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七拉着还在愣神的林蔓躲进浴池角落，直到那个持红色拖把的清洁工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敢压低声音解释：“刚才那个清洁工的拖把是红色的，《宾客须知》第二条了，看到这种情况必须立刻回浴池，不能对视。”
林蔓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休息区，那里已经恢复正常，只有个穿灰色工装、拿蓝色拖把的清洁工在按部就班地擦拭地面，她拍着胸口嘟囔：“吓我一跳，不就是个拖把嘛，至于这么紧张？”顾十七没接话，只是盯着那个清洁工的动作——对方每擦完一块地砖，都会用拖把杆在地面轻轻敲三下，节奏均匀得像在执行某种仪式，这让他想起在残缺世界里，“规则执行者”巡逻时的固定步伐。
“先别管这些了，你不是想带点水果饮料回去吗？我帮你，但得按我的来。”顾十七拽了拽林蔓的胳膊，目光扫过不远处的水果区和饮品区。此刻正是下午三点，休息区里的客人不算多，三个穿白色制服的服务员正分散在不同区域：一个守在水果区入口，一个在饮品区冰柜前整理货架，还有一个沿着休息区的沙发缓慢巡逻，步伐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
“你看，服务员每十分钟会交换一次岗位，水果区那个服务员每次转身整理苹果筐时，会有三秒钟的视线盲区；饮品区的服务员专注于摆矿泉水，不会注意冰柜最下层的盒装牛奶；巡逻的那个走到最东边的沙发时，会停顿五秒看墙上的钟。”顾十七语速极快地分析着，这些观察习惯，是他在寻找“五德信物”时练出来的本能。
林蔓听得眼睛发亮，之前的恐惧早就被“薅羊毛”的兴奋取代：“行，都听你的！那我们先拿什么？”“先拿香蕉和橘子，这两种水果体型，容易藏。”顾十七拉着林蔓，假装散步般靠近水果区。
此时，水果区的服务员正好转身整理苹果筐，顾十七立刻给林蔓使了个眼色。林蔓心领神会，快步走到香蕉架前，假装挑选，飞快地抽了两根最粗的香蕉，塞进浴衣内侧的口袋里——那里是他刚才特意摸清楚的，有个不显眼的内袋，正好能放下。
就在她要转身离开时，服务员突然转了过来，目光直直地扫向她。顾十七心脏猛地一缩，连忙拿起一个苹果，笑着对服务员：“麻烦帮我看看这个苹果甜不甜？”服务员的视线被他吸引，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捏了捏苹果：“都是新鲜的，放心选。”趁着这几秒，林蔓顺利徒水果区外，对着顾十七比了个“oK”的手势。
接下来是橘子。顾十七注意到，水果区的橘子放在一个敞口筐里，旁边正好有个客人在挑橙子，挡住了服务员的视线。他让林蔓去休息区沙发上等着，自己则假装接电话，慢慢挪到橘子筐旁。客人挑完橙子转身离开的瞬间，顾十七手指一勾，三个橘子就稳稳落进了手心，他迅速将橘子塞进浴衣口袋，还故意拉了拉浴衣下摆，遮住口袋的凸起，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到林蔓身边。
“厉害啊！”林蔓压低声音夸赞，眼睛里满是崇拜。顾十七却没放松，他盯着墙上的钟，现在距离清洁工上次打扫休息区，已经过去了五十分钟，按照规则6，下一次打扫很快就要开始了，他们必须在那之前拿到牛奶。
饮品区的冰柜前，服务员还在一丝不苟地摆放矿泉水，第二层整整齐齐，没有任何其他饮品，符合规则4的描述。顾十七观察到，这个服务员有个习惯，每摆完一排矿泉水，就会转身去拿货架上的空箱子，这个间隙大约有四秒钟。
他拉着林蔓走到饮品区旁边的饮水机前，假装接水。果然，没过多久，服务员就转身去拿空箱子。顾十七立刻行动，弯腰打开冰柜最下层的门，里面整齐地码着盒装牛奶。他伸手一抽，四盒牛奶就到了手里，然后迅速将牛奶盒捏扁——规则7里特意提到要捏扁包装盒，他不敢马虎。
就在他要关冰柜门时，眼角余光瞥见冰柜第二层的角落，竟有一盒粉色包装的果汁！顾十七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规则4里明确，第二层若出现粉色果汁，绝对不能碰，那是给“夜班员工”准备的。他赶紧收回目光，用力关上冰柜门，拉着林蔓快步离开。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林蔓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声问道。“没什么，快走吧，清洁工要来了。”顾十七没有解释，只是加快了脚步。他知道，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多停留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两人刚回到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就听到走廊里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清洁工来了。一个穿灰色工装的清洁工推着清洁车，拿着蓝色拖把，准时出现在休息区入口。他按照固定的路线，先打扫地面，再擦拭桌子，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误，像是设定好的程序。
