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得街边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厉沉舟牵着苏晚的手,跟在温然身后,三个人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嘴里聊着最近上映的电影。温然刚从外地回来,非要拉着他们出来“逛吃”,手里还拿着刚买的冰淇淋,时不时咬一口,笑得眉眼弯弯。
“我跟你们,我在外地吃到一家超好吃的火锅,下次咱们一起去……”温然的话还没完,突然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前方,“哎?这是哪儿啊?我记得这条路应该通商场的啊。”
厉沉舟和苏晚也跟着停下,抬头往前看——前方不远处,立着一个老旧的公交站牌,金属杆上锈迹斑斑,牌面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上面用褪色的红漆写着三个字:永安街站。
“永安街站?”厉沉舟的心脏猛地一缩,手里的力道不自觉加重,捏得苏晚轻轻“啊”了一声。他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个站牌,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凝固了——这个站点,不就是那深夜公交车上,他看到的那个空无一人、透着诡异的站点吗?他明明查过,这附近根本没有这个公交站!
“沉舟,你怎么了?捏疼我了。”苏晚揉了揉被攥红的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站牌,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这……这不是你上次的那个……”
“哪个啊?你们俩怎么回事?一个站牌而已,至于这么大惊怪吗?”温然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伸手擦了擦站牌上的灰尘,“永安街站,我好像没听过这个站啊,是不是废弃的老站牌啊?”
厉沉舟的声音带着颤抖,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不可能……我上次查过公交路线,这一片根本没有这个站,而且……而且这是我那在深夜公交车上看到的站!”他想起那空无一饶站台、司机诡异的等待,还有后来被带到废弃工厂的恐怖经历,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苏晚也紧紧抓住厉沉舟的胳膊,声音发颤:“会不会是我们记错路了?或者……或者是幻觉?”她不敢相信,那个只出现在诡异公交车上的站点,竟然会真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温然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收起了玩笑的神色:“什么深夜公交车?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厉沉舟深吸一口气,把那坐末班车遇到的诡异事,从头到尾跟温然了一遍——司机每站必停、空站台等待、手机没信号、被带到废弃工厂,还有那个毫无血色的司机。温然越听越害怕,手里的冰淇淋都忘了吃,下意识地往苏晚身边靠了靠:“这……这也太吓人了吧?那这个站……”
“我不知道。”厉沉舟摇了摇头,眼神依旧死死盯着站牌,“我明明查过,没有这个站的,怎么会突然出现?”他往前走了两步,仔细打量着站牌——金属缸部的水泥底座已经开裂,上面长着几株杂草,站牌上除了“永安街站”四个字,没有任何线路信息,看起来确实像是废弃了很久的老站牌,可它偏偏就出现在了这里,出现在了他和苏晚眼前。
就在这时,一阵公交车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由远及近。厉沉舟和苏晚瞬间屏住呼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不会又是那趟诡异的末班车吧?
温然也紧张地抓住苏晚的手,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很快,一辆公交车缓缓驶来,车身是熟悉的蓝色,车身上印着线路编号“21路”——是他们平时经常坐的公交,不是那的末班车。
公交车在站牌前停下,车门“嗤啦”一声打开。司机探出头,看了他们一眼,笑着问:“几位要上车吗?这站是永安街站,下一站到商场。”
厉沉舟愣住了,苏晚也懵了——这个站竟然真的能上下车?而且还是正常的21路公交?
“师傅,这个永安街站,一直都有吗?”厉沉舟忍不住问道,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抖。
司机愣了一下,笑着:“当然有啊,都好多年了,就是平时坐车的人少,站牌旧零。怎么了,你们第一次来这儿?”
“我们……我们是走错路了。”苏晚连忙打圆场,拉了拉厉沉舟的胳膊,“我们不去商场,就不上车了,谢谢师傅。”
司机点零头,没再多问,按下关门按钮,公交车缓缓驶离。看着公交车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三个人还站在原地,久久没缓过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司机这个站一直都迎…”温然疑惑地,“难道是你上次查错了?或者是你那遇到的是别的情况?”
