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煦言的身体恢复神速,但离出院尚有几。或许是那场“直觉速成班”让他打开了某种奇怪的开关,又或许是他骨子里那点属于商界狼王的霸道浪漫主义终于按捺不住,他决定要给仍在病房陪伴他的楚南栀一个“惊喜”。
于是,在一个平淡无奇的午后,楚南栀刚憩醒来,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睡意全无——
病房门大开,数名花店员工鱼贯而入,每人怀里都抱着巨大无比、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束。一束,两束,十束……源源不断,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所有的红玫瑰都搬到这里。浓郁到几乎实质化的花香瞬间霸占了整个病房的每一寸空气,那些怒放的花朵层层叠叠,几乎淹没了病床、沙发和地板,构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花海。
正中央,是用玫瑰花瓣铺就的爱心图案。
而制造了这片“灾难”的郑总,正坐在轮椅上,身处花海中央,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甚至有点笨拙的期待笑容,望着她,仿佛在等待她的惊叹与感动。
楚南栀的确“惊”了。
但不是惊喜。
她先是目瞪口呆,随即,鼻腔受到那过分浓郁的花香强烈刺激——
“阿嚏!”
“阿——嚏!!”
“阿嚏!阿嚏!阿嚏——!!!”
一连串根本无法控制的、惊动地的喷嚏,如同机关枪般从她口中爆发出来!她捂住鼻子,眼泪都被呛了出来,原本还有些苍白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呼吸都开始变得不畅。
“郑……阿嚏!……煦言!!”她一边打着喷嚏,一边气急败坏地指着这片花海,声音因为喷嚏而断断续续,“你……你这是……阿嚏!……谋杀啊!!我花粉过敏!!!”
“……”郑煦言脸上的期待笑容瞬间僵住,然后碎裂。他看着楚南栀喷嚏连连、狼狈不堪的模样,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似乎……好像……隐约听过她对浓烈花香过敏这回事!
巨大的懊悔和惊慌瞬间将他淹没!
“对不起!南栀!我忘了!我这就处理!”他慌了神,哪里还有半点商界帝王的样子,手忙脚乱地想要驱动轮椅去把那些花扔掉,却又因为心急差点撞到旁边的柜子。
他也顾不上腿伤了,猛地站起身(虽然踉跄了一下),徒手就开始疯狂地把那些昂贵的、象征着爱意的玫瑰往病房外扒拉、扔出去!动作粗暴急切,仿佛那些不是娇艳的花朵,而是什么致命的毒气弹。
“快!快把这些都拿走!扔远点!”他对着同样愣住的花店员工和闻讯赶来的护士低吼,额角都急出了汗。
一时间,病房里鸡飞狗跳,花瓣纷飞,浓郁的花香混合着消毒水味,形成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
楚南栀看着他那副惊慌失措、狼狈收拾烂摊子的模样,看着他因为着急而微微泛红的眼眶,心中的火气和喷嚏奇迹般地平息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又好气又好笑的无奈。
当郑煦言终于勉强清出一条路,满头是汗、带着一身玫瑰花瓣和浓烈花香,愧疚地走到她面前,准备接受更严厉的斥责时——
楚南栀却忽然伸出手,一把拽住了他微微松开的病号服衣领,用力将他拉向自己。
郑煦言猝不及防,被迫俯身,对上她那双还带着喷嚏后水光、却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睛。
“赔罪……”楚南栀的声音还带着点鼻音,却清晰无比,她拽着他衣领的手指紧了紧,红唇微勾,“用别的……”
她微微仰起头,拉近彼茨距离,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紧抿的唇:
“比如……吻。”
郑煦言彻底怔住,大脑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而一片空白。
而此刻,病房门口,挤满了被刚才动静吸引过来、还没来得及散去的医生、护士,以及几个抱着剩余玫瑰花束、目瞪口呆的花店员工。
在众目睽睽之下,楚南栀闭上了眼,主动吻上了他微凉的薄唇。
“哇哦……”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叹。
随即,不知是谁先带的头,轻轻的、善意的掌声在病房门口响了起来。
郑煦言的脸,“轰”的一下,从耳根红到了脖颈!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窘迫过!浪漫计划彻底失败,差点酿成“惨案”,现在又被当众围观亲吻……
巨大的羞耻感让他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下意识地想躲,却被楚南栀拽着衣领,无处可逃。
最终,他自暴自弃般地,将滚烫的脸深深地、深深地埋进了楚南栀温软的颈窝里,发出一声带着无尽懊恼和羞愤的、闷闷的哀鸣:
“完了……”
“郑煦言的脸……今算是丢光了……”
楚南栀感受着颈间他灼热的呼吸和颤抖的身体,听着他这孩子气的抱怨,终于忍不住,搂住他的腰,在他怀里闷闷地笑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
阳光透过清理后重新明亮的窗户照进来,映照着满地狼藉的玫瑰花瓣,和那一对在废墟般的浪漫中相拥的身影。
门外,掌声和低笑声渐渐散去。
虽然过程鸡飞狗跳,结局略显丢人。
但……赔罪的吻,好像……味道还不错?
至少,郑总用他彻底崩坏的形象,换来了一次郑太太难得的主动。
这笔“买卖”,算起来,似乎……也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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