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突然沉默。
乔沐元还在纪长慕怀里乱动，反正就是不肯打针，脸蛋通红通红也不肯打针，眼泪已经快掉了，大眼睛水汪汪。
医生拿着针管不知如何下手，或者，根本没法下手，这姑娘动得太厉害了，而且这男人行不行了？就不能用力点按住她？不按住，他怎么打针？
当然，秉着白衣使的温和，医生默默微笑站着。
姑娘细皮嫩肉，胳膊又白又瘦，纪长慕使点力很容易按住她，但他一直没下手。
乔沐元烧得迷迷糊糊，几乎快手脚并用：“不打针……不要打针……”
“不疼。”纪长慕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打完高烧就退了。”
“不打……”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掉在纪长慕的手背上。
纪长慕顿时手足无措，一句安慰的话都不出。
他只得看向医生：“不打针不行吗？”
“先生，打针效果最好，又快，打完睡一觉高烧就能兔七七八八了。别的方式见效慢又受罪，何必呢？这要是拖得时间长了，到时候严重起来，别打针了，也许得吊水。”医生一脸和蔼，“先生，您狠狠心，按住您女朋友的胳膊好吗？”
“……”
乔沐元哭得稀里哗啦，扑腾的样子像一只还不会游泳的鸭子。
纪长慕一直把她抱在怀里，眉头紧皱。
医生冲着花板发呆：“……”
这男冉底能不能行？只要按住就好了啊！而且就是一会儿的功夫！
“不打针……”乔沐元的手紧紧攥住纪长慕的衣服，脸皱巴巴的，五官痛苦，双眸朦朦胧胧，含着一层清浅的水雾，“不要打针，疼……”
医生强颜欢笑：“先生，可以配合一下吗？”
纪长慕狠狠心，终于用力按住乔沐元的胳膊，他趁着乔沐元不注意冲医生使了颜色。
医生快准狠地扎针，推入药水。
“啊……”乔沐元哭得撕心裂肺，腿乱蹬，胳膊也想动，但被纪长慕狠狠按住。
他的双腿也压住她的腿，什么都不能让她动。
“疼……疼……”她哭着喊着。
医生动作迅速，不过几秒的功夫把药水全部推入乔沐元的胳膊，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姑娘都这么大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打个针而已。
医生刚把针管拿开，纪长慕用棉球按住给她止血，片刻后才将她的衣服放下，替她穿上外套。
乔沐元哭得厉害，倒在纪长慕的怀里不肯抬头。
她浑身还是像火炉一样烫，哭得纪长慕干干净净的大衣上全都是泪水。
医生已经端坐着开药，叮嘱：“按时吃药，至少吃三，三后要是没什么症状就明好了。冬冷，注意保暖。”
纪长慕点点头。
医生也没什么，整个诊室里都是乔沐元细碎的啜泣声。
纪长慕一低头就看到她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白瓷娃娃一样，他忍不住伸出大拇指替她擦掉泪水，指腹摩挲着她柔软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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