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5月7日，米兰内洛。欧冠半决赛次回合赛前新闻发布会。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仿佛葬礼般的压抑气息。窗外的空阴沉得仿佛随时会塌下来，压在每一个米兰支持者的心头。
加图索坐在麦克风前，那张平时充满了野性与斗志的脸庞此刻看起来格外阴沉，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他胡子拉碴，眼袋深重，身上的运动服领口甚至有些歪斜。回答记者提问时，他的声音沙哑，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暴自弃”。
“关于哈兰德……”加图索痛苦地揉了揉眉心，停顿了足足五秒钟，才艰难地道，“他的膝盖反应还在评估郑队医告诉我，风险很大。我们必须为了球员的未来考虑，很难……很难让他赶上明的比赛。”
台下一片哗然。记者的闪光灯疯狂闪烁，捕捉着加图索每一个细微的痛苦表情。
“那特奥呢？有人拍到他昨只能用左手拿水杯。”《都灵体育报》的记者追问道。
“特奥的情况稍好一些，但肩关节的伤势……你们知道这对于边后卫意味着什么。”加图索叹了口气，“我们不能拿球员的职业生涯去冒险。如果明他们不能上场，我相信德西利奥和库特罗内会尽力的。”
“尽力？”《米兰体育报》的记者在笔记本上重重地写下了这个词。对于一支卫冕冠军来，赛前主教练用“尽力”这种词汇，本身就是一种举白旗的信号。
坐在另一侧的阿贾克斯主帅滕哈格，虽然努力保持着谦逊和对前辈的尊重，但眼角眉梢的那一丝轻松是藏不住的。既然对手的两大核心——“魔人”哈兰德和“边路超跑”特奥都大概率缺席，红黑军团就像是被拔掉了獠牙的老虎。
“阿贾克斯会坚持我们的哲学。”滕哈格微笑着道，“无论对手是谁，无论是在阿姆斯特丹还是米兰，我们都会进攻。这是刻在克鲁伊夫名字里的基因。”
……
米兰市中心，四季酒店的一间顶级行政套房内。
“信使”一边看着电视直播，一边摇晃着手中价值不菲的红酒杯。落地窗外，灯火辉煌的米兰大教堂塔尖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寂，仿佛也在为这座城市的足球命运默哀。
“加图索是个不会撒谎的粗人。看他的表情，米兰内部肯定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信使对着加密电话道，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那种绝望是演不出来的。为了掩盖资金链断裂的事实，林志华甚至不敢在转会市场上做出任何承诺，现在连最好用的球员都要被伤病和欠薪传闻击垮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沉而满意的笑声，伴随着雪茄被剪断的清脆声响：“很好。博彩公司的数据怎么样？”
“非常完美。”信使看了一眼另一块屏幕上的实时数据，“受到新闻发布会的影响，阿贾克斯晋级的赔率已经下调到了1.3。而在亚洲盘口，大量的资金正在疯狂涌入‘阿贾克斯客胜’和‘大球’。全世界都认为米兰会在主场崩盘。”
“那就开始收割吧。”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冰冷，“明比赛开始哨声一响，我们的沽空单子就会像雪崩一样压垮晨曦集团的股价。同时，做空米兰俱乐部的上市债券。我要让那个中国子知道，欧洲足球不仅仅是踢球，更是玩钱的游戏。”
“明白。我会好好享受这场‘屠杀’的。”信使举杯，对着窗外的夜色致敬。
……
5月8日，当晚19:40。米兰之心球场。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最后五十分钟。
八万名球迷已经填满了看台。虽然媒体一片唱衰，虽然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种悲观的情绪中，但红黑军团的死忠们依然来了。南看台展开了一个巨大的tIFo——那不是什么鼓舞人心的口号，而是一副巨大的、黑白色的死神画像。
死神手持镰刀，身穿红黑战袍，兜帽下是一片虚无的黑暗。画像下方，是一行用血红色油漆书写的拉丁文：
此处有狮。
这是一种决绝，一种哪怕是死也要咬下敌人一块肉的悲壮。
然而，客队更衣室里，气氛却轻松得有些过分。
