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对于不想出风头的人来，舞会那是真没什么意思。
周赫煊逮着几个外国大使怼了一通，终于没人再来烦他了，随即带着老婆和姨子躲角落里喝酒。
“周先生不喜欢热闹？”孔令仪走过来问。
周赫煊笑道：“不喜欢无谓的热闹，如果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一起，那自然是越热闹越好。”
“我也喜欢跟好朋友一起玩。”孔令仪附和。
周赫煊介绍道：“这是我太太张乐怡，还有妻妹张满怡。”
孔令仪立即问候：“周夫人好，张姐好。”
“你好，孔姐。”张乐怡微笑，张满怡则只是笑着点点头。
孔令仪帮周赫煊添了半杯酒，道：“今中午的事情，我代弟弟令侃向大家声抱歉。”
“没关系的，不打不相识嘛。”周赫煊笑着举杯。
周赫煊和张乐怡都没有聊的欲望，倒是张满怡跟孔令仪年龄相仿，而且都从上海的教会学校毕业不久。两个年轻女孩子有着极多的共同话题，坐在一块叽叽喳喳个不停。
不吹不黑，孔令仪这位大姐非常难得，性格温柔、举止得体、三观极正，让人不由怀疑她是不是孔家亲生的。如果真要挑了个缺点出来，也就只能指责孔令仪太奢侈了，她浑身上下的穿着佩戴，足够普通的五口之家生活20年。
“怎么躲这里来了？”孔令伟不知何时也走过来。
周赫煊反问：“那你呢？”
“感觉没意思啊，”孔令伟指着远处一个年轻女子，“刚认识了个新婚少妇，我忍不住动手摸了两把，就把人家吓得不敢话了。”
“不吓着人才怪。”周赫煊好笑道。
孔令伟征求意见道：“周大哥，你我该读航空学校好，还是直接去参加空军？”
周赫煊自动无视对方的称呼，惊讶道：“你还真想开飞机？”
“那当然，开飞机多刺激啊，要是能开着飞机打仗那就更爽了。”孔令伟兴奋道。
周赫煊突然感觉很有意思，若是能把未来的混世魔王，忽悠成英勇抗战的航空英雄，那也算积累阴德了。他笑道：“我建议你报考航空学校，如果不想在国内学，美国那边我有私饶飞行俱乐部。”
“你还玩私人飞行俱乐部？可以啊，我都没你会玩。”孔令伟佩服地。
周赫煊道：“如果你决定了，我回头就给美国那边拍电报，保证让你过开飞机的瘾。”
“那就一言为定，”孔令伟仰脖子喝干白酒，啃着鸡腿，“对了，你怎么不继续写武侠？”
“你喜欢看？”周赫煊反问。
孔令伟道：“我经常一看就是一整宿，最喜欢你的《射雕》三部曲，还有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听你跟还珠楼主认识？”
“老朋友了。”周赫煊。
孔令伟猛拍大腿，把裤子弄得油乎乎的，愤慨道：“那你赶紧让还珠楼主别写外传了，《蜀山》正传连载得慢得要死，他居然还有功夫写外传。简直……那话怎么来着？对，不务正业！”
周赫煊哈哈大笑：“那是他在骗稿费。”
李寿民堪称民国界的水神，水起字数来丧心病狂，卡文了就干脆写外传糊弄，反正先把稿费拿到了再。
历史上的李寿民需要养家糊口，文思枯竭了甚至吃鸦片找灵福幸好如今有周赫煊安排稳定工作，而且也没有跟岳父闹翻，不用像原时空那样逼急了吃鸦片。
“只是为了骗稿费？”孔令伟顿时郁闷不已，对周赫煊，“你回头把还珠楼主的地址给我。”
“你想干嘛？”周赫煊问道。
孔令伟笑道：“给他寄1000大洋，再给他寄一颗子弹，选哪样他自己挑。”
周赫煊不禁想起自己被褚玉璞武力催更的日子，真是一言难尽啊。
