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见沈飞泉单脚猛地跺地,口中念念有词,那模样犹如邪魔附身。
刹那间,一股浓稠如墨的黑雾涌泉般从他脚下升腾而起,迅速向四周疯狂扩散。
这黑雾弥漫开来,好像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其中,令人心生恐惧。
忽然,黑雾中亮光一闪,恰似乌云中的霹雳划过,一枚亮丽的光球豁然迸出,光球之中还夹杂着数十点寒星,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神秘护卫冲了过去。
宝见状,心中大惊,高呼“心”。
他话音未落,紫伯银叔已如鬼魅般冲飞起,身姿轻盈巧妙,瞬间躲过了那来势汹汹的光球。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不远处一个精美的盆栽如遭雷击,瞬间被震成了粉碎。
紧接着,那数十点寒星又如雨点般密密麻麻地打在了对面的门窗和木柱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宝在一旁瞧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自惊叹:“雷声过后还有雨点,没想到沈飞泉的武功如此邪门!幸好这次面对的是神秘守卫,若是我自己,恐怕早已去见阎王爷了!”
黑雾飘飘渺渺地四散开来,紫伯银叔飘然落地。他们身姿挺拔,犹如两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看到他们安然无恙,沈飞泉脸色阴沉,冷声道:“虽然你们侥幸躲过了一击,但我还有必杀技尚未施展!”
银叔忽然开口,声音沉稳有力:“你本该早一点使出必杀技的,不过,现在该我们出手了!”
话音未落,他周身陡然泛起寸许银光,光芒闪烁,宛如星辰璀璨。同时,他抬脚向前缓缓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
那银光游走不定,他每走一步,身后便会多出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影子。一连走了七步,身后也多出了七位“银叔”。可再看时,银叔其实根本就没有动,依然稳稳地站在原来的地方。
沈飞泉心中吃惊不已,却强装镇定,故作不屑道:“雕虫技,何足挂齿?放马过来!爷岂会怕你?!”
七位“银叔”忽然凌空飞起,从不同角度发出凌厉的攻击,或出拳、或出掌、或出剪,空中一片白影闪烁,将沈飞泉团团围住。
沈飞泉原本想以静制动,此时却发现根本不能不动。
面对这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的攻击,他很清楚,任何一拳、一掌、一剪……招呼在身上,那必将非死即伤。
他疯狂地挥刀迎上,刀锋削掉一拳,又有一掌袭来;削掉一掌,又有一剪袭来;削掉一剪,紧接着又有无数个拳头和掌影袭来。刹那间,逼得他手忙脚乱,全身尽是空门,破绽百出。
看到沈飞泉被逼得心慌意乱,宝在一旁拍手嚷道:“沈飞泉,没想到你也有今?瞧瞧你现在的狼狈样子,和一条丧家犬又有什么分别呢?”
宝心中满是快意,恨不得沈飞泉立刻败下阵来。
沈飞泉退无可退、逃无可逃,听到宝的辱骂声更是火冒三丈,稍有分心,一个拳头便沉沉地打在了他的肚脐上。他只感觉肚子一阵剧痛,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搅碎了一般,喉咙一甜,喷出一片血雾来。
血雾喷出有三四尺高,奇怪的是,所到之处那些白影居然全都消失了。
沈飞泉倍感诧异,心中一阵狂喜,暗道:“原来鲜血能克制他的功法!”
他强忍疼痛,向自己的腹部狠狠地打了一拳,“哇”的一声又向空中喷了一口鲜血。
这次他刻意而为,血雾喷出的范围比之刚才大了一圈,不消片刻,空中的白影已尽数消失。
宝见他居然能逢凶化吉,心中十分不快,骂道:“沈飞泉,你这是什么招数?自己打自己,真是没出息!”他满心的期待落空,气愤不已。
沈飞泉挥舞了一下大刀,强忍腹痛笑道:“我这招叫做‘含血喷人’,你子想不想试试?”
可没笑几声,一口鲜血已达咽喉,豆大的汗珠已从他额头滚落下来,他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如纸。
沈飞泉心中暗想:“我一定要撑住,不能在这些人面前丢了面子。”
宝眼睛眉毛一动,笑道:“笑不出来了吧?这一局你貌似赢了银叔,实际上自己却输得很惨,即便你还能含血喷人,却不知你还有多少血可以喷的?”
沈飞泉将大刀往胸前一横,嘴巴一动咬破了舌尖,“噗”的一声将满口鲜血喷在刀刃上,雪花大刀瞬间变成了红色,并散发出妖异的红光。
他冷笑道:“我不是过吗?我还有必杀技!”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些人见识到自己的厉害。
宝笑道:“或许我会怕你,但宝鸡山庄的神秘守卫绝不会怕你!”
“那就试试!”
