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裹挟在这活色生香的人潮中,看着眼前或热辣、或魅惑、或清雅、或娇憨的二十四张面孔,她们来自倭国四方,带着各地风俗场的风情,却都抛却了世俗的规矩与矜持——拥抱、亲吻、低语、调笑,一切都来得那样直接又自然。鎏金的灯光在她们脸上流转,酒意上涌,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变得迷离起来,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仿佛踏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桃源,唯有极致的欢愉与鲜活的声色,将这倭国风俗店特有的奢靡迷离,酿得愈发醇厚醉人,让人沉沦其间,不愿醒来。
暖阁庭院间的喧嚣愈发浓烈,酒香裹着脂粉气漫过眉梢,方才近身相缠的热烈还未散去,周遭一众佳人早已按捺不住,或携琴执盏,或倚栏含笑,将四方风情尽数铺展,那些此前未及细表的绝色,也皆携着各自风华,一一入目,各有风姿。
方才被橘纱罗与リリア簇拥着时,身侧已围拢了数位佳人。一身素绫绣栀子的名古屋 松浦栀子,端着一盏栀子酿静静立在一旁,见我望来便浅浅躬身,眉眼素净如月下栀子,语声轻软,只一句“客官安好”,便自带几分清浅温婉;身旁神户 渡边雪,一身银白和服绣着神户港的浪花纹,发丝松松挽着,腕间系着银铃,走动时叮咚作响,她笑着递来一块和果子,指尖轻触时飞快收回,眼尾带着几分羞赧的俏,笑意清甜如港边月色。
不远处石桌旁,福冈 佐伯薰正挥毫泼墨,一身墨绿和服衬得她身姿挺拔,笔下字迹苍劲有力,全然不似寻常女子的娟秀,写罢便将卷轴举起,对着我扬眉一笑,语声爽朗,带着九州女子的豪迈;而长崎 浅野柚,一身淡橙和服绣着长崎港的商船纹,正提着一盏琉璃灯走来,灯影映在她眉眼间,添了几分异域风情,她对着我屈膝一礼,语声里带着几分南洋海风的温润,眉眼弯弯,笑意柔和。
廊下竹帘后,仙台 铃木凛一身绯红和服,正拨弄着手中三味线,琴声明快利落,她眉眼锐利,指尖翻飞间眸光扫过我,唇角勾起一抹桀骜的笑,透着东北女子的飒爽;冈山 伊藤桃则一身嫩粉和服,抱着一篮冈山白桃,蹦跳着凑到近前,将一颗饱满的白桃塞进我手中,脸颊泛着红晕,躬身时发间桃枝簪轻晃,娇憨可人,语声甜得似浸了蜜。
庭院东侧的暖亭里,熊本 加藤樱一身朱红和服,正伴着鼓点轻舞,裙摆翻飞如落樱漫,她身姿灵动,舞到尽兴处对着我回眸一笑,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鹿儿岛 岛津岚一身藏青和服,腰间系着鹿儿岛特有的棉麻带缔,正倚着亭柱饮烈酒,见众人热闹,便举杯对着我遥遥一敬,眉眼间带着南国海岛的疏朗与洒脱,语声洪亮,不掩豪迈。
假山后传来一阵清脆笑语,静冈 德川晴一身嫩黄和服绣着茶田纹,手持茶盏缓步而出,她深谙静冈茶道,为我斟茶时动作行云流水,眉眼沉静如山间茶田,语声温润,带着茶香的清冽;广岛 宫泽渚正与札幌 雪野枫笑闹,一旁京都 藤野雅的三味线声起,大阪 橘纱罗的笑声最是响亮,而横滨 リリア 凌的蓝灰色眼眸,在灯影下愈发魅惑。
还有千叶 水音正提着荷盏穿梭其间,不时回头抛来俏眼;黑川 落雁收了棋枰,端着烈酒缓步而来,眼波锋利又带着艳色;赤坂 绯樱抱着琵琶,指尖轻拨,琵琶声里藏着热烈;灰谷 雾拢了拢素色和服,对着我浅浅颔首,笑意淡如薄烟;近江 桂子捧着烤梅子,一一分与众人,眉眼和煦;竹原 青黛将绘好的竹石图递来,笔墨间尽是风骨;桃井 夭夭煮好茶,慌慌张张地送来,娇憨模样惹人怜爱;莲见 清欢古筝声缠绵,抬眸时眼波含情;丹波 红叶收了长刀,一身藏红似火,抱拳行礼间英气逼人;白川 芷兰立于兰草旁,清雅如兰,浅笑安然;紫苑 夕雾灯下刺绣,眉眼娴静,温婉静好;东京 黑田夜姬攥着我的手腕,眼尾红妆似血,媚意入骨。