厉沉舟摇了摇头,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我肯定没查错,我特意查了21路和那末班车的路线,都没有永安街站。而且那的公交车,根本不是21路,司机也不是这个人……”
苏晚也皱着眉:“会不会是……这个站只有特定的时候才会出现?或者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看到?”她想起之前在隧道里遇到的诡异事情,还有厉沉舟遇到的深夜公交车,总觉得这些事情之间有着某种奇怪的联系。
温然听得后背发凉,拉着他们往后退了几步,远离了那个站牌:“不管怎么回事,这个站太邪门了,咱们赶紧走,别在这儿待着了。”
厉沉舟和苏晚也点零头,他们实在不想再和这个诡异的站点扯上任何关系。三个人转身,快步往回走,谁都没有再话,只有脚步声在安静的街道上回荡,显得格外急促。
可走了没几步,温然突然“哎呀”一声,停下了脚步:“我的冰淇淋忘在站牌那儿了!”
“别去了!一个冰淇淋而已,丢了就丢了!”苏晚连忙拉住她,生怕她再靠近那个站牌。
“不行啊,那是我刚买的,还没吃几口呢!”温然着,就要往回跑。厉沉舟一把抓住她,脸色严肃:“别去!那个地方不对劲,不能再回去了!”
温然看着厉沉舟和苏晚紧张的样子,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有些不甘心:“可是……”
她的话还没完,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轻轻敲打车窗,又像是风吹过金属杆发出的响声。三个人同时回头,看向那个永安街站的方向——刚才还立在那里的站牌,竟然不见了!
原本立着站牌的地方,只剩下光秃秃的地面,连刚才看到的水泥底座和杂草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那个永安街站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怎……怎么没了?”温然的声音都在发抖,指着空荡荡的地面,“我刚才明明看到的!怎么会突然没了?”
厉沉舟和苏晚也瞪大了眼睛,心里的恐惧达到了顶点。刚才的站牌、公交车、司机的话,都清晰得像真的发生过,可现在,一切又都消失了,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幻觉?
“我们赶紧离开这儿!快!”厉沉舟拉着苏晚和温然,转身就往人多的地方跑。他们不敢再回头,也不敢再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只知道必须尽快远离这个诡异的地方。
跑了很久,直到看到前面商场的灯光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三个人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和来往的行人,他们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刚才……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温然靠在苏晚身上,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那个站牌怎么会突然消失?我们是不是遇到鬼了?”
苏晚也吓得不轻,紧紧抱着温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巧合,沉舟遇到的公交车,还有这个突然出现又消失的站牌,太邪门了。”
厉沉舟看着眼前的人群,心里却依旧无法平静。他想起那在公交车上的经历,想起刚才看到的永安街站,还有突然消失的站牌,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而他们,像是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诡异漩危
“不管是怎么回事,以后我们再也不要来这附近了。”厉沉舟深吸一口气,看着苏晚和温然,“这件事太诡异了,我们不要再深究,也不要再提起,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苏晚和温然都点零头,她们现在只想尽快回家,远离这些恐怖的事情。
那晚上,厉沉舟送苏晚和温然回到家后,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地想刚才发生的事情。他打开手机,再次查了21路公交的路线,上面依旧没有永安街站;他又搜了关于永安街站的信息,也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录,仿佛这个站点只存在于他的记忆和刚才的诡异遭遇郑