沈飞泉从怀里掏出几张黄纸裹住刀柄,然后将刀锋一转,整个院子里忽然就刮起了一阵狂风。
风中夹杂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让人闻了不仅恶心而且有些心神不宁。
落叶纷飞,院子里霎时充满了令权寒的肃杀之气。
银叔上前一步,作势欲继续出招,紫伯却伸手放在他的肩头,神色淡然地道:“让我来。”
沈飞泉冷哼一声,冷声道:“谁来都一样,一个都跑不了!”
紫伯目光平静,缓缓道:“你看起来很自信。”
沈飞泉嘴角上扬,狞笑道:“本来还有些很不自信,但现在却实在是自信的很。”
紫伯依旧淡淡地道:“被你瞧出来了?”
沈飞泉想笑,可刚牵动嘴角,腹部便是一阵极度的疼痛,他强忍着,声音颤抖地道:“本来没瞧出来,但现在的确是瞧出来了。”
紫伯冷笑道:“虽然如此,不过我们已不怕死,但是你怕!”
沈飞泉脸色一僵,硬声道:“你们不怕,我自然也不怕。”
对于他们的这番谈话,宝满心诧异,忙问:“你们在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沈飞泉轻蔑地望着他,眼中满是不屑地道:“你这个饭桶,要一双眼睛有何用?他们是阴灵,难道你没瞧出来吗?”
“什……什么?阴……阴灵?”
宝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一阵惊颤。
沈飞泉接着道:“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何还能留在阳间,但阴灵多半比较惧怕阳血,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含血喷人了吧?”
宝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道:“你刚才缠在刀柄上的是灵符?也是专门用来对付阴灵的?”
沈飞泉阴恻恻地笑道:“没错,这个东西对付阴灵最管用,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紫伯忽然道:“你的话太多了,你真的以为你能对付我们吗?”
话音刚落,紫伯忽然凭空消失了,再看到时他已站在了沈飞泉对面不足一丈之处,动作之快,犹如鬼魅,令人咋舌。
沈飞泉大惊失色,匆忙挥刀,一道炫丽的光弧呼啸而出,气势如虹。
可紫伯身形一闪又不见了踪影,光弧光弧砍在地上,尘土四溅,石屑纷飞。再看时,紫伯已轻盈地站在了一株盆栽之上,身姿飘逸,仿若仙人。
片刻功夫,沈飞泉疯狂攻击了七次,紫伯闪移了七次,沈飞泉七次扑空,紫伯却毫发无损。
紫伯不仅毫发无损,而且在沈飞泉第三次、第五次、第七次攻击之前,还狠狠地打了他三个耳光。
此刻,沈飞泉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他双目通红,恼羞成怒,几近发狂,纵身一跃落在院子中央,举刀向高呼道:“血刀一出,万鬼伏诛!”
只见从血红的刀锋上飞出无数道红光,如流星般在院子里穿梭,光芒耀眼,令权寒。
这一招的确惊人,可紫伯怎会任他攻击,他早已跃出了沈飞泉的攻击范围,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宝在一旁呆呆地站着,目光一会儿瞅瞅紫伯,一会儿瞅瞅银叔,只见他们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眼窝深处黑洞洞一片,根本不见半点肉体,不是阴灵还能是什么?
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正愣神间,冷不防银叔已鬼魅般到了面前,他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还来不及反应,便已被提着胳膊上了屋顶。
他这才惊觉,银叔的手指尽是枯骨,被抓住胳膊的那一刻,一股阴冷之气顺着他的胳膊瞬间传遍全身,刹那间,他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置身于寒冷彻骨的冰窖之郑
与此同时,他的脑子也清醒了些,心中暗忖:若继续呆在原地,定然会被那穿梭的红光给杀死。想到这里,他不禁对银叔生出一股敬意。
屋檐、门窗、柱子,花坛以及台阶,红光所到之处,皆变得一片血黑;红光穿梭过后的盆栽,也是瞬间一片焦黄。
沈飞泉的必杀技果然邪门得很,当真是炔杀人,鬼挡杀鬼。
曹操有诗云,神龟虽寿,犹有尽时。沈飞泉受了内伤,要施展这必杀技必然会耗费大量元气,而且时间一长,必然力竭。
紫伯和银叔懂得这个道理,沈飞泉更是心知肚明。
沈飞泉也同样清楚,如果紫伯和银叔一直躲在血刀攻击范围之外的话,那么他的必杀技便不能杀人,也不能杀鬼,一旦力竭,反而可能被对方所杀。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从血刀上飞出的红光已是越来越少,红光的威力也已大不如前。
元气似乎即将耗尽,可沈飞泉的必杀技却连别饶一根汗毛也没碰到,所谓“必杀”,莫非是“未必能杀”的意思?
