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卷着枯叶,在四合院的青砖地上打旋,发出“呜呜”的声响,像谁在暗处哭泣。叶辰刚把最后一车过冬的煤卸在墙角,额头还冒着汗,被风一吹,顿时凉得打了个寒颤——这气,真是冰火两重。
“叶辰,歇会儿!”娄晓娥端着碗姜糖水从屋里出来,棉袄的领口沾着点煤灰,显然是刚才帮忙递煤时蹭上的,“刚卸完煤就吹风,仔细着凉。”
叶辰接过粗瓷碗,姜糖的辛辣混着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不少寒意。他看着娄晓娥冻得发红的鼻尖,把碗往她手里塞了塞:“你也喝点,刚才看你跑前跑后,手都冻僵了。”
娄晓娥没接,笑着往煤堆上撒了把盐:“张大妈的,煤上撒点盐不爱自燃,还能烧得更旺。”她蹲下身,用扫帚把散落的煤块归拢到一起,“阎家那边咋样了?解成的腿好利索了吗?”
“差不多了,昨儿见他拄着拐杖能走路了。”叶辰也蹲下来帮忙,“三大爷给他熬骨头汤,就是舍不得放肉,解成喝着跟白开水似的。”
两人相视而笑,风卷着笑声穿过院子,落在许大茂家紧闭的窗纸上,像石子投入静水,只激起一点微澜,便被屋里的密谋声吞没了。
许大茂正蹲在炕沿上,对着油灯挑灯芯,火苗“噼啪”跳了两下,照亮了他媳妇娄晓燕阴沉的脸。娄晓燕是娄晓娥的堂妹,自打娄晓娥进了四合院,她就没给过好脸色,总觉得娄晓娥占了她的“人脉”。
“你确定叶辰那煤是从黑市上弄的?”娄晓燕的声音压得极低,手指绞着蓝布褂子的衣角,“要是被人抓住把柄,可不是闹着玩的。”
“错不了!”许大茂往油灯里添零油,火苗猛地窜高,映得他眼里闪着贪婪的光,“我前儿去厂门口倒腾自行车,听见刘三的,他亲眼看见叶辰半夜在护城河边上接的煤,跟个戴黑帽的人交易,用的是粮票结算,比供销社便宜三成!”
娄晓燕的眼睛亮了:“粮票?他哪来那么多粮票?”
“谁知道呢。”许大茂撇撇嘴,语气里带着酸意,“自打他当了组长,院里的互助组账都归他管,指不定从哪克扣下来的。还有娄晓娥那娘们,跟他腻在一起,手里肯定也藏着不少猫腻。”
提到娄晓娥,娄晓燕的脸沉得能滴出水:“那个贱蹄子,当年要不是她爹拦着,我早嫁给厂长的侄子了!现在倒好,在院里装好人,勾搭男人,真当没人知道她那点底细?”
“知道又咋样?”许大茂搓了搓手,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但这次不一样。私买黑市煤,还敢用互助组的粮票,这要是捅到街道办,轻则撤了他的组长,重则得去劳改!”
娄晓燕咬了咬牙:“你想咋办?直接去举报?”
“傻了吧你?”许大茂瞪了她一眼,“直接举报,人家问我咋知道的,我能我去倒腾自行车了?那不是把自己也搭进去了?”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得找个‘局外人’去,既报了仇,又查不到咱头上。”
“局外人?”娄晓燕皱眉,“院里谁会帮咱?傻柱跟叶辰穿一条裤子,阎埠贵胆怕事,贾张氏倒是爱惹事,可她那张嘴,指不定把啥都抖搂出来。”
“不用院里的。”许大茂冷笑一声,从炕席底下摸出个皱巴巴的信封,“我前儿托人给厂长的舅子送了两斤红糖,他答应帮忙。只要咱把‘证据’递过去,剩下的事,不用咱操心。”
“证据?你有啥证据?”