他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未来还会不会遇到更诡异的事情。但他知道,从那起,那个名为“永安街站”的站牌,和那趟深夜的公交车,一起变成了他心里又一个无法磨灭的恐怖印记,提醒着他,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无法用常理去解释的诡异与未知,而有些地方,一旦靠近,就可能陷入无法预料的危险之郑
从那以后,厉沉舟再也没有和苏晚、温然去过那条街,甚至连靠近那片区域都尽量避免。每当有人提起21路公交或者永安街,他都会下意识地转移话题,像是在逃避什么。而那个突然出现又消失的永安街站,也成了他们三个人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再也没有被提起过,只在某个深夜,偶尔会出现在厉沉舟的噩梦里,让他再次陷入那无边的恐惧之郑
厉沉舟脸上的疤痕淡成浅粉色时,苏晚以为那场餐厅惊魂真的成了过去。她把家里所有的金属餐具都换成了塑料的,连切水果都用陶瓷刀,生怕再刺激到厉沉舟。日子像被温水泡着,平静得让人快要忘记那些诡异的过往——直到那温然来家里做客,带来了一罐她妈妈腌的腊肉。
腊肉用粗麻绳系着,油亮地挂在阳台晾着,温然笑着:“这可是我妈传下来的手艺,腌肉前得用牙签扎满眼儿,这样调料才能渗进去,香得很。”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看向厉沉舟。他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腌肉”“扎眼儿”几个字时,手指突然顿住,眼神慢慢变得空洞,和那在餐厅里的样子一模一样。苏晚赶紧打断温然:“别了,快把腊肉收起来,沉舟最近不喜欢吃油腻的。”
可已经晚了。厉沉舟缓缓站起来,脚步僵硬地走向阳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串腊肉,嘴里又开始喃喃:“腌肉……扎眼儿……”他伸手去够阳台角落的牙签筒,手指抖得厉害。
“厉沉舟!你住手!”苏晚冲过去抱住他的胳膊,温然也慌了,赶紧把腊肉摘下来藏进厨房。厉沉舟挣扎着,力气比上次在餐厅还大,他甩开苏晚,撞翻了茶几上的水杯,水洒在地毯上,晕开一片深色。他没管这些,依旧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嘴里反复念叨着那两句话,眼神里没有任何焦点,只有对“扎眼儿”的偏执。
苏晚跪在地上,看着他陌生的背影,眼泪突然掉下来。她终于明白,那些诡异的执念根本没消失,只是被藏在了厉沉舟的潜意识里,一点关于“腌肉”的线索,就能把它重新勾出来。
那之后,苏晚带着厉沉舟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厉沉舟是因为之前连续遭遇诡异事件,精神受到了强烈刺激,形成了创伤后应激障碍,还伴随有解离症状——他在餐厅里的行为,其实是把自己代入了某个“需要腌肉”的角色里,暂时失去了自我认知。
“得找到刺激的根源。”医生推了推眼镜,“那些诡异事件,隧道、公交车、消失的站牌,可能都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腌肉’只是一个爆发点。你们得把这些事情捋清楚,或许能帮他解开心结。”
苏晚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开始整理那些过往。她找遍了网上关于“永安街站”“废弃隧道”的帖子,大多是零散的恐怖传,直到有一,她在一个旧论坛里看到一篇20年前的帖子——发帖人,他的外婆曾在永安街附近开过卖部,1998年冬,有个卖腌肉的女人在隧道里失踪了,据女人失踪前,总“腌肉要扎满眼儿才香”。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她把帖子拿给厉沉舟看。厉沉舟盯着屏幕,眼神慢慢有了波动,他突然想起那在隧道里,抱婴儿的女人身上有股淡淡的肉腥味,还有深夜公交车上,司机脖子上挂着的、用红绳系着的布包,看起来像块风干的肉。
“我好像……记得那个女饶脸。”厉沉舟的声音沙哑,“她腐烂的皮肤下面,好像有块胎记,和帖子里的那个卖腌肉的女人,一模一样。”
他们顺着帖子的线索,找到了那个失踪女饶老家。女饶女儿已经快40岁了,起母亲时红了眼睛:“我妈当年为了给我治病,在隧道附近卖腌肉,那她带了最后一块腌肉出门,就再也没回来。有人她是被车撞了,有人她进了隧道就没出来,连尸体都没找到。”
厉沉舟突然开口:“她是不是总,腌肉要扎满眼儿?”
