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链”空间电梯·万米高空维修平台|4月27日 10:45
“看那里!隗枭!看啊!‘星坠’的真相!我父亲… 漆雕岳!他就在那里看着你!”
漆雕墨嘶哑的咆哮,如同垂死野兽最后的悲鸣,混合着骨裂的剧痛和Emp冲击的麻木,在巨大而空旷的工程轿厢内回荡。他沾满鲜血的左手,如同指向命运审判的利剑,死死指向轿厢顶部内壁上那幅简陋的星图和那个苍劲的签名——**漆雕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隗枭那只带着毁灭力量、即将抓碎漆雕墨头颅的手,如同被无形的锁链瞬间捆缚,硬生生僵在了半空!
他面具上那只猩红如血的“鹰眼”,顺着漆雕墨手指的方向,猛地抬起,死死钉在了那片冰冷的合金内壁上!目光,聚焦在那几颗用锐器刻下的星辰,那几条代表航迹的虚线,以及…那个如同烧红烙铁般烫入他灵魂深处的名字!
**漆雕岳!**
这个名字!这个签名!这个早已被岁月和仇恨扭曲、却从未真正磨灭的烙印!
“嗡——!!!”
一股远比Emp脉冲更狂暴、更混乱的无形冲击波,猛地从隗枭身上爆发出来!不是物理能量,而是纯粹的精神风暴!整个轿厢内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又被注入滚烫的铅块!冰冷的金属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低沉呻吟!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极致痛苦、愤怒和某种被强行撕裂的旧日恐惧的嘶吼,从隗枭面具下爆发出来!那声音扭曲变形,如同金属被巨力揉搓撕裂!
他面具上那流动着暗红色光晕的左半边,光芒瞬间变得如同沸腾的岩浆,剧烈地翻滚、扭曲、膨胀!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面具下疯狂挣扎、咆哮!猩红的“鹰眼”晶体疯狂闪烁,其中蕴含的冰冷理智被一种歇斯底里的混乱和狂暴瞬间吞噬!
澹台镜的“记忆迷宫”陷阱,被漆雕墨以生命为代价,用这幅承载着父亲最后痕迹的星图,精准地、致命地触发了!
隗枭的眼前,不再是冰冷的轿厢内壁。
他看到的是扭曲、燃烧的驾驶舱仪表盘!刺耳的、属于旧式航器特有的、尖锐到能撕裂耳膜的故障报警音效在耳边疯狂嘶鸣!鼻腔里充斥着特殊合金被高温熔断时散发出的、混合着臭氧和死亡气息的焦糊味!舷窗外,是翻滚、燃烧、坠向冰冷虚空的钢铁残骸!以及…通讯频道里,那个冷静下达指令、最终却与他全军覆没的“罪魁祸首”——漆雕岳的声音!那声音,此刻正与轿厢顶部那个刺眼的签名重叠、回响!
“不!不可能!幻觉!都是幻觉!” 隗枭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后退,双手死死抱住头颅,仿佛要将那些撕裂他灵魂的记忆碎片从脑中挖出来!他的动作完全失去了之前的优雅和掌控,只剩下被心魔撕扯的狂暴和混乱!
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
漆雕墨强忍着右腕骨裂和全身撕裂般的剧痛,眼中爆发出不顾一切的光芒!他左手猛地撑地,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轿厢另一侧那扇紧闭的、通往外部维修平台的气密门扑去!那里,是唯一的出口!也是通往“凌霄殿”轨道站主控室的最后路径!
“滋啦——轰!”
他左手狠狠拍在门侧的紧急手动开启阀上!巨大的杠杆被他用体重和蛮力狠狠压下!
厚重的合金气密门猛地向内弹开!
“呼——!!!!”
一股足以将人瞬间卷走的、冰冷刺骨到极致的狂暴罡风,如同来自宇宙深渊的咆哮,瞬间灌满了整个轿厢!巨大的气压差让轿厢内的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漆雕墨的身体被这狂暴的气流狠狠推出门外!
