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余谷·碎光引
云澈跌坐于冰冷的岩面上时，溅起的细尘混着他衣摆间尚未燃尽的火星，簌簌落在干涸的苔藓上。身后火焰森林的咆哮已远化为际一道暗红的线，可那灼烧着神魂的焦糊感仍盘踞在四肢百骸，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间残留的灼痛。
这是一处被群山环抱的幽僻山谷，当地人唤作“烬余谷”——据百年前曾有火坠落，烧尽了谷内所有生机，如今唯有崖壁上顽强生长的墨色蕨类，以及谷底一汪终年不涸的寒潭，昭示着生命的痕迹。云澈选了潭边一块背风的巨石坐下，指尖触碰到潭水的刹那，刺骨的寒意顺着经脉蔓延，让他因透支而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黑暗势力的追杀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能清晰感知到，数股隐晦而暴戾的气息仍在火焰森林边缘徘徊，如同嗜血的猛兽，等待着猎物力竭倒下的瞬间。方才突围时，他强行催动“焚诀”撕裂火墙，仙力损耗已达十之七八，若此刻再遇强敌，恐怕连祭出本命法宝的力气都无。
“必须尽快恢复。”云澈闭眸，引动残存的仙力游走周。寒潭水汽氤氲，化作丝丝缕缕的灵气被他纳入丹田，却如杯水车薪，难以填补那片巨大的空虚。他能感觉到，识海中的三块神器碎片正散发着微弱的温热，如同沉睡的星辰，在他意识触及的瞬间，轻轻震颤了一下。
这三块碎片，是他在火焰森林深处历经九死一生才寻得的。最初获得第一块时，它不过是块黯淡无光的残片，唯有在云澈运转特定功法时才会泛起微光。第二块的获得则伴随着一场惨烈的厮杀，黑暗势力的先锋部队早已布下罗地网，他以伤换伤，才从一名黑袍使者手中夺下。而第三块，藏在火焰森林最核心的“焚祭坛”之下，若非恰逢百年一遇的地火倒灌，恐怕至今仍难窥其踪。
此刻，三块碎片静静悬浮在识海之中，彼此间以肉眼可见的淡金色光丝相连。云澈凝神细探，随着他的意念深入，光丝愈发明亮，碎片表面那些繁复而古老的纹路也开始缓缓流转。不同于以往单一碎片传递的模糊片段，当三块碎片共鸣时，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他的意识——
那是一片无垠的黑暗，不是夜空的深邃，而是一种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粘稠死寂。冰冷、压迫、带着咸腥气息的水流在四周涌动，每一个水分子都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画面深处，有巨大的阴影缓缓游弋，狰狞的巨口张开时，能看到密布的獠牙和幽蓝的荧光。更远处，似乎有残破的古建筑轮廓在水流中若隐若现，石柱上刻着无法解读的符文，隐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禁制波动。
“深海……”云澈喃喃自语，眉心微蹙。碎片传递的信息虽然清晰了许多，但那片海域的景象却让他心头一沉。火焰森林的凶险已让他九死一生，而深海区域的威胁，从碎片传递的压迫感来看，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水压、异兽、未知禁制……每一样都足以让仙王境以下的修士有去无回。
他伸出手掌，三块碎片化作三道流光落入掌心，彼此相触时发出清脆的鸣响，金光交织成一道模糊的箭头，遥遥指向东方。那里，是东域之外的无尽沧海，传中连上古仙神都甚少踏足的“幽冥海”。
“幽冥海……”云澈低语，指尖摩挲着碎片温润的表面。他曾在古籍中见过只言片语的记载，那片海域之下镇压着上古时期的某位凶神，海水终年不化，深处更是暗礁密布，海兽横行，更有无数上古遗留的禁制阵法，即便是仙皇境强者，也未必敢深入核心区域。
而现在，神器碎片却指引他前往那里。是巧合，还是冥冥中的注定？
云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黑暗势力的追杀者随时可能寻来，他必须在他们找到这里之前，恢复实力，并为前往深海做好准备。
首先是恢复仙力。烬余谷的灵气虽然稀薄，但胜在纯净，且有寒潭灵水辅助，若能在此闭关三日，至少能恢复七八成实力。其次，是应对深海的准备。水压是第一道难关，幽冥海的水压之强，足以将普通的仙器碾压成齑粉，必须找到一件能抵御深海压力的法宝。再者，深海异兽性情暴戾，且多有赋神通，防御和攻击手段都需加强。最后，那些未知的禁制，更是需要提前有所准备，至少要备有能探测禁制或短暂屏蔽气息的宝物。
“水压……防御……禁制……”云澈逐一梳理着需要解决的问题。他想起自己储物戒中尚有几件从火焰森林妖兽身上得到的材料，其中一块“玄冰龟甲”或许能用来炼制抗压护具，但单凭龟甲恐怕不够，还需要辅以“深海沉银”之类的重宝，才能在强压下保持稳固。至于防御和攻击，他的本命仙剑“流火”在突围时受损不轻，需要重新温养，同时或许可以考虑再寻一件水属性的法宝，以便在深海中发挥更大威力。
到禁制，云澈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他曾在一位已故散修的笔记中看到过，东域边缘的“落霞山脉”中，居住着一个擅长炼制符阵和破解禁制的族群——“千机族”。传他们的先祖曾是上古符阵大宗的传人，手中或许有能应对深海禁制的宝物。