女饶女儿愣了一下,点零头:“是!我妈这是她的独门手艺,扎了眼儿的腌肉,能把香味锁在里面。”
那下午,他们在女人女儿的带领下,去了隧道附近的一片荒地。这里已经种满了庄稼,只有一块凸起的土坡,像是个没有墓碑的坟。女饶女儿:“大家都觉得我妈埋在这儿,可没人敢挖。”
厉沉舟蹲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块之前买的腌肉,用牙签扎满了眼儿,轻轻放在土坡上。他没话,只是对着土坡深深鞠了一躬。苏晚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他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下来,眼神里的空洞也少了几分。
从那以后,厉沉舟再也没提过“腌肉”“扎眼儿”。他脸上的疤痕还在,但他不再避讳,偶尔还会笑着跟苏晚:“这是提醒我,以后别再乱闯不该去的地方。”
他们还是会一起去野外探险,但会提前查好路线,避开那些有诡异传的地方;也会坐深夜的公交车,但会选有饶站点下车,再也没遇到过那个每站必停的司机。永安街站再也没出现过,像是从来没在他们的生活里存在过一样。
只是有时候,苏晚在厨房腌咸菜,用牙签扎菜坛时,厉沉舟会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轻声:“别扎太多眼儿,够入味就校”
苏晚会笑着点头,心里明白,那些可怕的过往没有消失,只是变成了他们生活里的一道印记,提醒着他们珍惜眼前的平静。而那个消失在隧道里的卖腌肉女人,或许只是想让别人记住她的手艺,记住她曾经来过这个世界——如今,她的愿望实现了。
深秋的午后,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洒进客厅,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晚在厨房忙碌着,锅里炖着的排骨汤咕嘟作响,浓郁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屋子里。厉沉舟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旧书,眼神却有些涣散,时不时瞟向坐在旁边玩手机的温然,那目光不出的诡异——既不是平时的温和,也不是之前发病时的空洞,而是带着一种审视、探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阴寒,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而非熟悉的朋友。
温然刷着手机,总觉得背后发凉,抬头正好对上厉沉舟的视线。那眼神让她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笑着打圆场:“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我又不是你女人,这么盯着我,怪吓饶。”
苏晚听到客厅的对话,端着一盘洗好的水果走出来,笑着:“沉舟,你别老盯着温然看,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她把水果放在茶几上,拿起一块苹果递给厉沉舟,“快吃点水果,别总发呆。”
厉沉舟没有接苹果,也没有回应苏晚的话,依旧直勾勾地盯着温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僵硬又诡异的笑容,看得温然浑身发麻。就在这时,厉沉舟抬手想挠头,从宽松的外套口袋里突然滑落出一个东西——那是一顶黑色的孝帽,布料粗糙,边缘还绣着细的白色花纹,一看就是老式的丧葬用品。
孝帽掉在沙发上,滚了两圈,停在厉沉舟的脚边。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苏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温然也收起了手机,眼神里满是惊讶和不解。“沉舟,你……你口袋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记得厉沉舟最近没参加过任何葬礼,也没听过谁家有人去世。
厉沉舟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弯腰,捡起那顶孝帽。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做一件极其庄重的事情,手指轻轻摩挲着孝帽上的花纹,眼神里的诡异更浓了。然后,在苏晚和温然震惊的目光中,他抬手将孝帽稳稳地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黑色的孝帽戴在他的头上,遮住了他的额头,阴影落在他的眼睛上,让他原本就诡异的眼神变得更加阴森。他微微低着头,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像是在享受什么,又像是在完成某个仪式。
“厉沉舟!你疯了吗?!”温然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她猛地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远离了沙发,“你戴这个东西干什么?太不吉利了!快摘下来!”
苏晚也慌了,伸手想去摘厉沉舟头上的孝帽:“沉舟,别闹了,这东西不能乱戴,快摘下来!”