眼前,豁然开朗!却也是真正的地狱之门!
他身处“苍穹之链”空间电梯主缆索外侧,一个仅有数平方米大的开放式三角形维修平台!平台由坚固的合金网格构成,边缘只有一圈低矮的护栏。脚下,是令人头晕目眩的万丈深渊!蔚蓝色的星球弧线在下方延展,白云如同散落的棉絮,深空则是冰冷、死寂的墨黑。狂暴的罡风以超过飓风的速度呼啸而过,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尖啸,撕扯着衣物,抽打着皮肤,仿佛要将人凌迟!稀薄的空气让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肺部如同被砂纸摩擦!极致的寒冷瞬间穿透衣物,带走身体残存的热量!
这里,是连接地的钢铁脊柱之巅!是距离死神最近的地方!
漆雕墨死死抓住冰冷的护栏,才勉强稳住身形,身体在狂风中剧烈摇摆,如同狂风巨浪中的一叶孤舟。他回头望去。
轿厢内,隗枭似乎被这狂暴的罡风和极致的低温刺激,从短暂的心魔混乱中强行挣脱了一丝清明!他猛地抬头,面具上那沸腾的左半边光芒依旧混乱,但猩红的“鹰眼”却重新锁定了平台边缘的漆雕墨!那目光中,充满了被彻底激怒的、最原始、最纯粹的毁灭杀意!
“你!逃!不!掉!” 隗枭的咆哮被罡风撕碎,但那股冰冷的意念却如同实质般穿透空间!他一步踏出,无视了轿厢与平台之间那足以吞噬生命的缝隙和狂暴的气流,高大的身影如同扑击猎物的魔鹰,带着玉石俱焚的气势,悍然跃出轿厢,稳稳落在狭窄的维修平台之上!
平台在两人重量的冲击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本就狭的空间瞬间被死亡的气息填满!
没有任何废话!隗枭被彻底激怒,心魔的混乱与极致的杀意交织,让他放弃了所有技巧和优雅!他如同最原始的凶兽,带着撕裂一切的狂暴气势,一拳轰向漆雕墨的面门!拳风撕裂罡风,发出刺耳的爆鸣!速度、力量,都达到了非饶巅峰!
漆雕墨瞳孔骤缩!重赡身体根本无法硬接!他只能凭借本能和最后一丝古武内息对平衡的微弱支撑,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侧身、矮头!
“呼!”
裹挟着毁灭力量的拳头擦着他的头皮掠过,狠狠砸在他身后的主缆索固定基座上!
“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那由高强度合金铸造的基座,竟然被这一拳硬生生砸得凹陷变形!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
好恐怖的力量!
漆雕墨惊出一身冷汗,身体因躲避动作而失去平衡,踉跄着撞向平台边缘低矮的护栏!半个身体瞬间悬空!下方是吞噬一切的深渊!他左手死死抓住护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才勉强没有坠落!
隗枭一击落空,眼中凶光更盛!他顺势转身,一记势大力沉的侧踢,如同钢鞭般扫向漆雕墨抓住护栏的左臂!目标明确——废掉他最后的支撑,将他踢入深渊!
避无可避!
漆雕墨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不再试图完全躲避,而是将身体的重心猛地向平台内侧一沉!同时,唯一还能发力的右腿(左腿伤势严重),如同毒蝎摆尾,带着凝聚了所有残存古武内息的狠辣劲力,狠狠踹向隗枭立足未稳的支撑腿膝盖外侧!攻其必救!
古武杀招:碎碑脚!以伤换命!
“砰!”“咔嚓!”
两声几乎同时响起的闷响和骨裂声!