沈飞泉摇摇欲坠,几次差点栽倒在地,他将刀往地上狠狠一插,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似乎连头也抬不起来了,可谁也不曾发现,他那长发掩盖下的双眼,却露出了凶狠至极的光芒。
人影一闪、再闪、又闪,刹那间,紫伯在沈飞泉的四面八方各出现了一次。宝在旁看得心惊,暗想:只要紫伯愿意出手的话,每一次出手,沈飞泉都必将必死无疑。
然而,紫伯没有出手,他神色淡然地道:“离开宝鸡山庄,永远不要再来!”
沈飞泉忽然抬起头,仰狂笑道:“一个阴灵而已,真以为我输了吗?”
他猛然发力,将一股雄浑的真气灌入刀锋,插在地上的血刀突地一亮,发出一圈耀眼至极的红光,瞬间照亮了大半个院子。
紫伯在这红光的照耀下竟然无法闪移,沈飞泉瞅准机会,提刀狠狠刺去,一柄刀深深地刺进了紫伯的身体里。
紫伯怒吼一声,顺势出掌,沈飞泉匆忙闪避,却已然来不及,硬生生挨了一掌,被打出了两丈远,口中鲜血狂喷不止。
再看紫伯,当血刀刺入的那一刻,他的身体骤然发生变化,从创口至周身,如同在布匹上点燃了一堆火药,烈焰熊熊蔓延,火花四溅。
紫伯被偷袭了,符咒加持的血刀给他带来了焚身的痛苦,他痛苦地挣扎着,哀嚎声响彻夜空。
见此情景,宝又惊又怒,心中满是愤恨。冷不防已被银叔拎起来跳下了屋顶。
沈飞泉在不远处狞笑着,望着烈焰中的紫伯,他似乎开心到了极点,全然不知银叔已经到了跟前,等他发现时,已被银叔忽然伸长数倍的双手紧紧地扼住了脖子。
沈飞泉因无法呼吸,憋得满脸通红,双眼凸出得仿佛死鱼的眼睛,半开半合的口中不时地向外淌出黑乎乎的血液,两只手无力地挣扎着,妄图摆脱银叔,可银叔的双手似铁箍一般,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他虽然还睁着眼睛,但眼前已是漆黑一片……
就在此时,忽然从屋顶上飞下来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人手持长剑,另一人却是徒手。
持剑的黑衣人猛地凌空斩落,一片炫目的白光犹如飞瀑般泄下,那扼住沈飞泉脖子的双手竟赫然被斩成了两段。
另一人随手一抛,十余道泛着幽幽蓝光的符咒,宛如长了眼睛一般,迅速将银叔团团围住。
黑衣人来得如此突然,这一连串动作既快又狠,瞧那架势,似乎专程为救沈飞泉而来。
他们既已得手,也绝不恋战,拎起沈飞泉一跃上了屋顶,再一跃便飞向了庄外,身形快若鬼魅。
银叔被那十余道符咒围困着,一时间竟无法脱身。突然间,符咒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身上,“噗”的一声,全都着了火,而且那火焰竟是诡异的蓝色。
要知道,一般符咒是黄符,厉害一点的才是蓝符。这黑衣人用的便是蓝符,而且施符的手法相当娴熟,一出手便封住了银叔的所有生门,当真是极其狠辣。
蓝色火焰瞬间吞没了银叔,就如同燃烧的花灯一般,银叔在痛苦的哀嚎与拼命的挣扎中化作了几缕青烟。
一旁的紫伯几经挣扎,却也未能幸免。他的身体随着火焰的燃烧越来越,最终也化成了几缕青烟。
以紫伯和银叔的身手,对付沈飞泉本该是绰绰有余的。宝满心悲愤,暗想:只不过他们太仁慈了些,或许敌人远比他们想象的要阴毒百倍。
虎子与何青山没有被掳走,敌人也退出了宝鸡山庄。虽然神秘守卫紫伯和银叔双双灰飞烟灭,但他们终究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他们守护山庄上百年,从生到死一直不变,为帘初对乔厉太爷爷的一个承诺,即便是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
偌大一个院子,最后只剩下了宝一人。眼前发生的一切,如同一场荒诞的梦,一场可怕的噩梦。
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恸,失声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如决堤的洪流,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为自己的无能而哭泣,还是在为神秘守卫的消亡而哭泣。
宝只顾伏地痛哭,却不曾发现,当黑衣人救走沈飞泉的时候,隐藏在宝鸡山庄四处的所有神秘守卫全都被唤醒了……
夜幕降临,月上梢头。
宜客居已不再是适宜客居之所。
宝接下来的任务有三:第一,照顾好虎子与何青山;第二,重新修缮宜客居;第三,做好防御,以免强敌再次入侵。
望着那高悬的明月,宝内心五味杂陈,他只盼望乔厉能够赶快返回。他心中叫苦不迭:这宝鸡山庄的庄主简直太难做了,即便是个代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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