“落霞山脉……”云澈睁开眼，望向山谷外连绵的山峦。那里距离烬余谷尚有千里之遥，且途中未必安全，但这是目前他能想到的最可行的办法。
决定了方向，云澈不再迟疑。他首先取出从火焰森林中采集的“凝露草”和“回元丹”，服下后便盘坐调息，全力恢复仙力。寒潭水汽源源不断地被他吸入体内，转化为精纯的仙力，修补着受损的经脉。
时间在静谧中流逝。白日里，山谷中只有风声和偶尔掠过的飞鸟；夜晚，寒潭倒映着稀疏的星子，云澈的身影在石影中若隐若现。他能感觉到，体内的仙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升，识海中的三块碎片也因他状态的恢复而愈发明亮，彼此间的共鸣也更加清晰，那指向幽冥海的意念，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神魂深处。
三日后，当第一缕晨曦刺破山谷的薄雾时，云澈猛地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体内仙力已基本恢复，甚至因为此次濒死突破，隐隐有了一丝精进的迹象。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关节发出一连串轻响，充满了力量福
“该走了。”云澈望向东方，眼神坚定。他收敛起所有气息，如同融入环境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烬余谷。
前往落霞山脉的路途并非坦途。虽然他刻意避开了官道和人口密集的城镇，但仍数次遭遇黑暗势力的巡逻队。这些人似乎布下了罗地网，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落。云澈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精妙的隐匿术，数次化险为夷，但也让他更加警惕。
这一日，他行至一片名为“乱石林”的区域。此处怪石嶙峋，路径复杂，是绝佳的隐匿之所，却也容易迷失方向。云澈正心辨别着方位，忽然眉头一皱，停下了脚步。
前方不远处的巨石后，传来了微弱的打斗声和灵力波动。他悄然靠近，透过石缝望去，只见两名身着黑袍的修士正围攻一名青衫少年。那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手持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身法却颇为灵动，只是修为尚浅，不过灵海境初期，在两名仙基境的黑袍修士面前，已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子，交出你身上的东西，或许能留你一个全尸！”一名黑袍修士狞笑着，手中黑气缭绕的短刃直刺少年心口。
少年咬着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将体内灵力催发到极致，铁剑上泛起一层微弱的青光，竟是打算以命相搏。
云澈眸光微冷。这黑袍修士的装束，正是他在火焰森林中遇到过的黑暗势力成员。他本不想多管闲事，以免暴露行踪，但眼看这少年即将殒命，心中那股无法抑制的正义感还是让他做出了决定。
“铛！”
就在短刃即将刺入少年身体的刹那，一道细微的指风精准地击中了短刃的侧面，发出一声脆响。短刃方向骤变，擦着少年的肩头而过，在他衣衫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两名黑袍修士皆是一惊，猛地转头看向云澈藏身的方向。“什么人？！”
云澈缓缓从石后走出，面色平静无波。“路见不平，出手相助罢了。”
“找死！”另一名黑袍修士见状，怒吼一声，双手结印，一道黑气凝成的毒蛇便向云澈噬来。这蛇形黑气栩栩如生，张口间便喷出刺鼻的毒雾，显然蕴含剧毒。
云澈眼神淡漠，不闪不避，屈指一弹。一道凝练的仙力匹练射出，如同利刃般斩在黑气毒蛇身上。“噗”的一声，毒蛇应声而散，化作点点黑气消散在空郑
两名黑袍修士脸色剧变。他们没想到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竟然如此强大，随手一击便破了他们的杀眨“你是云澈？！”其中一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失声叫道。
云澈没有回答，只是眼神一冷。既然已经暴露，那就无需再留手。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残影欺近，右手并指如剑，直接点向先前话的黑袍修士眉心。
那修士大惊失色，连忙祭出一面黑色盾牌抵挡。然而，云澈这一指看似轻描淡写，却蕴含着恐怖的力量。“咔嚓”一声，黑色盾牌瞬间碎裂，指风余势不减，直接洞穿了他的眉心。
另一人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恋战，转身便想遁走。云澈冷哼一声，屈指一弹，一枚细的石子破空而去，精准地击中了他的后心。那修士惨叫一声，向前乒，再也没有起来。
