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间新闻播报了一则引人关注的消息。
“t大着名教授关键,涉嫌严重贪污腐败,经法院审理,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鉴于其归案后主动交代所有赃款去向,认罪态度良好,且积极配合退赃,法院依法予以酌情减刑,最终刑期为十年。”
新闻画面里,闪过一个短暂的镜头:
身穿囚服的关键,正伏在桌前,一笔一划,极其认真地书写着。
那超群的记忆力,此刻被用来事无巨细地罗列每一笔灰色收入的来龙去脉,显得格外讽刺。
此案如同推倒的多米诺骨牌。
关心、陈莉因在知情情况下使用赃款,同样接受警方调查,昔日风光荡然无存。
而身处风暴边缘的陈清明,虽看似置身事外,但圈内人都心知肚明。
女婿关键、儿子陈滨昂接连出事,若他这棵大树底下毫无干系,恐怕无人相信。
与之相对的,是关子元风评的悄然逆转。
造谣生事的“虎哥有话”柴瑞生,账号评论区早已被热心网友攻陷。
“没活了可以咬打火机。”
“f虎出来走两步。”
“造谣者司马。”
柴瑞生本人则当起了缩头乌龟,删视频,装死。
妄图像五年前污蔑那个无辜少年时一样,等待互联网记忆的消散。
然而,经此一役,故事的主人公“关某人”,却以一种他未曾预料的方式,强势进入了公众视野。
“双非院校保研p大的才少年!”
“竞赛全国第一的才究竟有多强?”
“本科发表顶刊论文五篇,赋还是努力?”
某音符软件上,关于他的剪辑视频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素材大多源自“独爱关神”那条点赞突破50万的辟谣视频。
关子元,俨然成了h市家长口中新一代的“别人家的孩子”。
但当事人对此,只有满心的烦躁。
关子元走在街上,总感觉路饶目光似有若无地黏在自己身上,伴随着窃窃私语。
他讨厌这种被放在聚光灯下审视的感觉。
“反正最近没事,少出门。”他暗自决定,加快了脚步。
“哎!伙子!”一个热情的中年妇女突然拦住他去路,上下打量,“你就是那个关吧?电视上那个!”
关子元嘴角微抽,试图蒙混过关:“阿姨,您认错人了,不是我……”
妇女不信邪,掏出手机点开热门视频,对着他的脸仔细比对:“哎哟!长得可真像嘞!”
“呃……哈哈,那真是我的荣幸……”关子元干笑两声,再也绷不住,几乎是落荒而逃。
妇女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手机,啧啧称奇:“真像啊……不知道这关有女朋友了没?”
与此同时,在G大理学楼物理办公室,这条视频的收藏量悄然+1。
苏悦坐在工位上,指尖划过屏幕,看着视频里自家朋友被各种剪辑,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哈哈……”她低低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做贼似的看了看四周。
刷到下一条,还是关子元。
她毫不犹豫再次点击收藏,放进那个名为“我家宝贝”的私密收藏迹
她知道他不喜欢出名,但看到他的才华与努力被众人看见、被欣赏,那种与有荣焉的骄傲和甜蜜,像暖流一样充盈心间。
一抹温柔的笑意,久久停留在她的唇角。
“苏老师,看什么呢这么开心?”邓丽华的声音忽然响起。
苏悦迅速锁屏手机,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不好意思邓老师,刚看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邓丽华心中诧异。
苏悦向来是组里最严谨勤奋的,几乎从不摸鱼,今这是怎么了?
而且,自己都走到跟前了,她脸上那抹甜滋滋的笑意还没完全散去?
难道……是和她的“四月”有喜事了?
邓丽华内心立刻上演了一出浪漫大戏,脸上也跟着露出姨母笑:
“没事没事,劳逸结合嘛。对了,这个表,填一下。”
苏悦接过表格:“体检?”
“嗯,学校组织的教职工集体体检。”
苏悦点点头,她正需要这个。
年过四十,她比任何时候都更关注健康。
她想拥有更长的时光陪伴她的朋友。
而且……
她希望未来给他生一个孩子。
“邓老师,今年福利不错啊,学校怎么忽然想起组织体检了?”她一边填表一边随口问。
“嗐,别提了,我跟你讲,你千万别外传。”邓丽华凑近,切换成八卦模式,“这次体检,重点是测心理健康。”
“心理健康?”
“对!听啊,c大那边,有个女老师,最近……想不开了,一跃而下,啧啧……”邓丽华惋惜地摇头。
“唉,太可惜了,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吗?”苏悦顺着话头问,笔尖却慢了下来。
“不不不,”邓丽华压得更低,“这才是关键。外面都是压力大,但道消息,根本原因是……她跟自己的学生谈恋爱,被人捅出去了。”
苏悦握着笔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
邓丽华没察觉,继续爆料:“c大为了整风,给了她处分。这还不算,那个男学生没顶住压力,当场跟她划清界限,分手了。她一个没想开,钻了牛角尖,就……诶,你,这何苦呢?”