孔令伟正想再话，突然舞曲声响起。
孔令仪礼貌地问张乐怡：“我可以跟周先生跳支舞吗？”
“当然。”张乐怡微笑道。
随着周赫煊和孔令仪起身步入舞池，孔令伟也找上了张乐怡：“张家姐姐，我们也跳一支吧。”
张乐怡指着孔令侃的双手，笑笑没话，这货刚才徒手连啃了两只鸡腿。
“这简单！”孔令伟叫来一个侍者，让对方拿着伏特加酒瓶侧倒，就这么在大厅里用白酒洗手，把饭店的名贵地毯弄湿一大块。
这家教，简直绝了。
张乐怡那是哭笑不得，硬着头皮跟孔令伟一起去跳舞。好在孔令伟待朋友仗义，没有对张乐怡生出别样心思，全程都是规规矩矩的。
张满怡也被一个高官子弟邀去跳舞，不过眼神总是往周赫煊那边瞟。
关注周赫煊的可不止姨子，好多国府高官都在看他。中午的事情虽然已经解决，但却传遍了整个南京的政治圈子，此时见到周赫煊和孔令仪跳舞，众人都感觉万分诧异——似乎两家关系很好啊。
特别是特务头子徐恩曾，这位未来的中统掌控者，乃是cc系的干将。他今也带着情人来参加舞会了，本来还想趁机挑拨一番，让周赫煊跟孔家怼得你死我活，见此情形立即就放弃了原本计划。
一支舞曲跳完，徐恩曾立即来到周赫煊身边，微笑握手道：“周先生，久仰大名。”
“彼此彼此，”周赫煊看着徐恩曾身边的女人，“这位就是徐太太吧？”
徐恩曾面色如常地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费侠女士。”
什么好朋友？
直接老婆嘛。
徐恩曾的现任妻子叫王素卿，本来是他的友人之妻，朋友出国时托徐恩曾照顾。所谓朋友妻不客气，等那位友人留学归国，才发现自己老婆跟徐恩曾子女都好几个了，特么属猪的，一年生一个。
其实王素卿也非徐恩曾的正式妻子，他原配带着女儿在老家吃斋念佛呢，几年都见不上一面。
费侠站在徐恩曾身边笑靥如花，握手问候道：“周先生好，女子对您仰慕已久。”
“荣幸之至。”周赫煊笑着回应。
费侠嘛，大名鼎鼎的共党叛徒，用怀柔手段策反了很多地下党。
这女人确实很漂亮，难怪把徐恩曾迷得神魂颠倒。她话也很有一套，拉着张乐怡可劲儿聊，各种不着痕迹的马屁拍得张乐怡笑容满面。
徐恩曾跟大资本家徐新六是亲戚，徐新六又跟徐志摩是亲戚，三人在百年前还是同一个祠堂出来的。民国的名流圈子就是这么，搁谁都沾亲带故，大家族的名人常常一出就是一堆。
徐恩曾自然而然的聊起徐志摩，这货留学美国虽然学的是机电专业，但谈起诗歌文学却很有一套。而且还很赶时髦，张口闭口就是艾略特，又把周赫煊、徐志摩跟艾略特进行一番对比。
相比起戴笠而言，徐恩曾不像是特务头子，更像个风度翩翩、谈古论今的文化人。
“起文学，丁玲女士还住在徐先生家里吧？”周赫煊笑问。
徐恩曾立即警醒起来，打着哈哈：“周先生从哪儿听来的谣言？丁玲女士怎么可能住在我家。”
周赫煊：“我自有消息渠道，这点你可以去求证蒋委员长。”
丁玲的下落十分机密，大家都知道她被特务抓了，却不知道被关在哪里。徐恩曾不禁有些多想：难道周赫煊也是老蒋的密探头子？
“我想见见丁玲。”周赫煊没有废话，直接提出了要求。
徐恩曾问道：“周先生和丁玲有旧？”
“北平时候的老朋友。”周赫煊。
“那好。”徐恩曾爽快地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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