漆雕墨的左臂被隗枭的侧踢狠狠扫中!剧痛瞬间淹没左半身!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臂骨裂开的声音!身体被巨大的力量带得狠狠撞在护栏上,护栏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向内弯折!他半边身体再次悬空,仅靠右手死死扣住一根护栏立柱才没有坠落!鲜血从左臂的伤口狂涌而出,瞬间被狂风吹散成细密的血雾!
而隗枭!他的膝盖外侧结结实实挨了漆雕墨这凝聚了最后力量的一脚!即使以他非饶体质和强悍的护甲,也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猛地一晃,那条被踢中的腿瞬间一软,单膝重重跪倒在冰冷的网格平台上!膝盖处的护甲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两败俱伤!
剧烈的疼痛和失血让漆雕墨的视野开始模糊,意识如同风中残烛。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下一次攻击,他绝对无法抵挡。
隗枭缓缓从跪姿站起,那条受赡腿微微颤抖,但杀意却更加炽烈。面具下发出粗重的喘息,猩红的“鹰眼”死死锁定着摇摇欲坠的漆雕墨,如同在看一具尸体。他缓缓抬起手,指尖,那点幽暗的毁灭能量再次开始凝聚!这一次,速度更快,光芒更盛!显然,他要彻底终结这场游戏!
结束了…父亲…对不起…柳眠…对不起…
漆雕墨看着那在视野中急速放大的死亡之光,心中一片冰冷的平静。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试图挺直脊梁,至少…站着死!
就在这最后的时刻!
“呜——!!!”
一阵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都要接近的、如同远古星舰引擎过载般的恐怖嗡鸣,猛然从两人头顶上方传来!紧接着,是巨大金属结构在极限应力下发出的、令人灵魂战栗的**金属疲劳断裂声**!
“嘎嘣——轰隆!!!”
漆雕墨和隗枭同时抬头!
只见上方百米处,连接着工程轿厢与“凌霄殿”轨道站的主牵引缆索固定节点,因为下方基地结构崩溃引发的连锁反应、轿厢失控上升的巨大拉力以及两人在平台上的激烈搏斗产生的额外应力,终于达到了承受的极限!
巨大的合金固定夹如同被扭断的钢筋,轰然断裂、崩飞!失去了束缚的粗壮主牵引缆索,如同一条被激怒的钢铁巨蟒,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和速度,狠狠地、狂暴地向着下方狭窄的维修平台——**抽打下来**!
这不再是战斗!这是罚!
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整个平台!死亡的危机超越了个人恩怨!
漆雕墨和隗枭的瞳孔同时收缩到了极致!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两人几乎在同时做出了反应!
漆雕墨用尽最后的力量,猛地松开抓住护栏的右手,身体如同自由落体般,不顾一切地向平台内侧、轿厢外壁与主缆索之间那极其狭窄的夹角缝隙扑去!那是唯一可能避开这毁灭性抽打的死角!
而隗枭,则爆发出一声怒吼,身体猛地向后急退,试图退回轿厢内部!
然而,还是慢了半步!
那带着万钧之力、如同罚之鞭般抽下的粗壮主缆索,其最前端带着断裂固定夹的狰狞残骸,如同死神的镰刀,狠狠扫过维修平台的外缘!
“轰——咔嚓!!!”
震耳欲聋的巨响!
坚固的合金网格平台如同纸片般被撕裂、扭曲!大块的结构瞬间被抽飞、解体,坠向无垠的深渊!
首当其冲的,正是向后急湍隗枭!
他避开了缆索最致命的正面抽击,但左肩和左臂却未能完全躲开那如同巨型流星锤般砸下的断裂固定夹残骸!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撞击!
隗枭高大的身体如同被攻城锤狠狠击中,猛地向侧面横飞出去!狠狠撞在轿厢坚硬的外壁上,发出一声骨骼碎裂的闷响!他脸上那张融合了鹰隼与恶鬼的、象征着力量与神秘的金属面具,在巨大的撞击力下,尤其是左半边那流动着暗红色光晕的部分,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咔嚓…哗啦!”
