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雄的声音温和而沉稳，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的自信，但并不咄咄逼人。他没有站在讲台后面，而是随意地站在桌子一侧，目光在每个学生脸上停留片刻。
“首先，祝贺大家。”南宫雄微笑着开口，“启明计划设立的初衷，就是希望能够帮助像你们这样有才华、有毅力，但暂时面临一些困难的年轻人，能够心无旁骛地完成学业，追逐自己的梦想。”
他的目光扫过赐，似乎多停留了一秒。赐能感觉到那目光中的打量，不同于王燕妮那种带着阶层审视的打量，更像是一种纯粹的好奇和评估。
“你们都是经过学校严格筛选出来的佼佼者，是未来的栋梁。”南宫雄继续道，“这份资助，不仅仅是金钱上的支持，更重要的是，我们希望它能成为你们前进路上的一点助力，一份肯定。”
他顿了顿，看向李老师：“李老师，学生们的情况，我都大致了解过。每一位都很不容易，也非常优秀。”
李老师点点头：“是的，南总，他们都非常刻苦。”
会议室里很安静，只有南宫雄的声音在回荡。赐注意到，其他几个学生的表情各异，有的激动，有的感激，有的则和他一样，平静地聆听着。
“当然，我们提供资助，并非毫无期待。”南宫雄话锋一转，语气依旧温和，但多了几分认真，“我们期待你们学有所成，将来能够用你们的知识和能力，回馈社会，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这也是启明集团的企业责任所在。”
“另外，”他补充道，“就像李老师之前可能跟你们提过的，启明计划不仅仅是提供生活补助。在大三大四阶段，对于表现优异、专业对口的学生，启明集团以及我们的一些合作企业，会优先提供实习岗位和就业机会。我们希望建立一个长期的联系，看着你们从校园走向社会，发光发热。”
实习和就业机会。这几个字再次敲打在赐的心上。他知道，这才是这份资助背后，更深层的价值所在。
南宫雄完，没有再长篇大论，而是笑了笑：“好了，我完了。今主要是想跟大家认识一下。接下来，不如我们轻松一点，大家可以简单做个自我介绍，自己的专业，或者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聊聊。”
李老师带头鼓了鼓掌：“大家别紧张，南总很随和的。”
坐在最边上的一个男生先站了起来，有些拘谨地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专业和一句简单的感谢。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大多是简短的介绍和感激的话语。
轮到赐了。他站起身，目光平静地看向南宫雄和李老师。
“南总好，李老师好。我叫兰赐，临床医学专业。”他的声音不大，但清晰稳定，“谢谢启明计划提供的帮助，我会珍惜这个机会，努力学习。”
完，他便坐下了。没有多余的客套，也没有过多的情绪表露。
南宫雄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趣。这个年轻人，有种让他熟悉的味道。
“兰赐同学。”南宫雄忽然开口叫了他的名字，“看你很熟悉，好像认识你！”
“怎么可能？我是南城地方来的。”赐抬起头，心想：我只是地方来的，南总没有必要拉近乎吧？
“喔？”南宫雄又看了看兰赐，微笑了一下，“你父母给你取这样的名字，很爱你吧？”
赐愣了一下，微微笑了笑没有回答。
“临床医学，很辛苦的专业。”见赐没有回答，南宫雄继续问道，“选择这条路，是出于热爱吗？”
这个问题有些突然，也有些私人。赐顿了顿，迎着南宫雄探寻的目光，认真地回答：“是。我希望能掌握治病救饶能力。”
他的回答依旧简洁，但语气中的坚定却让南宫雄微微颔首。
“很好。”南宫雄笑了笑，“有目标，有决心，这很重要。医学领域发展很快，要保持学习的热情。”
“我会的。”赐点头。
接下来的几个学生也陆续做了自我介绍。南宫雄偶尔会问一两个问题，大多是关于学业或者对未来的简单规划，气氛渐渐轻松了一些。
见面会持续了大约一个时。结束时，南宫雄再次站起身：“很高兴今能和大家交流。希望你们在清北大学学业顺利，前程似锦。以后如果遇到什么特别的困难，或者有什么好的想法，也可以通过李老师联系我。”
他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女助理，女助理立刻将准备好的几个礼品袋分发给每个学生。里面是一些文具和一本印有启明集团标志的笔记本。
赐接过礼品袋，道了声谢。转头瞬间却看见了王燕妮站在窗外，一脸阴鹜的盯着南宫雄。
赐很感意外，他坚信自己确实没有看错，那王燕妮的眼睛里没有了看赐的鄙视，此刻却是那种有些狠毒的眼神。
怎么回事？王燕妮恨南宫雄？
从来不八卦的兰赐有了一丝好奇，主要是王燕妮是苏沐沐的姨妈，而苏沐沐是那个让自己暖心的女孩。
这时，一个打扮十分洋气的女孩走到王燕妮身边不知道了什么，随即甜甜的挽着王燕妮的手，边撒娇边把她拉走了。
而房间内的南宫雄却没有看到窗外的一牵
学生们陆续离开会议室。
赐也跟在人群后面往外走。
“兰赐同学，请等一下。”
是南宫雄的声音。
赐停下脚步，转过身。李老师和其他学生已经走远了，会议室门口只剩下南宫雄和他的女助理。
“南总，您还有事？”赐问道。
南宫雄走到他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但眼神却很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你的个人陈述，我仔细看过了。”
赐心里微微一动，没有话。
“写得很好，很真诚，也很有力量。”南宫雄看着他，“没有抱怨，没有卖弄苦难，只有对未来的规划和决心。这很难得。”
“我只是写了我想做的。”赐平静地回答。
“嗯。”南宫雄点点头，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李老师跟我提过，你之前一直在实验室做勤工俭学，非常刻苦。”
“那是我应该做的。”
“现在有了这份资助，可以更专注于学习了。”南宫雄话锋一转，“但学习不只是在图书馆和教室。临床医学尤其需要实践和眼界。将来如果有机会，多去接触一些临床病例，多和优秀的医生交流，会对你很有帮助。”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长辈的提点，但赐能感觉到，这或许也是一种暗示，暗示着启明计划可能提供的，不仅仅是协议上写明的那些。
“谢谢南总的建议，我会记住的。”赐依旧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南宫雄笑了笑，不再多，“好了，你去忙吧。好好学习。”
“南总再见。”赐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走出行政楼，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赐眯了眯眼，刚才和南宫雄的简短对话在他脑海里回放。这个南宫雄，给他的感觉和王燕妮完全不同。王燕妮的审视带着阶层的优越感和疏离，而南宫雄的审视，更像是一种对人才的评估和投资前的考量。他对自己表现出的兴趣，似乎不仅仅是基于同情，更多的是一种对潜力的认可。
“将来有机会……”南宫雄的话意有所指。赐明白，抓住这份“机会”，需要他展现出足够的价值。
他握紧了背包带，心里更加明确了方向。
他没有回宿舍，也没有去图书馆，而是走向了医学院的教学楼。他想去找一位在《组织胚胎学》课堂上让他印象深刻的教授，请教几个之前文献中遇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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