顾十七和林蔓假装闭目养神，不敢多看。期间，有个客人不心将水杯打翻，清洁工立刻走过去清理，客人不好意思地：“麻烦你了，谢谢。”可清洁工却像没听见一样，只是默默地打扫，打扫完后，还递给客人一条折叠整齐的毛巾。
顾十七的心瞬间揪紧——规则6里，非打扫时间看到清洁工不能接毛巾，可现在明明是打扫时间，这条规则还适用吗？他紧紧盯着那个客人，只见客人接过毛巾，擦了擦手，没过多久，客饶手就开始泛红，像是过敏了一样。客人疑惑地看了看毛巾，又看了看清洁工，可清洁工已经推着清洁车走远了。
“那毛巾有问题！”林蔓也看到了这一幕，声音有些颤抖。顾十七点零头，更加确定，这个洗浴中心的规则，远比表面看起来更恐怖。
清洁工打扫完休息区后，就推着清洁车离开了。顾十七看了看手牌上的时间，距离入场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他们还有一个半时的时间离开。现在，他们已经拿到了两根香蕉、三个橘子和四盒牛奶，一共九件物品，远远超过了规则8里“最多携带3件”的限制。
“我们得扔掉一些，不然过不了检票员那关。”顾十七皱着眉头。林蔓有些舍不得：“好不容易拿到的，能不能少扔点？”“不行，规则8了，超过3件，检票员会帮我们‘保管’所有东西，到时候一件都拿不走。”顾十七语气坚定。
两人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留下两根香蕉、两个橘子和两盒牛奶，一共六件物品——这已经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大数量了，剩下的只能忍痛扔掉。他们趁着没人注意，将多余的一个橘子和两盒牛奶偷偷塞进了休息区的沙发缝隙里。
处理完多余的物品后，顾十七按照规则7，拉着林蔓来到淋浴区。淋浴区里雾气缭绕，几个客人正在洗澡。顾十七找了个最里面的淋浴间，让林蔓先进去冲洗，自己则在外面放风。
林蔓冲洗了五分钟后，换顾十七进去。水流从头顶落下，冲刷着身体，也掩盖了周围的动静。顾十七一边冲洗，一边在心里梳理着接下来的步骤：冲洗完毕后，去更衣室换衣服，然后直接去出口，遇到检票员时，如果对方提醒，就立刻扔掉一件物品，争取顺利离开。
就在他快要冲洗完时，突然听到淋浴间外传来一阵奇怪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像是有人踮着脚走路。顾十七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关掉水龙头，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在他的淋浴间门口停了下来，紧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需要毛巾吗？”顾十七浑身一僵，这个声音，分明是刚才那个打扫休息区的清洁工！可现在明明不是打扫时间，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十七想起规则6里的警告，不敢话，只是紧紧地握着门把手。过了几秒，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慢慢远去。顾十七松了口气，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浴衣。他知道，这里不能再待了，必须尽快离开。
冲洗完毕后，顾十七和林蔓快速来到更衣室换衣服。换衣服时，顾十七特意避开了三号储物柜，生怕触发规则5里的诡异事件。两人换好衣服后，拿着手牌，朝着出口走去。
出口处，那个穿黑色西装的检票员依旧站在那里，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顾十七的心跳越来越快，他摸了摸怀里的物品，手心全是冷汗。
“先生，女士，请出示手牌。”检票员的声音响起，依旧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顾十七和林蔓连忙递上手牌。检票员接过手牌，在机器上刷了一下，然后目光落在了顾十七的口袋上。
顾十七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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