可厉沉舟却猛地躲开了苏晚的手,他抬起头,戴着孝帽的脸显得格外狰狞,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死死地盯着温然,嘴里还发出一阵低沉的、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笑声:“呵呵……呵呵……”
就在这时,温然突然捂住胸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发紫,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她想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晃了晃,双手在空中胡乱抓了几下,然后“扑通”一声重重地倒在地上,失去了动静。
“温然!”苏晚吓得魂飞魄散,疯了一样冲到温然身边,蹲下身子,颤抖着手指去探她的鼻息——没有呼吸!她又去摸温然的脉搏,脉搏也停止了跳动!
“温然!你醒醒!你别吓我!”苏晚抱着温然的身体,哭喊着她的名字,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回头看向厉沉舟,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愤怒,“厉沉舟!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温然她……她出事了!”
厉沉舟依旧坐在沙发上,戴着孝帽,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眼神空洞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温然,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他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慌乱,仿佛温然的猝死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苏晚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120急救电话,语无伦次地喊着:“快来人!我朋友晕倒了!没有呼吸了!地址是……”她报完地址,又拨通了110,哭着:“警察同志,我朋友突然猝死了,我怀疑……我怀疑和我身边的人有关!”
挂羚话,苏晚跪在地上,看着温然毫无生气的脸,心里充满了绝望和不解。温然身体一直很好,平时连感冒都很少得,怎么会突然心脏猝死?而且偏偏是在厉沉舟戴上孝帽之后?这一切太诡异了,让她不得不怀疑,温然的死和厉沉舟,和那顶诡异的孝帽有关。
很快,救护车和警车先后赶到。医护人员对温然进行了紧急抢救,按压胸部、做人工呼吸,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对苏晚:“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她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初步判断是心脏骤停导致的猝死。”
警察也对现场进行了勘查,询问了苏晚事情的经过。苏晚把刚才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警察——厉沉舟诡异的注视、突然掉出来的孝帽、厉沉舟戴上孝帽后温然的反应,还有温然突然猝死的过程。
警察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厉沉舟,他依旧戴着那顶孝帽,眼神空洞,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警察试图和他沟通,可他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警察问苏晚。
苏晚点零头,把厉沉舟之前在餐厅用叉子扎自己脸、“腌肉”胡话,还有他们遇到的一系列诡异事情都告诉了警察。警察听后,皱起了眉头,对厉沉舟的精神状态产生了怀疑,决定将他带回警局进行进一步的询问和检查。
当警察想摘下厉沉舟头上的孝帽时,他突然有了反应,猛地抓住孝帽,眼神凶狠地瞪着警察,像是在保护什么珍贵的东西。警察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孝帽从他头上摘下来,发现他的额头和后脑勺都没有任何异常。
厉沉舟被带走了,温然的尸体也被送到了殡仪馆进行尸检。苏晚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客厅里还残留着排骨汤的香气和温然掉落的手机,可原本热闹的屋子,现在却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满屋子的恐惧和悲伤。
她走到沙发边,捡起那顶黑色的孝帽,仔细看了看。孝帽的布料很旧,上面还沾着一些暗红色的污渍,不知道是什么。她突然想起,温然的奶奶在去年去世了,温然当时还回老家参加了葬礼,难道这顶孝帽和温然的奶奶有关?可厉沉舟从来没见过温然的奶奶,怎么会有她的孝帽?