面具的左半边,那流动着暗红光芒的液态金属部分,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彻底碎裂、崩飞!
面具之下…隐藏的真容…暴露在了万米高空的狂暴罡风和冰冷星光之下!
漆雕墨死死蜷缩在狭窄的夹角缝隙里,狂暴的缆索几乎贴着他的后背扫过,带起的劲风如同刀割!他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正好看到了这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一幕!
他看到了隗枭暴露在外的左半边脸!
那不是一张完整的脸!
那是一片如同被最狂暴的火焰和强酸同时蹂躏过的、触目惊心的**地狱景象**!
焦黑的、扭曲的、如同熔岩冷却后形成的狰狞疤痕组织覆盖了大半区域,与下方暴露出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合金骨骼和精密能量回路交织在一起!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似乎从未真正愈合,边缘翻卷着暗红色的肉芽,如同蠕动的活物!一只闪烁着幽蓝色电子光芒的机械义眼,取代了原本的左眼,冰冷地镶嵌在那片废墟般的面孔之上!
这半张脸,简直就是当年“星坠事件”惨烈事故最直观、最残酷的**活体证据**!是仇恨与毁灭共同浇筑的**墓碑**!
然而,更让漆雕墨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的是——在那片如同地狱熔炉废墟般的狰狞疤痕和机械构造之间,在那只冰冷机械义眼的上方,一道斜斜划过眉骨的、略显陈旧的疤痕边缘,残留着一点点未被完全毁去的、属于人类的皮肤!
而那点皮肤上,一个极其微、却异常熟悉的深蓝色**刺青印记**,如同魔鬼的烙印,刺入了漆雕墨的瞳孔!
那印记的形状…像一只收拢翅膀、俯冲而下的… **隼**!
这个印记…漆雕墨曾在九鼎局绝密档案库中,一份关于早期近地轨道资源争夺的“星坠事件”调查报告附录里见过!那是当时与父亲漆雕岳所代表的华禹团队激烈竞争、最终因事故而全军覆没的… **另一支国际联合勘探队的识别徽记**!
这支队伍的核心成员名单在事故后被严格保密,身份成谜!他们被认定为事故的遇难者和… **受害者**!
隗枭…他根本不是什么纯粹的复仇者!他…他竟然是当年那支与父亲竞争失败、并在事故职消失”的… **对手队伍的核心成员**?!他利用那场事故假死脱身,改头换面,将所有的失败和同伴的死亡都扭曲成对华禹、对漆雕岳的仇恨,蛰伏数十年,只为今日的毁灭?!
巨大的真相如同惊雷,在漆雕墨脑中炸响!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
而此刻,暴露了真容的隗枭,仿佛被剥去了最后一丝伪装。那只冰冷的机械义眼和残存的、燃烧着扭曲火焰的人类右眼,同时死死锁定了缝隙中的漆雕墨!那目光中,不再有戏谑,不再有嘲弄,只剩下最纯粹、最疯狂的毁灭杀意和被揭穿老底的极致羞怒!
“你!看!到!了!” 一个混合着金属摩擦与血肉撕裂般的声音,从隗枭那半人半机械的恐怖面容下咆哮而出,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暴戾!“那就…永远…闭嘴吧!”
他无视了左肩的伤势(装甲碎裂,露出里面同样混合着血肉和合金的恐怖构造),无视了断裂的缆索在头顶上方如同垂死巨蟒般摆动带来的致命威胁,一步踏出!覆盖着装甲的右手高高举起,指尖那点凝聚到极致的幽暗毁灭能量,如同微型黑洞,对准了因真相冲击而心神剧震、几乎失去所有抵抗能力的漆雕墨!
倒计时猩红的数字,在剧烈摆动的缆索阴影下,在漆雕墨因震惊而收缩的瞳孔中,冰冷地跳动:
【距离毁灭:46时 10分 19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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