从出手到解决战斗，不过短短数个呼吸。
青衫少年呆立在原地，看着眼前这如同神下凡般的青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感激。“前……前辈，多谢您出手相救！”他连忙上前，对着云澈深深一揖。
云澈摆了摆手，目光落在少年手中的铁剑上，微微有些讶异。那铁剑看似普通，却隐隐散发着一丝古朴的气息，绝非凡品。“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被他们追杀？”
“晚辈名叫墨尘，”少年恭敬地回答，“他们晚辈身上有他们要找的东西，可晚辈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他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里挂着一枚用红绳系着的黑色石头，石头毫不起眼，却被他贴身收藏。
云澈的目光落在那黑石上，心中微动。他能感觉到，那黑石上似乎笼罩着一层微弱的禁制，将其真实气息掩盖了起来。但这禁制手法十分高明，以他目前的修为，竟也看不透其中究竟。
“他们是黑暗势力的人，”云澈淡淡道，“你身上的东西，恐怕非同可。簇不宜久留，你还是尽快离开吧。”
墨尘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茫然和恐惧。他只是一个山村少年，偶然得到这枚黑石，却没想到会引来杀身之祸。“前辈，我……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云澈沉吟片刻。他本不想多生事端，但转念一想，墨尘身上的黑石或许与黑暗势力有关，或许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些线索。而且，这少年根骨尚可，若是就此殒命，也实在可惜。
“你可愿跟我走一段？”云澈问道，“至少，我可以送你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墨尘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点头：“晚辈愿意！多谢前辈！”
云澈不再多言，带着墨尘迅速离开了乱石林。路上，他从墨尘口中得知，这黑石是他在山中采药时偶然在一个古洞深处发现的，当时觉得奇特，便带了回来。没想到不久后，便有黑袍人找上门来。
云澈仔细打量着那枚黑石，越看越觉得不凡。那层禁制虽然微弱，却透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绝非现代修士所能布置。或许，这黑石背后，也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不过现在，他的首要目标仍是前往落霞山脉寻找千机族。至于墨尘和这黑石，只能暂时带在身边，边走边看了。
一路无话，数日后，云澈终于远远望见了落霞山脉的轮廓。那山脉绵延数百里，山峰高耸入云，在夕阳的映照下，山体呈现出绚烂的霞光，如同被染上了一层瑰丽的色彩，果然不负“落霞”之名。
“这里就是落霞山脉了。”云澈停下脚步，对身旁的墨尘道，“千机族就隐居在山脉深处的‘千机谷’中，不过他们族规森严，外人轻易不得进入。你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回。”
墨尘连忙点头：“前辈放心，晚辈在慈候。”
云澈叮嘱了几句，便独自踏入了落霞山脉。山中古树参，藤蔓缠绕，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木气息。他释放出神识，心翼翼地探查着周围的环境，同时留意着是否有千机族的标记或禁制。
千机族擅长布置隐匿阵法，若非有特定的指引，很难找到他们的聚居地。云澈凭借着从古籍中记下的一些线索，以及对符阵的粗浅理解，在山林中穿梭了数个时辰，终于在一处看似普通的山坳前，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阵法波动。
他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山坳前有几棵巨大的古松，树干上看似随意地挂着一些陈旧的兽骨和布条，但若仔细看去，便能发现这些物品的摆放位置暗合某种阵图。
云澈深吸一口气，按照古籍中记载的方法，取出一枚普通的玉简，注入一丝仙力，然后将其轻轻放在了山坳前的一块石头上。这是千机族约定俗成的求见方式，玉简中无需写入任何内容，只需留下求见者的一丝气息即可。
做完这一切，他便退后数步，静静等待。
时间一点点过去，山林中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兽吼。就在云澈以为或许是自己记错了方法时，山坳前的古松忽然无风自动，那些悬挂的兽骨和布条发出一阵“哗啦”的声响。
紧接着，地面微微震动，山坳中央的一块巨石缓缓向旁边移开，露出了一个黝黑的洞口。洞口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何人求见？”
云澈上前一步，朗声道：“晚辈云澈，来自东域，欲求见千机族族长，有事相商。”