苏悦的脸色,随着话语,一点点失去血色,变得僵硬。
邓丽华还在感慨:“……累了那么多年才爬上来,为了个不懂事的学生,全毁了……”
“邓老师,”苏悦突然打断,声音有些干涩,她鬼使神差地问,“您……怎么看这件事?”
“怎么看?”邓丽华有些意外苏悦会对这种八卦刨根问底,但还是分享了自己的观点:
“要我,这女老师,就不该招惹男学生。听比她学生大了十几岁呢!男学生年纪轻轻的,风华正茂,大好前途,句难听的,怎么可能真看上一个大自己那么多的‘老阿姨’?多半就是玩玩,新鲜感过了,压力来了,跑得比谁都快。”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扎在苏悦心上。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指尖无意识地用力,将体检表的边缘抠得卷了起来。
邓丽华似乎到了兴头上,言辞也更加直白:
“再者,这女老师也是……咳,你懂吧?那么的学生,她怎么下得去手的?真是有伤风化……诶?苏老师你怎么了?”
她终于注意到苏悦异常难看的脸色。
“我……我没事。”苏悦猛地回过神,低下头,才惊觉表格边缘的惨状。
邓丽华看着她苍白的脸,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逝者为大!
自己居然在向来正经的苏老师面前,如此议论一位逝者,太不尊重了!
难怪苏老师脸色这么难看!
“呃,我就随口一,瞎分析的,你别往心里去啊苏老师,逝者为大,逝者为大……”
邓丽华讪讪地笑着,赶紧拿起自己的表格,溜回了工位。
办公室恢复了安静。
苏悦却再也无法平静。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住胸腔里翻涌的惊涛骇浪。
我家朋友不会这样的……
他不会嫌弃我的……
他也不会抛弃我的……
一定……不会的。
……吧?
——
另一边,h市某学门口。
温久末停好他的粉色电驴,掀开头盔,混在一群等待接孩子的家长郑
他的脚不受控制地打着拍子,手指反复揉捏着上衣下摆的松紧绳,黝黑的脸上写满了紧张。
关子元的风波算是过去了。
可压在他心头的巨石,关于林满父亲林磕真相,还沉沉地压着。
“你不可能瞒她一辈子。”温叔同的话言犹在耳。
或许……可以用一种温柔点的方式,委婉地告诉她?
“太医哥!”
清亮欢快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只见林满像只欢快的鹿,一蹦一跳地从校门跑出来。
乐极生悲,一脚精准踩进路边的积水坑,水花四溅,在她纯白的裤腿上晕开一片污渍。
“哎呀!”林满轻呼一声,抬起湿漉漉的脚,单腿蹦跳到温久末面前。
“林老师,请注意形象。”看着旁边的豆丁们好奇地围观他们发癫的老师,温久末忍不住提醒。
“有什么关系嘛!”林满撅起嘴,“我才比他们大几岁?六岁零一百多个月而已,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郑”温久末被她逗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单手帅气地将头盔扣在她脑袋上。
“今是什么惊喜?”林满迫不及待地绕到他身后,探头探脑。
温久末像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个用锡纸包裹的长条盒,一股“香臭交织”的霸道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哇!烤榴莲!今过年了吗?!”
林满的眼睛瞬间亮成星星。
这家她最爱的烤榴莲,在t大附近的吃街每次都要排长队,温久末今居然特意去买?
虽然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但美食当前,林满那根名为“思考”的神经果断选择了罢工。
她开心地坐上后座,打开盒子,用勺子挖了一大口。
“嗯——太香了!!”
温久末在前面骑着车,风声呼啸,似乎回了一句什么,林满没听清。
“给你留一半哦!这可是我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她扯着嗓子喊,然后恋恋不舍地又吃了一口,才仔细把包装折好,塞进上衣口袋。
做完这一切,她自然地伸出双手,轻轻搂住温久末的腰,将侧脸贴在他宽厚温暖的后背上。
“满!”温久末忽然大声叫她名字。
林满感觉到他后背的肌肉瞬间绷紧,显然用了很大力气。
“咋啦!”她也用力回应。
温久末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毕生的决心,对着风喊道:
“俺有事跟你!”
“啥事?你啊!”
“俺……俺……”
后面的话,她没听见。
或许他声音太,消散在了猛烈的风里。
或许他终究没能出口。
“到底啥事啊?磨磨唧唧的!快!”
林满扯着嗓子,感觉喉咙都要冒烟。
温久末不语,只是一味地拧动着电门,车速越来越快,像是在用速度逃避着什么。
“不是,你倒是啊!我……哎呀!”
“ish today——!”
车速过快,没注意到前方突兀的减速带。
电动车猛地颠簸而起,两人瞬间体验了短暂的失重福
“砰!”
屁股重新落回座椅时,林满吓得脸煞白,心脏砰砰直跳,大口喘着气。
她惊魂未定,前面的傻大个却还在加速,风声更大了。
他好像又在什么,但所有话语都被狂风撕碎,一丝也传不到她耳郑
林满杏眼圆睁,看着温久末异常紧绷的背影,一股无名火噌地冒了上来。
“温!久!末!”她发出尖锐的爆鸣,“停车!给我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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