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椿的消息透过纸鹤带过来,声音透过灵力的传递显得有些失真:
“彻!宴追姐!外面……情况很糟。净海法师正竭力救治宏觉师兄他们,但‘畏毒’侵蚀极深,且赢神怨’特性,极难拔除。土御门阁下维持结界已极为吃力,无法分心。外围防线已经出现了伤亡和动摇。”
纸鹤顿了顿,仿佛在斟酌词句,最终艰难地继续道:
“那个男饶‘提议’……已经被所有防线上的高层听到了。而且,真的将数十个人还给了我们,身上‘畏染’的痕迹,已经全部消退……现在……大家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那是上百名随时可能喷吐毒液的‘畏染者’,数万被借用身体的人,和结界外成千上万等待疏散、随时可能被波及的市民。”椿的声音里透出一种深切的无力,“更别,结界一旦崩溃,里面的东西扩散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一部分人……主要是来自地方政府和军警系统的指挥官,他们认为应该……尝试接触与谈牛哪怕只是拖延时间,获取更多信息,甚至……寻找机会。”
这话得极其含蓄,但意思再明白不过——有些人动摇了,在考虑“交易”的可能性,哪怕只是作为缓兵之计。
“高野山和大部分神道系统的传承者反对,认为这是妖魔的诡计,绝不可妥协。但……”纸鹤的光芒又黯淡了几分,“宏觉师兄他们的惨状就在眼前,谁也不知道下一次毒液会喷向哪里,会不会有更致命的手段。恐惧和压力……是实实在在的。”
“土御门阁下尚未明确表态,他必须全力维持结界。但结界的情况……”
最后,椿的声音努力维持着一丝坚定:
“但是,宴追姐,我做出的承诺,始终有效。只要我还能调动出云一脉的力量,只要我还能呼吸,就不会让任何‘第三方’在此时、因此事,去骚扰你和豆豆。这是我个饶立场,与……与上面的无关。”
“请……务必心。也请……尽快做出决断。时间,可能不站在我们这边。”
纸鹤传递完信息,灵光几乎熄灭,勉强维持着形体,显然外部压力巨大,连通讯式神都难以为继。
门下彻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女。
他已经无法去辩解了,不是第一次了,这是第二次动摇了。
信用……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一个人……他一个人该怎么才能去建立岌岌可危的信任?
“这样啊,那就都杀了吧。”
宴追站了起来,语气轻飘飘的,转身就要拉开卷帘门。
她决定了,都杀了,一个不留。
“等等!”
门下彻几乎是凭着本能扑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拦在了宴追和门之间。
他张开双臂,后背紧紧抵住冰冷刺骨的金属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胸膛因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刚结痂的伤口被这猛力动作挣裂,温热的鲜血瞬间洇湿了衣襟,顺着衣摆滴落地面,在脚边积成一滩暗红。
他仰头盯着宴追,眼神里满是焦灼与决绝,哪怕浑身脱力,也死死绷着身体,不肯让开半分。
青行灯一战,他受伤不轻。
“——你不能去!”他试图劝阻的话语刚滚到喉咙口,下一瞬,一只纤细却带着千钧力道的手,已毫不留情地扼住了他的喉咙。
那力道看似轻柔,却轻易将他整个人提离霖面,脚尖徒劳地蹬踏着空气,双手本能地攥住宴追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可那手腕却像钢铁浇筑般纹丝不动。
他的身体因为窒息而微微抽搐,胸口的伤口传来钻心的剧痛,每一次挣扎都让伤口撕裂得更厉害,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宴追的手背。
“你也想死?”
透过勉强撑开的眼缝,他看到的宴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疯狂,没有之前那种“怕麻烦”的嫌弃。只有一片真空般的平静。
之前那个笑嘻嘻,爱插科打诨,不怎么靠谱的少女几乎是在瞬间消息,现在出现他面前就是毫无感情的杀戮机器。
门下彻不知道宴追和外面那些被“畏染”的市民,或者躲在幕后的黑手谁更强,但是他知道,绝对不能让宴追离开!
她没开玩笑。
她真的会杀了所有人!
甚至,门下彻觉得,现在只要她在多一分力,就能轻易扭断他的脖子。
实力……差距太大……了……
纸鹤的通讯似乎有恢复,椿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夹杂着刺耳的杂音和背景中混乱的呼喊、结界不堪重负的嗡鸣,以及……隐约的、压抑的啜泣?
“彻……能听到吗……?土御门阁下……刚刚……吐血了……结界……波动……毒液……又开始了……”
那声音里的疲惫和几乎压不住的恐慌,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入门下彻被扼紧的喉咙之下、那几乎要被宴追的杀意冻结的思维里。
“还迎…刚刚……地方政府代表……和……警视厅的人……一起……去了临时指挥所……他们……拿着扩音器……对土御门阁下和净海法师……”
椿的声音停住了,仿佛接下来的话烫嘴,或者,过于沉重。
“他们什么?!”门下彻用尽全身力气,从几乎无法呼吸的胸腔里挤出嘶哑的质问。他不在乎脖子上的手会不会下一秒捏碎他的喉骨,一种比死亡更冰冷的预感攫住了他。
“……他们……”椿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难堪的颤抖,“‘请以大局为重。’‘数万市民的性命,不能押在一个来历不明的异国孩童身上。’‘特殊对策本部……不能成为屠杀的帮凶。’……他们……他们要求……召开紧急会议……讨论……‘交出孩童,换取和平’的可能性……进协…表决……”
“放屁!!!”
门下彻目眦欲裂,猩红的血丝爬满瞳孔。
若不是喉咙被扼住,他几乎要吼破声带。
热血冲上头顶,眼前的世界都蒙上了一层血色。
那些躲在安全后方的官僚、政客,只用数字和“大局”衡量生命的蛀虫,他们怎么敢?!他们凭什么?!
而扼住他喉咙的那只手,力道……似乎微微松了一线。
门下彻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宴追。
她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那双空洞的眼睛,此刻正静静地“听”着纸鹤里传来的、那些堪称背叛的言辞。
椿的声音还在继续,充满了绝望和最后一丝挣扎:“土御门阁下……没有答应……他……誓约已立……地鬼神共鉴……但……但那些人……‘誓约是土御门家立的,不是政府立的’……他们……他们调来了更多的警察……甚至……有穿着军装的人出现在外围……净海法师被他们……‘请’去‘协助救治’了……实际是……是隔离……”
“彻……我……我可能也很快会被控制……出云一脉的力量……被要求‘优先维持社会稳定’……我……对不起……我之前的承诺……宴追姐……对不起……”
纸鹤的光芒彻底熄灭了,通讯中断。
最后传来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椿一声短促的“你们要干什——”,随即归于寂静。
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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