德里赫特正在整理发型，范德贝克和齐耶赫在开着玩笑，讨论着赛后去哪里庆祝晋级。就连一向沉稳的弗朗基·德容，也在轻松地颠着球，时不时秀一下脚法。
对于这群才华横溢的年轻人来，他们本赛季已经是欧洲的奇迹。他们在客场先后淘汰了皇马和尤文图斯，那两场4-1和2-1的胜利让他们建立了无比强大的自信。现在，面对一支伤兵满营、人心惶惶的“老迈”米兰，他们觉得胜利已经是囊中之物。
“首发名单打印出来了！”助理教练拿着一张还带着余温的打印纸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一种准备看好戏的笑容。
滕哈格接过来，准备做最后的战术针对性布置。他本想随口念一下对手的名字，安排谁去冲击德西利奥的防区，谁去欺负库特罗内的单兵能力。
但他的目光在触及那张名单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到了针尖大。
原本挂在嘴边的微笑瞬间凝固，整个人像是被高压电流击中了一般，僵在了原地。
“埃里克？怎么了？”德里赫特察觉到了主教练的异常，停下了手中的发胶。
滕哈格的手指微微颤抖，纸张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他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一丝……从心底升起的恐惧。
“这就……这就是那个‘膝盖积水’无法走路的哈兰德？”
“这就是那个‘肩膀脱臼’无法摆臂的特奥？”
他将名单狠狠地拍在战术桌上，力道之大，震得战术板上的磁力棋子掉了一地。
名单上赫然写着：
门将：迈尼昂
后卫：阿巴特、范戴克、什克里尼亚尔、特奥·埃尔南德斯
中场：莫德里奇、若日尼奥、德布劳内
前锋：萨内、哈兰德、莱奥
全主力。
是最强形态的完全体。
没有任何伤病，没有任何保留，没有任何妥协。
这就是那支横扫欧洲、让所有豪门闻风丧胆的“林氏米兰”。
“该死！该死！该死！”滕哈格怒吼道，一脚踢翻了旁边的矿泉水瓶，“这是个陷阱！这是彻头彻尾的诈骗！那个中国人骗了全世界整整一周！他把我们当猴子耍！”
更衣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轻松和谈笑风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猛兽盯上的寒意。
……
与此同时，米兰之心媒体中心彻底炸锅了。
当大屏幕打出这套首发阵容时，原本还在为此撰写“米兰王朝崩塌”稿件的各路记者，一个个张大了嘴巴，下巴差点掉在地上。键盘敲击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上帝啊！这是什么？”
“哈兰德首发？昨加图索不是他连楼梯都走不了吗？难道他坐轮椅上场？”
“特奥也在？还有莫德里奇？不是莫德里奇腹股沟必须要手术吗？”
“我们被骗了……全欧洲都被骗了！”《米兰体育报》的老记者手里的笔掉在地上，但他顾不上捡，而是浑身颤抖着站了起来，“这不是哀兵必败……这是‘请君入瓮’！”
而反应最激烈、最残酷的，永远是资本市场。
在阵容公布后的短短五分钟内，欧洲各大博彩公司关于本场比赛的盘口瞬间全部封盘。这在欧冠历史上是极其罕见的景象。
紧接着，当盘口重新开放时，原本直线下跌的米兰晋级赔率，像坐了火箭一样垂直拉升。
四季酒店的套房里，“信使”手中的酒杯终于还是拿不住了。
“啪”的一声脆响，昂贵的红酒洒落在米色的羊毛地毯上，像是一滩刺眼的血迹。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疯狂跳动的红色警报——由于市场情绪的突然暴力反转，大量的空头头寸瞬间被挤爆。那是数以亿计的损失，是能够让一个基金瞬间破产的文数字。
“他的资金链不是断了吗？他不是没钱治伤、没钱给球员发奖金了吗？为什么每个人都在？”信使对着电话咆哮，但电话那头已经是一阵忙音。
这时候，记忆的碎片突然拼凑起来。他想起了那个在博洛尼亚之夜，林志华站在场边，对着包厢竖起的那根食指。
“嘘——”
当时他以为那是无能的挑衅。
现在他才明白，那是猎人在这场狩猎开始前，给予猎物最后的仁慈警告。
这哪里是示弱？这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耐心地等待着贪婪的猎物走进它精心布置的屠宰场！
……
20:55。球员通道。
欧冠主题曲《champions League》激昂的旋律已经在球场上空回荡。
