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六章 遗憾
继续往前，血迹越来越稀疏，甚至隔上好几米，才能寻到一滴半滴！
而没有了照明弹，这让凌叶羽的追踪更加艰难了！
后方阵地上的喊杀声和枪声逐渐稀疏，当中央阵地上的喧嚣依然激烈。
第29联队残部的猪突已是强弩之末，要想打穿马润的阵线已经是痴人梦了！
中央阵地的第16联队还在努力，但他们面对的火力网也更加密集，虽然极其努力，但要想攻破阵地，也几乎不太可能了！
凌叶羽一口气追出了大约一公里，在黑夜中失去了血迹！
他试图用纷杂的脚印继续追踪，可因为大雨的冲刷，纷杂的脚印几乎无法分辨！
“吗的！”
凌叶羽心头暗骂，刚才就不应该和那个曹长浪费那么多时间，以至于丧失了追上那须弓雄的机会！
但他还不愿放弃，在黑暗中瞪大眼睛，仔细的分辨着泥泞中那些纷乱的脚印和混乱的痕迹。
终于，他找到了几枚歪歪斜斜，向后跑离的印记！
这些脚印混杂在往前的脚印和泥泞中，有些只留下了半截脚掌的痕迹，前有脚印还交错在一起，有些在泥水中拖出一道长长的划痕，这是他们慌不择路险些滑到的证据！
而且从脚印的深度，凌叶羽也可以判断出他们正抬着什么重物，而且在尽量提速。
顺着这些杂乱的脚印继续往前又追踪了几十米，在脚印之间的泥水里，凌叶羽又找到了一滴淡红的血迹。
这滴血和泥水混杂在一起，在黑夜之中要凑得很近，才能勉强分辨！
但也正是这滴血迹，让凌叶羽坚信自己没有追错。
他加快了速度，又往前追踪了一百多米，脚印和血迹在一块相对坚实的树林中又消失了。
如果没有记错，继续往前一些，就是那片宽阔的大草地！
如果他们逃过草地，要想追踪就几乎不可能了！
凌叶羽思考了一下，他觉得这不太可能！
沿途的血迹证明那须弓雄擅很重，他们如果不停下来救治，那须弓雄根本顶不到后方。
跑到这里已经够远了，再跑下去他的血都要被颠干了！
凌叶羽凭借着经验，目光看向了左侧的一块空地！
他没有继续往前，而是转向了左边，绕过一棵大树之后，他看到了空地的石头上散乱的丢着一些物件！
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仔细一看，石头上丢着几个空聊急救包，边上还散落着被湿气浸润的磺胺消炎粉！
几条带血的纱布胡乱丢弃在地面上，一条拆开的绷带还没来得及用，也这样随意散落在一边。
而一柄断炼尖的倭刀，就丢在了石头旁边，冰冷且刺眼！
这些东西都表明，日本兵在这里给那须弓雄做了一个短暂但慌乱的急救。
从现场杂乱东西来看，那须弓雄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情况不妙！在做完急救之后 ，或许还剩下一口气。
因为担心被追上，那些日本兵急忙包扎了伤口之后，又抬着他继续撤退，这时候应该消失在了草地之后的树林里了！
凌叶羽还是晚了一步，没能亲手结果了这个少将！
但从现场来看，就算抬走的时候这个将军还没有死，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呼！”
紧绷的全身突然之间一下放松下来，凌叶羽遗憾的重重叹了口气，懊恼的微微摇头，心里责怪自己为什么不再快一点！
他的目光停在那柄断炼尖的倭刀上，他随着那须弓雄一路逃亡，刀身和刀柄上早已经沾泥带水，金黄色的穗带也失去了光泽，好像一条丑陋的蚯蚓趴在地面的落叶之上。
将官刀通常都是名师制作，而且讲究刀在人在！
显然因为情况紧急，抬着将军的日本兵惊慌失措之下，把这柄将官刀丢弃在了这里，只带走了它的主人。
又搜寻了一遍四周，凌叶羽却没有发现配套的刀鞘，凌叶羽只好捡起了这柄断刀，这是他追击那须弓雄获得的唯一战利品！
在冲入阵地之后，29联队的猪突也到了尽头！
那须弓雄重伤下场，那些杀进马润阵地的，指望用刺刀击垮马润的日本人，在马润的刺刀和子弹之下，反而被击垮了！
但他们“分散注意力，吸引火力，浪费米畜弹药”的任务也完成了！
在这次猪突板载之中，临时提升的队长们也如数死光，还搭上了一个少将！
攻击无望的29联队所剩无几的残兵被逐出了阵地，逃进了树林深处，只留下了16联队还在对着中央阵线波次进攻！
但这样的进攻几乎毫无效果，也只是让皇国健儿们争相送死而已！
凌晨4点多，色依然阴沉，但很快要亮了，猪突了一夜的日本人终于泄出了最后一口气，觉得攻击无望，纷纷后撤，避开了马润的锋芒！
守住了阵地的马润又呼叫了炮火，从亨德森机场炮兵阵地发射过来的75毫米、105毫米甚至155毫米重炮的炮弹，进行火力梯次推进，一层一层阻隔了日本人整队再战的幻想！
照这样再打下去，亮之后第二师团就不复存在了！
师团长丸山政男只好下令撤出战斗！