这二十四位来自倭国四方的风俗场头牌——东京黑田夜姬、大阪橘纱罗、京都藤野雅、横滨リリア凌、名古屋松浦栀子、神户渡边雪、福冈佐伯薰、长崎浅野柚、仙台铃木凛、冈山伊藤桃、熊本加藤樱、鹿儿岛岛津岚、静冈德川晴、广岛宫泽渚、札幌雪野枫、千叶水音、黑川落雁、赤坂绯樱、灰谷雾、近江桂子、竹原青黛、桃井夭夭、莲见清欢、丹波红叶、白川芷兰、紫苑夕雾,尽数齐聚于此。或近身相拥、大胆亲吻,或执盏浅笑、拂琴挥毫,或飒爽起舞、挥墨题字,简略勾勒也好,细致描摹也罢,各携一方水土的风情,皆抛却拘礼,各展绝色。
灯影迷离,人声鼎沸,酒香与笑声缠成一团,每一个名字都伴着一张鲜活的容颜,每一道身影都带着独有的风姿,无需刻意细数,只需一眼望去,便将这二十四饶万般风华尽收眼底。这般奢靡热烈、无拘无束的光景,将倭国风俗店特有的迷离与鲜活推至极致,酒意渐浓间,只觉满院绝色皆在眼前流转,分不清谁是谁的眉眼,只记得这一众名字,这一派活色生香,早已深深烙进这迷离的夜色里,入目难忘,入心沉沦。
酒意渐浓,鎏金灯火在眸中晕成一片暖黄碎影,耳边丝竹笑语缠缠绕绕,似化作绵软的云,将人轻轻托在半空。周身佳人环伺,脂粉香混着酒香、茶香、花香,织成一张温软的网,裹得人四肢百骸都浸着暖意,先前还清明的神智,竟在这活色生香的喧闹里,渐渐失了分寸。我任由橘纱罗挽着手臂,指尖还残留着リリア那抹微凉的唇印,宫泽渚别在衣襟的晚樱轻轻晃着,落英拂过颈间,痒意浅浅,眼前诸人或笑或舞,或低语调笑,一张张绝色容颜轮转,最终都模糊成一片斑斓光影,只余下极致的鲜活与奢靡,将我彻底卷入这声色迷离的幻境里,分不清今夕何夕,身在何方。
恍惚间,腕间一暖,雪子轻柔的力道将我从人潮中轻轻带开,她引着我往庭院深处的望月亭而去,身后的喧嚣渐渐淡成远处的背景音,唯有晚风携着桂香,拂去几分酒意。亭中早已备下矮几,案上温着的清酒还冒着袅袅热气,她扶我在软垫上坐定,亲手为我斟了一盏温热的梅子酒,酒液入喉,暖意顺着喉间一路淌进心底,混沌的神智才算清明了几分。
雪子敛了方才席间的温婉笑意,眉眼间添了几分沉静,她端着酒盏,指尖轻叩盏沿,目光落在亭外流转的灯影里,轻声开口,语气温润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曹君方才沉醉其间,想来也感受到了,这方寸华月馆,便是倭国风俗业的缩微地。我知晓你此番来倭地,心思不浅,既入了此间,又潜心去学建筑风水,便知你是个爱究根问底的人——世人都风水定乾坤,可你该知晓,风水有形,山水格局、屋宇朝向,皆是死物,唯有居于其间的人,才是活的根本。”
她抬眸望我,眸光在夜色里亮如寒星,将我眼底尚未散尽的迷离尽数映在其中,语气缓缓,一字一句都落在心上:“你不是向来好奇倭国的风土人情,尤其对这风俗场的生态百般探究?更记挂着你所学的风水之术,欲要穷理悟道。我倒记得,你们中国《周易》之中,有一言道‘穷理尽性以至于命’,这话想来你烂熟于心。世人多执着于‘穷理’,只求把世间道理参通透彻,却往往忘了‘尽性’二字,这‘性’,从来都不只是男子之性,更有女子之性;不止是国人之性,更有四方异族之性。”
我握着酒盏的指尖微微一紧,酒液晃了晃,溅起细碎的酒花。方才沉溺的混沌骤然褪去几分,雪子的话如一把清冽的刀,劈开了眼前的声色迷雾,让我陡然警醒。她看着我眼中的清明渐起,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笑意里藏着几分点拨,几分期许。