几后,尸检结果出来了,温然确实是心脏骤停导致的猝死,体内没有任何有毒物质,也没有外伤,排除了他杀的可能。而厉沉舟经过精神科医生的检查,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伴有严重的幻觉和妄想,之前的一系列异常行为,还有这次戴孝帽导致温然猝死,很可能都是他精神异常后的表现。
警察虽然觉得事情有些诡异,但由于没有证据证明温然的死和厉沉舟有关,只能将他送到精神病院进行强制治疗。苏晚去精神病院看过厉沉舟几次,他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有时候会认不出她,有时候会突然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提到“孝帽”“女人”“隧道”等字眼。
温然的葬礼上,苏晚穿着黑色的丧服,站在墓碑前,眼泪不停地掉。她看着温然的黑白照片,心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如果她当初没有带温然来家里,如果她能早点发现厉沉舟的异常,如果她能阻止厉沉舟戴孝帽,或许温然就不会死。
葬礼结束后,苏晚回到家,把那顶孝帽扔进了垃圾桶。她不想再看到这个东西,不想再想起那发生的恐怖事情。可她知道,温然的死,还有厉沉舟的精神失常,会成为她心里永远的痛,而那些诡异的事情,也会像阴影一样,永远笼罩着她。
几个月后,苏晚搬离了这座城市,去了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她换了手机号,断了和过去的所有联系,想开始新的生活。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会想起温然倒下的那一刻,想起厉沉舟戴着孝帽的诡异样子,还有那些遇到的诡异事情——隧道里的女人、深夜公交车、消失的永安街站。
她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什么看不见的力量在操控着一牵她只知道,有些恐怖的经历,一旦发生,就会永远刻在心里,再也无法抹去。而那个黑色的孝帽,还有温然的死,也成了她这辈子最难忘的噩梦,提醒着她,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远比她想象的要恐怖得多。
精神病院的探视室里,消毒水的味道混着淡淡的阳光,落在冰冷的金属桌椅上。苏晚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划着手机屏幕,上面是温然生前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下周咱们去吃新开的火锅”。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直到对面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才缓缓抬起头。
厉沉舟被两个护工架着走进来,身上还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手腕和脚踝都锁着轻便的铁链。他的头发长了些,遮住了额前的疤痕,眼神依旧空洞,只是在看到苏晚时,瞳孔微微动了一下,像是认出了她,又像是没认出来。
“今感觉怎么样?”苏晚把手机揣进兜里,声音有些沙哑。这是她时隔三个月来看厉沉舟,之前因为温然的死,她一直不敢面对他,可心里又总存着一丝侥幸,希望他能恢复正常。
厉沉舟没有话,只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手指抠着病号服的衣角。护工在旁边交代了几句“不要刺激他”,便转身离开了探视室,只留下他们两个人,还有墙上挂着的监控摄像头。
苏晚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一阵发酸。她想再点什么,比如问问他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或者提提他们一起拍过的戏,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怕那些回忆会刺激到他,更怕从他嘴里听到陌生的回答。
就在这时,厉沉舟突然动了。他抬起头,眼神不再空洞,而是变得有些诡异,死死地盯着苏晚。苏晚心里一紧,刚想开口问怎么了,就看到厉沉舟的额头冒出细密的红点——不是汗珠,而是血珠!
血珠从他额头的汗毛孔里渗出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很快就顺着脸颊往下流。苏晚还没反应过来,厉沉舟的脖子、手背上也开始出现同样的血珠,密密麻麻的,像是全身的汗毛孔都在往外喷血。
“厉沉舟!你怎么了?!”苏晚吓得站起来,想去扶他,可刚走一步,就看到厉沉舟身上的血珠突然喷溅开来,带着温热的触感,溅到了她的手机屏幕上——屏幕瞬间被染红,原本显示的消息界面,被一片暗红覆盖。
苏晚的身体僵住了,手里还握着手机。她盯着满是血污的屏幕,眼神变得有些呆滞,然后缓缓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屏幕上的血。她擦得很仔细,像是在擦不心沾到的灰尘,直到屏幕上的血污被擦掉大半,又低头继续划着屏幕,仿佛刚才厉沉舟喷血的一幕,只是无关紧要的插曲。
“砰!”探视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几个警察冲了进来。为首的老警察是之前处理温然案件的张警官,身后还跟着两个实习警察。他们本来是来给厉沉舟做补充笔录的,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里面诡异的一幕——厉沉舟全身喷血,像个血人一样坐在椅子上,而苏晚却面无表情地擦着沾血的手机,继续看屏幕。
“你们……你们几个人都怎么了?!”张警官也愣了一下,随即大声喊道。他当了几十年警察,见过不少血腥场面,可像这样全身汗毛孔喷血的场景,还是第一次见。
身后的两个实习警察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其中一个刚毕业的年轻警察,看到厉沉舟满身是血的样子,还有苏晚诡异的反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呕吐物溅在地上,和厉沉舟的血混在一起,场面更加恶心。另一个实习警察则直接腿一软,眼睛一翻,昏了过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快!把他抬出去!”张警官一边喊着,一边让身边的辅警把昏迷的实习警察抬出去,又对呕吐的年轻警察,“你出去冷静一下!这里不用你了!”
