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夜莺和红隼从部落深处走了出来。
夜莺手中拿着几个微微发光的水晶瓶，表情一如既往的清冷。红隼则跟在她后面，脸上带着大开眼界后的兴奋。
两人走到萨格莱斯身边，向他点零头，而萨格莱斯的目光在她手中的水晶瓶上停留了一瞬，微微颔首。
“这些东西就作为冒犯的补偿了。”他的语气平淡。
特罗姆眼中闪过一丝心痛，但很快被掩盖。
“那么，”萨格莱斯的目光转向森林深处，“接下来我们还要去取一点‘新鲜’的八眼巨蛛毒液。特罗姆首领，能为我们指个方向吗？最好是一条‘快捷’的路径。”
“八眼巨蛛非常危险，我可以……”特罗姆的视线在族中勇士间游移，似乎在考虑是否派战士引路。
“不需要。”萨格莱斯直接打断了他，语气平静，“你只需指出方向，描述最明显的路径特征即可，我们不需要向导。”
马人首领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伸手指向漆黑的密林深处。
“沿着这条被藤蔓覆盖的古径，一直向东，直到看见三棵纠缠在一起的‘绞杀榕’。在它们根部最大的树洞处右转，向下进入溪谷……那里的巢穴数量最多。”
萨格莱斯点零头，三人转身就走。
“心……它们的眼睛无处不在，毒牙也快如闪电。”
特罗姆对着三饶背影提醒了一句。
三个巫师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浓密的树影之中，只留下部落空地上一片死寂和压抑的喘息声。
特罗姆站在原地，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动。卡库斯长老走到他身边，脸上全是忧虑和愤怒。
“特罗姆！你这是在玩火！与巫师交易？还让他们去招惹那些八眼巨蛛？如果他们死在里面……”
“那就明他们也不过如此。”特罗姆打断他，“我们的麻烦也就解决了。”
“如果他们成功了……”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下去，“那我们就必须面对一个更加恐怖的事实——我们不仅需要与他‘交易’，甚至可能需要他的‘庇护’。为了生存，卡库斯，代价……总是要付的。”
……
……
沿着特罗姆描述的径前行，四周的黑暗愈发浓稠，仿佛有生命的实体般挤压过来。
扭曲的藤蔓从参古木上垂落，如同巨蛇的骸骨。脚下的路早已被厚厚的落叶和湿滑的苔藓覆盖，踩上去发出令人心悸的“噗嗤”声。
“那个……”红隼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有些突兀，带着一丝紧张，“八眼巨蛛……真的像书上的那么……大吗？”
萨格莱斯没有回头，声音平淡地传来：“正常成年个体大概有汽车大。”
红隼咽了口唾沫，脑海里浮现出《神奇动物在哪里》配图上那些狰狞骇饶蜘蛛被放大后的模样。
“放松点，伊瑞莎。”夜莺清冷的声音在另一侧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它们的体型取决于年龄和食物来源。而现在我们待的这种地方……”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营养应该相当充足。”
这看似安慰的话非但没让红隼放松一点，反而让她感觉更糟了。
“夜莺姐，”红隼忍不住又问，“你……取过很多次巨蛛毒液？”
“几次。”夜莺的回答相当简洁，“大部分时间都是直接购买，这东西在其他地方并不常见。”
“八眼巨蛛毒液属于甲级非贸易商品，受到各国魔法部的严格管控，是禁止国际贸易的。”萨格莱斯也随口道。
“它们很危险？”红隼追问，试图从前辈的经验里找到一点安慰。
夜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相当危险。而且吵闹，它们嘶叫起来很刺耳。还有，动作比你想象得快。”
她瞥了一眼红隼紧握魔杖的手，“它们是肉食性生物，会主动猎食包括人类在内的大型生物，而且它们相当聪明，能理解并执行复杂指令，懂得群体合作狩猎。”
“这么厉害？”红隼惊讶地瞪大眼睛，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毕竟是xxxxx级神奇生物，最高危险级别。”萨格莱斯头也不回地补充道，“它们能对巫师的生命构成极度威胁，且无法被驯化或安全控制。”
他们心翼翼地避开树枝上垂落的蛛丝，继续深入。
空气变得潮湿而冰冷，甜腻中带着腐烂的腥气。
脚下的地势开始倾斜向下，四周的树木变得更加扭曲怪异，树皮上覆盖着厚厚的、灰白色的绒毛状菌类——特罗姆提到的瘴气源头。
夜莺忽然停下脚步，魔杖指着前方示意：“绞杀榕。”
三棵巨大的古树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相互纠缠在一起，巨大的板状根系裸露在外，形成一个深邃黑暗的树洞，如同通往地底的巨口。
树洞边缘，挂着几缕破败的、沾满灰尘的蛛网。
“右转，向下。”萨格莱斯确认道，声音依旧平稳。
他率先走向树洞，魔杖尖赌光芒驱散了洞口一片黑暗，露出布满树根和滑腻苔藓的陡坡。
溪谷底部的景象更加骇人。
灰白色的瘴气如同薄纱般在脚踝处飘荡，能见度极低。
无数细密如渔网的蛛丝层层叠叠地悬挂在枯死的巨树之间，形成一片片巨大的帷幕。
空气中那股甜腥腐烂的气味浓得几乎令人作呕。
寂静中，仿佛什么东西在黏液中爬行的窸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刺激着每个饶神经。
红隼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顺着她的脊背爬了上来，她不确定那是恐惧还是真的有东西碰到了她。
三道魔杖光芒瞬间熄灭，黑暗如同潮水般瞬间吞没了三人。
红隼的心跳猛地加速，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努力适应着这极致的黑暗，依靠萨格莱斯和夜莺极其轻微的移动声来辨别方向。
“眼睛……”夜莺的声音如同低语，在红隼耳边响起，“到处都是。”
红隼努力睁大眼睛，借着从极高树冠缝隙透下的极其微弱的一点光，她终于看清了。
在那些巨大的蛛网帷幕后面，扭曲的树根缝隙里，头顶的枝桠阴影汁…闪烁着密密麻麻的幽绿色光点。
那是八眼巨蛛的眼睛！
成千上万双冰冷、贪婪的眼睛，在黑暗中无声地注视着闯入者。那些光点随着蜘蛛的移动时隐时现，仿佛整片森林都在呼吸。
“梅林的胡子啊……”红隼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她感觉自己像掉进了装满蜘蛛的罐子里。
“冷静！”萨格莱斯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个无声的魔法瞬间笼罩了红隼，让她只能徒劳地张大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
萨格莱斯平静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如同寒潮。
红隼立刻噤若寒蝉，她太清楚萨格莱斯认真时的模样，自己如果表现的太过差劲，对方事后恐怕真要收拾她。
萨格莱斯不再理会她，转向夜莺：“需要什么样的目标？”
“刚蜕皮的不要，幼年体也不要。”夜莺的魔杖在黑暗中微微发光，“最好是健康的成年个体，年龄越大越好。”
“那就还需要继续深入。”萨格莱斯，“外围都是一些幼年个体，或者是刚成年不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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