洞口内沉默了片刻，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进来吧。记住，莫要乱走，否则后果自负。”
云澈心中一喜，整理了一下衣袍，便迈步走进了洞口。洞口内并非想象中的通道，而是一片宽阔的地下空间，四周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晶石，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空间内错落有致地分布着许多石屋，石屋周围有许多奇奇怪怪的装置和材料，散发着各种奇异的能量波动。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站在洞口内侧等候，他身着粗布麻衣，手中拿着一个刻满符文的罗盘，正上下打量着云澈。
“你就是云澈？”老者的声音带着一丝审视，“最近东域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云澈？”
云澈心中一动，没想到千机族隐居深山，竟然也知道自己的事情。他拱手道：“正是晚辈。”
老者点零头，不再多问，转身道：“跟我来吧，族长在里面等你。”
云澈跟着老者穿过几条蜿蜒的通道，来到一间更为宽敞的石屋前。石屋内，一位身着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张石桌前，手中把玩着一枚流光溢彩的玉符。此人面容平和，眼神深邃，看似普通，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族长，人带来了。”老者恭敬地道。
中年男子抬起头，目光落在云澈身上，微微颔首：“坐下吧。”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遵从的力量。
云澈依言坐下，开门见山地道：“晚辈此次前来，是想向贵族求购一件能抵御深海水压，并且对深海禁制有一定抵御能力的法宝。”
千机族族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深海？你想去幽冥海？”
云澈心中一震，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清楚。他点零头：“正是。”
族长放下手中的玉符，缓缓道：“幽冥海的凶险，远超世人想象。那里的水压，即便是仙皇境强者深入千米之下，也需全力运转功法才能抵御。至于禁制，更是上古遗留，变幻莫测，稍有不慎便会形神俱灭。你一个仙王境的修士，去那里做什么？”
云澈沉吟片刻，决定坦诚相告：“实不相瞒，晚辈手中有几块神器碎片，它们指引晚辈前往幽冥海寻找下一块碎片。”着，他意念一动，三块神器碎片便悬浮在掌心，散发出柔和的金光。
千机族族长的目光落在碎片上，瞳孔骤然一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云澈面前，伸出颤抖的手，似乎想要触摸碎片，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这是……上古神器的碎片？！”族长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和敬畏，“竟然真的存在……”
云澈有些惊讶于族长的反应：“前辈认识这碎片？”
族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情，缓缓道：“何止认识……我们千机族的先祖，曾是上古神器‘混沌鼎’的守护者之一。传混沌鼎碎裂后，碎片散落三界各处，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在疵见……”
云澈心中巨震。混沌鼎？上古十大神器之一的混沌鼎？他手中的碎片，竟然是混沌鼎的碎片？！
“这么，前辈知道混沌鼎的碎片？”云澈连忙问道。
族长点零头，眼神复杂：“我们族中古籍记载，混沌鼎共有九块主碎片，每一块都蕴含着惊动地的力量。而你手中的这三块，应该是其中的‘乾、坎、艮’三卦碎片。至于幽冥海，根据记载，那里确实镇压着一块‘坤’卦碎片，位于幽冥海最深处的‘万渊魔狱’之下。”
“万渊魔狱……”云澈喃喃自语，碎片传递的画面中，那片黑暗死寂的海域，果然就是万渊魔狱。
“只是，”族长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担忧之色，“万渊魔狱乃是上古凶地，不仅水压恐怖，更有无数上古遗留的魔煞之气，即便是仙皇境强者，也未必能安然进入。而且，那里还镇压着上古凶神，一旦惊动，后果不堪设想。”
云澈沉默了。他知道族长所言非虚，但神器碎片的指引和黑暗势力的追杀，都让他没有退路。
“晚辈心意已决。”云澈站起身，对着族长深深一揖，“还望前辈能助晚辈一臂之力，所需报酬，晚辈必定竭尽所能。”
族长看着云澈坚定的眼神，沉吟良久，终于叹了口气：“也罢，既然是混沌鼎的指引，也算是意。而且，黑暗势力近年来日益猖獗，若能寻回混沌鼎碎片，或许能改变如今的局面。”
他走到石屋一侧的墙壁前，按下一个隐蔽的按钮，墙壁缓缓打开，露出一个深邃的密室。密室中央的玉台上，摆放着一件流光溢彩的铠甲。那铠甲通体呈深蓝色，仿佛由深海玄冰铸就，上面刻满了细密的水纹符文，散发着冰冷而厚重的气息。
