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传来的温热感,让芙拉的精神变得兴奋了些,无论是继续深入暗能位面,还是被琪亚娜打败拖回去,他现在更想多体验一会儿这股疼痛的感觉。
“来吧——”
“拿出更多的力量,拿出更多的努力来打败我啊!”
这股痛感,让芙拉感觉到自己真正地活在这世上,不再是神明手下的傀儡,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
命途,【秩序】,【暗能】,现在的芙拉已经无心来考虑这些了,他的全身心都投入了这场战斗中,信念的冲突,未来的去向,这些都被抛到了脑后。
也因此,芙拉没有第一时间追击,而是等待着琪亚娜从深不见底的岩坑里爬了出来,虽然有铠甲防护,但刚刚那拳的确轰碎了她的肋骨,肝脏也破了个口子。
周围的建筑已经在战斗的余波中化作了齑粉,唯一不变的只有那座教堂庇护的土地,琪亚娜的视线朝教堂看了一眼,任由火焰托举着身体飘浮了起来。
“黎明,我会带来的。”
火焰融入了琪亚娜的体内,经由手中的剑刃,将破晓的光束射向空,驱散的不仅有头顶的阴霾,还有芙拉一直以来对她们的成见。
太阳的光辉笼罩在琪亚娜身后的那座教堂上,而经由教堂的光束又落在了她的身上,当光芒凝聚成双翼,少女的枪口也对准了面前冥顽不化的污浊之物。
“暴怒之翼……”
芙拉的右脚向前迈出一步,大地产生的震动在须臾间便扩散到琪亚娜的脚下,就算她及时反应过来腾空而起,可从地下钻出来的血棘囚笼也已经成形,将她的身边彻底封死。
双枪拼合成沉重的剑刃,在琪亚娜的手中却如臂指使,十字星的烈焰粉碎了血棘的囚笼,可冰寒的【混沌】之息也来到了她的身后,【混沌】的深渊降临于此,甚至令周围的空间开始塌陷,除了教堂以外,周围全都是些不规则的建筑和遗骸。
在琪亚娜感知到背后的危险时,双翼带来的力量使得她完成了几乎不可能的转身动作,剑刃挥出,烈火燎原,可在琪亚娜的眼前,带来这股诡异气息的却只不过是一面朴素的镜子。
火焰已经无法熄灭,在琪亚娜挥剑的时候,面前的镜像也同样发起了攻击,那股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带给她的感觉是如茨真实。
剑刃扭转,从横断硬生生变成了斜劈,而果不其然,镜像中的人影也变幻了动作,再这样下去只会是两团【秩序】的焰火撞在一起,威力足以撕碎这片古怪的空间。
然而……在烈焰接触到剑刃的前一刻,原本琪亚娜的镜像突然变换成了芙拉的身影,那柄冒火的剑刃也不过是他的手臂,在拍开琪亚娜的剑刃后,芙拉一记寸拳轰向她的面门。
好在,琪亚娜的另一只手仍旧能够活动自如,在接住芙拉的拳头后,沉痛的打击感忽然从下巴传来,【混沌】的暗影在琪亚娜的脸上形成了迷雾,阻隔着嫉妒之瞳的视线。
在作战经验不够丰富的情况下,琪亚娜很自然地就陷入了芙拉的节奏当中,命中下巴的拳头并没有将她轰飞,因为芙拉已经拽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回来的瞬间,又是一记快到连残影都看不清的拳头轰来。
暴怒之翼自主收缩,甚至分不清到底是羽翼还是刀刃,趁着他的拳头都顾及不暇,羽翼朝着他的胸口刺来,却被芙拉胸口生出的又一对手臂牢牢抓住,哪怕手掌被锋利的翼边划破,芙拉依旧想要将它生硬地撕扯下来。
“呃——好疼啊!”
羽翼上神经的分布不亚于饶四肢,而趁着琪亚娜开口的这一瞬间,混沌的迷雾尽数涌入其中,凝固成块,而后,荆棘生出表面。
“呜——!”
正面承受着芙拉松弛有度的寸心拳法,哪怕口腔中已经遍布鲜血,琪亚娜却依旧无法松口,在慌乱情况下胡乱挥舞的拳头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反倒成为了芙拉控制她的利器。
眨眼间,琪亚娜的背后已经冒出了血痕,羽翼的根骨快要断裂开来,而她的额头已经因为疼痛遍布冷汗。
这一切,直至芙拉的拳头上传来失意的情绪,刚才的兴奋和冲劲在此刻完美的局面掌控下荡然无存,琪亚娜的眉头一紧,像是已经忘却了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通过教堂,【秩序】照耀在琪亚娜身上的光芒又增强了几分,甚至将遮蔽她视线的迷雾焚烧殆尽。
一张芙拉再熟悉不过的假面落在了琪亚娜的脸上,而她本人似乎没有察觉,只是感觉自己又多出来了某种能力。
于是,一模一样的琪亚娜出现在了芙拉的背后,并且身体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两道身影的脸庞上都覆盖着假面,当假面自动复原,两道身影也重新合为一体,炽热的火焰灼烧着芙拉的脖子,随后被剑刃斩落。
“刚才那么粗暴地对待本姐,必须得让你还回来!”
但即便如此,琪亚娜依旧只是将枪口指着他陷入静止的身躯,她不确定,在【秩序】的光刃砍下脑袋之后,芙拉是否仍旧能够存活。
“不用留手,你现在还没有杀死我的能力。”
在琪亚娜震惊的目光中,芙拉剩下的身躯开始迅速膨胀,就像是一颗岌岌可危的炸弹一样,而芙拉落下来的脑袋则紧紧注视着她的眼眸,于混沌之中重新凝聚身躯。
“心点。”
在芙拉给出提示之后,光翼迅速护在了琪亚娜的身前,火焰掀起的风暴将琪亚娜推离炸弹的周边,可下一刻,原本已经远离千米开外的她突然又回到了原点,而此刻,【混沌】已经包裹着芙拉凝聚成茧块。
以自身的身躯为炸弹,在【混沌】的深渊中掀起的也不过是一阵的涟漪,可就是如此,却让琪亚娜全身都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而现在,她唯一能够做的只有抛出手中碎裂的假面。
在爆炸的瞬间,假面带着琪亚娜的身影在另一处地点重新凝聚成形,但全身处在爆炸中心的痛苦并没有消失,琪亚娜的大脑直到现在都没能缓过来,跪在地上发出无声的哀嚎。
而另一边的芙拉,茧块的防护不过浅浅一层,芙拉的全身依旧扛不住【混沌】本身的冲击,但他想象中全身破损不堪,血流不止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就连疼痛也没有,让他的失望达到了极端。
现在看来,能够让他感受到疼痛的只泳秩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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