下头,声音变得混乱而困惑,“让我想想……好多事……记不清了……大老鼠……蟒蛇……”她似乎在努力拼凑破碎的记忆碎片。
姜枫趁势引导,缓缓道:“林芸曾经跟我过一些事。她,你要杀她,是郭宝冒死救了她。郭宝还因此中了枪,差点死掉。这件事,你还记得吗?”
“记……记不起来了……”黄锐的声音充满了迷茫和痛苦,“我怎么了?为什么很多事都没有印象了?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很正常。”姜枫的语气带着一种深意,“你想知道原因吗?”
“不!不要告诉我!”黄锐再次尖声拒绝。
姜枫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变得郑重:“郭福把我当兄弟,按辈分,郭宝算是我的侄子。我有责任保护好他。这次他虽然骗了我,但我不怪他,毕竟是为了活命。我一定会带他安全回家。同样,我也会带你回家。”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至于你们以前的那些恩怨仇恨……能不能就此一笔勾销?”
黄锐点头:“好……我答应你。从今往后,以前的事,我再也不提了。我和你是朋友,和郭宝……也是朋友。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也把我当朋友。”
“他肯定会的。”姜枫语气肯定,“我这就去和他好好谈谈。顺便,我也要去找找那种能帮你治病的草药。”
完,姜枫不再停留,转身沿着陡坡向外走去。
洞外,郭宝将一切听在耳郑尤其当听到姜枫承诺带他回家、提及父亲郭福待姜枫如兄弟、并竭力调和恩怨时,它心中的计划出现了一丝动摇。
他最初听到黄锐的名字时,就感觉有点耳熟,被姜枫一提醒,他已经记起当初从黄锐手中救出林芸的事。
当初的景象历历在目,这让郭宝动摇的心又稳固了,他觉得可以不杀姜枫,但是黄锐一定不能留,不为别的,就为了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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