“这还不简单?”许大茂往窗外瞟了一眼,压低声音,“我趁叶辰卸煤的时候,偷偷捡了块煤渣,上面沾着点黑油,我就这是黑市煤特有的‘记号’。再编个瞎话,看见娄晓娥半夜往互助组的粮缸里塞私藏的粮票,这不就齐了?”
娄晓燕听得心头发颤,却又被那点报复的快意冲昏了头:“能……能行吗?万一被戳穿了……”
“戳穿不了!”许大茂拍着胸脯,“厂长舅子跟叶辰不对付,前阵子想让叶辰给他弄点好烟,被叶辰怼回去了,正憋着气呢。有他在中间撺掇,保管让叶辰吃不了兜着走!”
他把煤渣心翼翼地包进油纸,塞进信封,又拿起笔在信封上写了个“密”字,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等叶辰倒了,院里的组长位置,还能轮得到别人?到时候互助组的账归咱管,煤啊、粮啊,还不是想拿多少拿多少?”
娄晓燕被他得动了心,眼里的犹豫渐渐变成了贪婪:“那……那娄晓娥呢?”
“她?”许大茂啐了一口,“一个不下蛋的母鸡,没了叶辰撑腰,还不是任咱拿捏?到时候让她把藏的那些细布、红糖都交出来,不然就把她跟叶辰那些‘不清不楚’的事抖搂出去,看她敢不敢不听话!”
两人越越兴奋,油灯的火苗在他们脸上跳动,映出一张张扭曲的脸,像庙里狰狞的泥塑。窗外的风更紧了,卷着落叶拍打窗纸,像是在为屋里的密谋伴奏,又像是在无声地警告。
院外,叶辰帮娄晓娥把煤堆盖好,又往上面压了块石板防着被风吹散。娄晓娥看着他额头上的汗珠子,从兜里掏出块干净的手帕递过去:“擦擦吧,看你这脸,跟包公似的。”
叶辰接过手帕,上面还带着淡淡的皂角香,他胡乱擦了擦,把帕子还给她:“明儿我去鸽子市,给你换块胰子,听上海来的那种,洗脸不紧绷。”
“不用不用,”娄晓娥红了脸,把帕子往兜里塞,“我这挺好的。对了,互助组的粮票我都点好了,明让傻柱跟你一起去换点过冬的白菜,今年的白菜看着水灵。”
“成。”叶辰点头,目光落在许大茂家紧闭的房门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刚才卸煤时,他就觉得那窗帘拉得太严实了,连点灯光都透不出来,这会儿又隐约听见里面有话声,虽然听不清内容,却透着股不出的诡异。
“咋了?”娄晓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许家又咋了?”
“没啥。”叶辰收回目光,笑了笑,“可能是风大,关紧点暖和。”他心里却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许大茂这人,消停了没几,怕是又在琢磨啥坏主意。
夜风卷着寒意,吹得煤堆上的盐粒“沙沙”作响。叶辰帮娄晓娥把扫帚放回工具房,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西厢房的灯光里,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强烈的预釜—这平静的日子,怕是过不了多久了。
许家屋里的密谋还在继续,许大茂正拿着信封在手里掂量,像握着什么制胜的法宝。娄晓燕则在炕桌上摆了两个窝头,算是庆祝这“即将到来的胜利”。油灯的光晕里,两饶影子投在墙上,像两只磨牙吮血的野兽,在这冰火交加的秋夜里,酝酿着一场针对叶辰和娄晓娥的风暴。
而叶辰站在院里,望着满星斗,把互助组的账本往怀里揣得更紧了些。他知道,不管许大茂耍什么花招,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守着互助组的规矩,护着身边的人,就没什么好怕的。
风还在吹,带着煤的烟火气和远处隐约的犬吠,把这四合院的夜晚搅得愈发深沉。一场明与暗的较量,正在这冰火交织的秋夜里,悄然拉开了序幕。
喜欢四合院:从工伤开始的逆袭请大家收藏:(m.86xiaoshuo.com)四合院:从工伤开始的逆袭86小说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