“你看这满院二十四位佳人,皆是从倭国四方风俗场里挑出的顶尖人物,吉原的媚、只园的雅、大阪的烈、横滨的艳,还有北海道的清冽、九州的豪迈,各方水土养出各方性子,她们或热烈奔放,或清冷自持,或娇憨纯粹,或飒爽英气,每一个人,都是一本写满了女子心性的活书。”雪子抬手,遥遥指向亭外那片依旧热闹的光景,灯影里,赤坂绯樱的琵琶声又起,丹波红叶的长刀映着灯火,千叶水音的笑声清脆如铃,“她们身在风月场中,见惯了人心冷暖,尝遍了世情百态,比寻常深闺女子多了几分通透,比朝堂男子少了几分伪饰,所思所感,皆是最本真的性情流露。”
她倾身向前,语声又轻了几分,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曹君欲尽性,欲知人性,便再没有比此刻更好的时机了。你不必拘于世俗礼法,不必碍于国别之分,只管放下芥蒂,与她们深入相处。看橘纱罗的热辣里藏着的赤诚,看黑田夜姬的魅惑下裹着的坚韧,看藤野雅的清雅中含着的风骨,看リリア的风情里带着的洒脱——你看懂了她们,便是看懂了倭国女子的万般心性,便是读懂了这风月场里的人情冷暖,这份体悟,比起你在书斋里苦研风水典籍、在山野间踏勘山水格局,更能助你参透‘人活’二字的真意,更能让你在‘穷理’之后,真正做到‘尽性’,方能一步步趋近那‘至于命’的境界。”
雪子罢,为我再添一盏酒,酒盏相碰,发出清脆的轻响。亭外的喧嚣又渐渐清晰起来,莲见清欢的古筝声缠绵悱恻,鹤田云舒的笛声清越悠扬,伴着女子们的笑语欢声,飘进亭郑我望着亭外那片光影交织的绝色风华,手中温热的酒液暖意融融,雪子的话在耳畔反复回响,“穷理尽性以至于命”,这简单七字,在此刻的风月夜色里,竟生出了别样的厚重。
先前沉溺声色的迷离,已然化作探究人性的清明。我知晓,雪子这番话,并非是劝我耽于享乐,而是借这风月场的方寸之地,为我指了一条悟人、悟心、悟世的路径。这满院二十四位倭国女子,不是供人赏玩的风月景致,而是一个个鲜活的、带着烟火气与风骨的灵魂。
我举杯饮尽盏中酒,暖意漫遍全身,抬眸看向雪子,眼中已然没了半分迷茫。雪子见状,眉眼舒展,笑意温婉,她轻轻抬手,引着亭外的几位佳人前来,“曹君既已明了,便且放宽心,今夜之后,她们自会与你坦诚相待。”
不多时,千叶水音提着荷露酒轻盈而来,桃井夭夭捧着新煮的抹茶略显局促地立在一旁,藤野雅抱着三味线,眉眼间带着清雅的笑意,黑田夜姬则倚着亭柱,眼尾红妆似火,带着几分魅惑的期待。灯火映着她们各异的笑颜,鲜活而热烈,我知道,雪子的一番提点,已然为我推开了一扇门——一扇通往人性深处,通往风月背后真意的门。从此刻起,这华月馆的二十四位佳人,这倭国风俗场的万般风情,都将成为我悟“性”的阶梯,在醉与醒之间,在情与理之中,一步步探寻那穷理尽性的终极真意。
我默然颔首,胸中混沌尽散,只觉雪子这番话如醍醐灌顶,句句切中要害。既已明了此趟倭地之行,原是借风水探人心,借风情悟本性,便不再忸怩推拒,坦然受了她的提点。只觉眼前风月再非迷乱心性的幻梦,反倒成了观照人性的明镜,那些鲜活各异的身影,皆是可堪细品的真章。
当晚我便在华月馆歇下,与雪子一室分榻而居,自始至终清清爽爽,未有半分逾矩之事。夜色渐深,她卸了席间浓妆,换了一身月白绫罗寝衣,乌发松松挽成垂云髻,鬓边簪一支素银流苏步摇,肌肤在烛火下莹白似玉,眉眼间褪去了白日里的沉静通透,添了几分柔婉慵懒,身姿娉婷,顾盼间自有一番入骨风情,赌是清雅又迷人,看得人心中澄澈,唯有赏叹,无半分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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