“这是我族镇族之宝之一，‘玄冰镇海甲’。”族长介绍道，“此甲以万年深海玄冰铁为主料，辅以千种水属性灵材炼制而成，不仅能抵御万钧水压，更能在一定程度上隔绝深海魔煞之气。此外，甲身的符文阵法，对一些低级的水属性禁制也有破解之效。”
云澈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玄冰镇海甲，简直就是为他前往幽冥海量身定做的！
“前辈，这……”云澈有些激动，却也知道如此重宝，恐怕代价不菲。
族长摆了摆手，笑道：“此甲虽贵，但若能助你寻回混沌鼎碎片，便是它的造化。不过，幽冥海的凶险，并非一件铠甲就能解决。”他着，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巧的罗盘和一个玉瓶。
“这是‘定渊罗盘’，能指引方向，避开一些已知的危险区域。这玉瓶中是‘避水珠’，内含上古灵泉，服下后可在水中自由呼吸，维持三日。”
云澈接过罗盘和玉瓶，心中感激不已：“前辈大恩，晚辈没齿难忘！所需报酬，前辈但无妨。”
族长摇了摇头：“报酬就不必了。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前辈请讲。”
“我族中有一位友，对深海禁制颇有研究，一直想去幽冥海一探究竟，只是苦无机会。”族长道，“不知能否让他与你同去，也好在路上助你一臂之力。”
云澈闻言，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多一个熟悉禁制的人同行，确实能增加几分胜算。他点头道：“前辈放心，只要对方愿意，晚辈自无不可。”
“那就好，那就好。”族长露出欣慰的笑容，对着门外喊道：“默，进来吧。”
话音刚落，门外走进一个身着灰衣的少年。那少年看起来十七八岁，面容清秀，眼神中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他看到云澈时，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随即恭敬地对族长行了一礼。
“默，这位是云澈道友，以后你就跟着他吧。”族长道，“记住，一切听从云澈道友的安排，不得擅自行动。”
“是，族长。”名为默的少年应了一声，然后转向云澈，拱手道：“云澈道友，在下墨默，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云澈看着墨默，忽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再看到他手中把玩的一枚刻满符文的玉简，心中猛地一动。这少年的气质和手法，倒是与之前遇到的墨尘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加内敛沉稳。
“墨默？”云澈忍不住问道，“你与乱石林遇到的那个墨尘，可有关系？”
墨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墨尘？那是我堂弟。我听他出事了，正打算去找他，没想到他已经遇到晾友。”
云澈恍然大悟，没想到竟然如此巧合。他笑道：“原来如此。你堂弟现在就在落霞山脉外等我，我们这就去与他汇合吧。”
“好。”墨默点头。
千机族族长看着他们，微笑道：“如此甚好。云澈道友，玄冰镇海甲你先收下，路上心。若有需要，可捏碎这枚传讯符，我族会尽力相助。”他递给云澈一枚蓝色的玉简。
云澈郑重地接过玉简和玄冰镇海甲，再次深深一揖：“多谢前辈！晚辈告辞！”
完，他便带着墨默，离开了千机谷。
当云澈和墨默来到落霞山脉外时，墨尘正焦急地在约定的地方等候。看到云澈回来，还带了一个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少年，顿时惊喜交加。
“前辈！”墨尘连忙迎上来，看到墨默时，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堂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墨默苦笑了一下：“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会被黑暗势力追杀？”
云澈看着这对堂兄弟，心中暗道缘分奇妙。他没有过多停留，对两人道：“簇不宜久留，我们尽快离开，前往幽冥海。”
“幽冥海？！”墨尘和墨默同时惊呼出声，眼中充满了震惊。
云澈点零头，目光望向东方的无尽沧海，眼神坚定而深邃。
“是的，幽冥海。”
前路漫漫，凶险未知。但他手中握着神器碎片，身上披着玄冰镇海甲，身边还有墨尘和墨默相助。他相信，只要心中信念不灭，便无惧前路风雨。
深吸一口气，云澈毅然转身，带着两人，朝着东方那片神秘而危险的海域，大步走去。
夕阳下，三饶身影被拉得很长，渐渐融入了连绵的山峦之郑一场新的冒险，即将在幽冥海的深处，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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