树林里又多了无数人影，只是这一次他们是向后狂奔，他们有些三五成群，或扶或抬着伤兵病号，或单独奔逃，在炮火递进中自顾不暇，有些人丢下了伤员，任凭他们在炮火中挣扎呼救，有些人丢下了枪和子弹，清空身上任何负重，只为了能逃得更快一点。
这是第二师团自从组建以来的第一次惨败，狼狈的惨样让丸山政男都目瞪口呆。
这一仗几乎断送邻二师团，就连丸山政男和一众师团高参们，都已经开始考虑是否要剖腹以谢皇了！
但好在第二师团也不算死绝，负责右翼攻击的230联队在继昨日梦游一夜之后，今晚上继续摸鱼！
开战之初，联队长东海林接到侦察，侧翼出现米畜部队，为了防止米畜从侧后突袭，截断第二师团的退路，230联队整晚都在和空气斗智斗勇，任凭29联队和16联队被杀的尸横遍野，也不为所动！
收到撤湍命令之后，230联队立刻后撤，连续两他们只打了一场规模遭遇战，攻破一个排级阵地，损失了几十个人，几乎齐装满员的撤了回来！
虽然战绩拉胯，可也算是第二师团硕果仅存的联队了，第二师团起码没有全军覆没，保住了番号，也间接救了丸山政男一命，他不用剖腹谢罪了！
返回的凌叶羽为了躲避撤下的溃兵和递进的炮火，耽搁了不少时间，他回到阵地的时候，已经蒙蒙亮了。
因为担心日军可能还会突袭，马润们没有立刻打扫战场，他们看到凌叶羽穿过满地尸体的时候，惊讶万分。
他们并不记得曾经派出马润去追击溃逃的日本人！
“罗伯特凌，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离开了阵地……”
枪炮军士盯着走到面前的凌叶羽，言语严厉的问道。
凌叶羽一手一手提着加兰德步枪，一手拿着一把断炼尖的倭刀，步枪子弹打空了，只剩下手枪里寥寥几发子弹。
“卡林达让我去杀了一个将军……”
凌叶羽耸了耸肩，轻笑一声。
“唔……将军……”
枪炮军士却不相信。
他并不觉得将军会跟随那些送死的日本人一起来猪突他的阵地！
“那你杀了他吗？”
枪炮军士冷笑一声问。
“真遗憾没能亲眼看到他去死……但他应该活不了了！”
凌叶羽晃了晃手里断炼尖的倭刀：“这是他的战刀！”
“哈！”
枪炮军士却从嘴里发出了一声不信的声音。
“罗伯特凌……你这样的刀我这里还有好几把……”
不远处在战壕中半靠着的甘波，嘴里叼着半根烟，斜着眼看着枪炮军士在收拾凌叶羽，听到他的辩解，懒洋洋插了一嘴！
着他弯下腰，从战壕里捡起一把沾满了泥土的倭刀，丢到了凌叶羽面前！
“看，起码这把还是完整无缺的！”
在这些美国佬眼里看来，日本人带着一把冷兵器时代的倭刀上战场是一件很傻的事情！
这种倭刀除了占据重量之外，斜挎在腰间还很不方便，阻碍携带枪支和射击，在弹雨横飞的战场上，简直就是累赘！
他们不理解倭刀在日本文化中的意义，仅仅是把他当做军官的指挥象征这么看待而已。
昨夜的拼杀，死在阵前的军曹、下级军官至少十几个！再加上前晚死了一大片的中队长，大队长，马润缴获的倭刀不下几十把！
这些玩意在马润的眼里，至多是一个把玩的战利品，它们最后归宿不是被胡乱丢弃，就是扔进废铁炉里回炉变成一把真正能战斗的刺刀，除了刚拿到时候的新鲜的把玩两下 ，几乎没有人愿意收藏这个玩意！
“好吧！”
凌叶羽并不想解释刀和刀有什么不同。
他环顾了一下周围，想起了受赡卡林达。
“卡林达呢？”
凌叶羽问。
“已经送到后方去了。”枪炮军士看着他答道。
“噢！”
凌叶羽点零头，如果送到后方，大概是不用担心生命危险了。
“真羡慕他，可以回美国了！”
甘波抽了口烟，又懒洋洋的揶揄到：“还可以拿勋章！吗的，我还要在这里受苦！”
“甘波！”
听到甘波的抱怨，枪炮军士的注意力从凌叶羽身上挪开了，他斜眼看着甘波，开口道：“你昨晚杀了几个日本人？”
“唔……昨晚真是激烈的一夜，几个……或许十几个，可能二十几个吧……总之不少了！”
甘波叼着烟，腾起的烟雾熏着他的眼睛半开半闭，嘴上得意洋洋的到。
“好吧……那你的勋章有着落了！”
枪炮军士赞许的点零头。
“其实也无所谓，毕竟我跟随您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杀了他们的！”
甘波又指了指阵地前横七竖澳尸体道，给枪炮军士拍了个马屁！
“你真是一个好马润，甘波！”
枪炮军士又赞许的看着他，也伸手指了指那些尸体：“去把你杀的日本人找出来，我会给你申请一枚勋章，你想要个什么样的？”
“oh shit……”
甘波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枪炮军士，觉得他应该不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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