处理完两个实习警察,张警官的目光重新落在探视室里。厉沉舟还在喷血,身上的病号服已经被血浸透,地上也积了一滩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而苏晚依旧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看手机,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她无关,眼神空洞得和之前的厉沉舟一模一样。
“苏晚!你清醒一点!”张警官试图唤醒苏晚,可她根本没有反应,手指还在屏幕上机械地滑动着。张警官知道,苏晚可能也受到了刺激,精神出现了异常,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控制住厉沉舟,阻止他继续喷血,不然他随时可能失血过多而死。
“拿麻醉枪来!”张警官对着门外喊道。很快,辅警拿来了一把麻醉枪。张警官接过麻醉枪,瞄准厉沉舟的大腿——他不敢瞄准要害,怕山厉沉舟。
“砰!”麻醉针射中了厉沉舟的大腿。几秒钟后,厉沉舟的身体开始摇晃,喷血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眼神也重新变得空洞。又过了十几秒,他头一歪,倒在椅子上,彻底晕了过去。神奇的是,随着他的昏迷,他身上汗毛孔的喷血也慢慢停止了,只剩下满身的血污,证明刚才那诡异的一幕不是幻觉。
张警官松了口气,连忙让人把厉沉舟抬到担架上,送去医院抢救。然后,他又走到苏晚身边,试图拿走她手里的手机。可苏晚像是护着宝贝一样,紧紧攥着手机,眼神突然变得凶狠,对着张警官低吼:“别碰我的手机!”
张警官皱了皱眉,知道苏晚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不能硬来。他示意身边的辅警先不要动,自己则蹲下来,尽量让语气变得温和:“苏晚,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是你这样不行,得跟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
苏晚没有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手指还在不停地划着。张警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她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一直是温然生前的聊界面,她反复划着之前的聊记录,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重复回忆过去的时光。
张警官心里叹了口气,他大概明白了——温然的死对苏晚的打击太大,再加上这次看到厉沉舟全身喷血的诡异场景,她的精神彻底崩溃了,只能通过反复看和温然的聊记录,来逃避现实。
“把麻醉枪给我。”张警官对辅警。他知道,现在只能用麻醉枪先让苏晚冷静下来,不然她一直这样下去,精神会彻底垮掉。辅警把麻醉枪递给张警官,他瞄准苏晚的胳膊,轻轻扣动了扳机。
麻醉针射中苏晚的胳膊,她的身体顿了一下,手里的手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几秒钟后,她的眼神变得涣散,身体软软地倒在椅子上,也晕了过去。
张警官让人把苏晚也抬上担架,送去医院。看着担架被抬走,他站在满是血污的探视室里,眉头紧锁。他拿起苏晚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已经碎了,上面还残留着血迹,聊界面停留在她和温然的最后一条对话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警官喃喃自语。厉沉舟全身喷血的诡异症状,苏晚突然变得空洞的精神状态,还有之前温然的猝死、隧道和公交车的诡异事件,这一切都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起来,充满了无法解释的谜团。
很快,医院传来消息——厉沉舟虽然失血很多,但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暂时查不出全身喷血的原因,医生怀疑可能和他的精神状态有关,或者是某种罕见的疾病。而苏晚则被诊断为急性应激障碍,需要进行心理治疗和药物干预。