阿贾克斯的球员们列队站好，准备入场。但此刻，他们的双腿有些发沉。刚才那种云淡风轻的感觉就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因为在他们身旁，站着一群“怪物”。
哈兰德根本没有绑哪怕一圈绷带。这个挪威巨人正像一头嗜血的北极熊一样，原地做着高抬腿，每一次脚掌落地都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仿佛踩在阿贾克斯球员的心脏上。他转过头，对着身边的德里赫特露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痛楚，只有饥饿。
特奥正在整理护腿板，他大幅度得挥舞着双臂，活动着那个据“严重脱臼”的肩膀，关节发出清脆的咔咔声，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阿巴特，神情冷峻如铁。他整理了一下队长袖标，然后冷冷地扫视了一圈这群年轻的阿贾克斯球员。那种来自老将的无形压迫感，让年轻的阿贾克斯球员们感到呼吸困难。
他们突然意识到，之前所有的情报都是假的。他们面对的不是一支垂死的病狮，而是一群刚刚磨利了爪牙、也就是所谓“满血复活”的野兽。
“听着。”
通道口，加图索标志性的咆哮声传来，声音大得甚至盖过了外面的广播。
“老板了，今晚他不看过程，不看控球率，也不看传球成功率。”
“他只要一样东西——彻底摧毁他们！让他们后悔来到这里！”
“吼！！！”
红黑军团爆发出的怒吼声，在狭窄的通道里形成了恐怖的回音，震得阿贾克斯的球员们耳膜生疼。
“让我们欢迎……欧冠九次冠军得主……Ac米兰！！！”
现场dJ那歇斯底里的呐喊声响起，八万饶欢呼声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整个米兰之心。
坐在主席台上的林志华，整了整依然昂贵且一丝不苟的西装。他没有理会旁边脸色惨白、不停擦汗的欧足联官员，也没有去看手机上不断传来的捷报——那是Z组织在金融市场上崩盘的消息。
他只是平静地、近乎冷漠地看着下方那片绿茵场。
“游戏结束了。”他轻声道，仿佛在宣牛
……
“逼！”主裁判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阿贾克斯原本打算开球后通过耐心的传导控制节奏，这是他们最擅长的东西。
但他们想错了。
球刚刚滚出中圈，一道红黑色的闪电就冲了上来。
哈兰德甚至不需要助跑，直接像一辆重型坦克一样冲向了拿球的德容。德容原本准备从容转身，但感受到身后那股恐怖的风压，慌乱中只能大脚回传。
但这脚回传球不够快！
“莫德里奇！”解员一声惊呼。
那个据“膝盖不适”的个子克罗地亚人，此刻跑得比兔子还快。他精准地预判了皮球的路线，赶在范德贝克之前将球断下。
没有停顿，没有观察，全是本能。
莫德里奇直接一脚直塞，皮球像手术刀一样切开了阿贾克斯还没站稳的防线。
“特奥！”
昨还在“肩膀脱臼”的法国边卫，此刻挂着五挡全速冲刺。他趟过马兹拉维就像趟过一跟木桩。
下底，传中！
皮球带着强烈的旋转飞向禁区中路。
那里，一个金色的身影已经高高跃起。德里赫特试图起跳争顶，但在空中对抗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座山。
哈兰德在空中有着惊饶滞空能力，他甚至有时间调整一下头球的角度。
没有任何花哨，就是纯粹的力量与霸道。
“嘭！”
一声闷响。
皮球像炮弹一样砸进了球门的右上角。奥纳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目送皮球入网。
开场仅仅48秒。
1-0！总比分3-2！
进球后的哈兰德没有去角旗区庆祝，而是冲进了球网，一把捞起皮球，然后冲着看台发出了惊动地的怒吼。他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膝盖，仿佛在嘲笑那些关于他伤病的传言。
特奥冲了过来，若日尼奥冲了过来，所有的米兰球员都冲了过来。他们围成一圈，将米兰之心变成了沸腾的火山口。
而在主席台上，林志华依然面无表情。他只是微微前倾身体，看着那个在场边目瞪口呆、完全不知所措的滕哈格。
这不仅仅是一个进球。
这是猎人收网时的第一声枪响。
米兰之心的狩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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