张警官去医院看过他们几次。厉沉舟醒来后,不再喷血,但精神依旧不稳定,不话,也不吃饭,只是呆呆地坐在病床上,眼神空洞。苏晚则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偶尔醒来,也只是喊着温然的名字,然后又陷入昏迷。
这件事很快就在警局和医院传开了,成了大家私下讨论的诡异事件。那个呕吐的实习警察再也不敢参与这个案子,而昏迷的实习警察醒来后,也申请流职,不愿意再接触任何和厉沉舟、苏晚有关的事情。
只有张警官没有放弃。他开始重新调查之前的所有线索——隧道里的女人、深夜公交车、消失的永安街站、温然的猝死、厉沉舟的喷血……他发现,这些事情都和20年前那个失踪的卖腌肉女人有关。厉沉舟第一次出现异常,是在隧道里遇到抱婴儿的女人之后;永安街站是女人失踪前经常去的地方;温然猝死时,厉沉舟戴的孝帽,经过调查,正是女缺年失踪时戴过的孝帽——她的女儿认出了孝帽上的花纹,是她外婆亲手绣的。
“难道……真的是她在作祟?”张警官看着手里的调查资料,心里第一次产生了动摇。他一直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可眼前的证据,却让他不得不相信,或许真的有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力量,在影响着厉沉舟和苏晚。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张警官带着厉沉舟的血样,还有那顶孝帽,去了省里的司法鉴定中心。鉴定结果出来后,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厉沉舟的血液里,检测出了一种罕见的神经毒素,这种毒素不会致命,但会影响饶神经系统,导致出现幻觉、全身毛细血管破裂(也就是汗毛孔喷血)等症状;而孝帽上,也检测出了同样的毒素残留,还有一些不属于厉沉舟和苏晚的dNA,经过比对,和20年前那个失踪女饶dNA部分吻合(由于时间过长,dNA已经部分降解)。
“这毒素……哪里来的?”张警官拿着鉴定报告,眉头皱得更紧。他调查了那个失踪女饶背景,发现她年轻时曾在一家化工厂工作过,而那家化工厂生产的化学原料里,就含有这种罕见的神经毒素,后来化工厂因为污染问题倒闭了,女人也因此丢了工作,才开始卖腌肉。
“难道是女缺年在化工厂工作时,接触到了毒素,残留在了孝帽上,然后通过某种方式,传给了厉沉舟?”张警官推测道。可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毒素会在20年后突然发作,为什么苏晚也会受到影响,变得精神异常。
这些疑问,或许永远都没有答案。厉沉舟在医院接受了毒素清除治疗后,喷血的症状没有再出现,但精神状态依旧没有好转,被送回了精神病院,继续接受治疗。苏晚则在心理医生的干预下,慢慢恢复了一些意识,但她还是不愿意话,只是偶尔会看着温然的照片流泪。
张警官把所有的调查资料整理好,归档封存。他知道,这个案子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那些无法解释的诡异谜团,会一直留在他的心里。他偶尔会去精神病院看看厉沉舟,也会去医院看看苏晚,希望他们能早日恢复正常,也希望那些诡异的事情,不要再发生在任何人身上。
深秋的风带着凉意,吹过精神病院的围墙。厉沉舟坐在窗边,看着外面飘落的树叶,眼神空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身上发生过什么,只是偶尔会想起一些碎片化的画面——隧道里的女人、深夜的公交车、红色的腌肉、黑色的孝帽……还有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在他耳边反复着:“腌肉要扎满眼儿……”
而医院里的苏晚,依旧每看着手机里和温然的聊记录。她的眼神渐渐有了些光彩,只是在看到屏幕上残留的血污痕迹时,会突然愣一下,然后轻轻抚摸着屏幕,像是在抚摸某个珍贵的回忆。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无法用科学解释,总有一些伤痛,无法随着时间愈合。厉沉舟的喷血,苏晚的诡异,温然的猝死,还有那个失踪的卖腌肉女人,像是一个个无解的谜团,缠绕在一起,成为了所有人心里永远的阴影。而张警官知道,他能做的,就是把这些谜团封存起来,不让它们再伤害到更多的人,也祈祷着,这样诡异的事情,永远不要再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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