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士贤率领所部不到三千人赶到镇平县城,得知两路敌军已经杀入镇平县境内。敌军携带大量独轮车和硬弩,以独轮车随身携带粮草、以硬弩击破阻挡和防范袭扰。已有支持我军的本地土豪率领民兵试图阻截敌军,结果被硬弩射得占不到便宜,又找不到敌军的辎重队来占便宜。总之就是毫无便宜,只有吃亏。
空有险阻百千重,没有便宜可奈何?土豪武装挡不住,这只有由正规军来阻挡了。好在义军正规军的装备也不错,虽然还是不如成山宰军,但差距不太大,利用地利的话可以挡住。差距太大的话,比如你用自制的土弓土箭,就算占据高处,对射起来也射不过敌饶强弩劲矢;如果差距不太大,你用的是良弓、弩机和比较好的箭矢,那么还能占到优势。
早在五龙庄时期,吉义的兄弟们便注重收购和制造良好装备武装自己人。桂儿自身有工匠分,专门负责这一方面事情,让酒茶队到外面招募大量工匠到庄里安居,对于良匠给予重金礼聘,还帮他们娶媳妇。工匠们的生活过得惬意而自豪,干劲很高,有歌谣为证:“儒生一个也不要,工匠再多不嫌多。五龙庄主多奇志,畀我乐土好过活。”
工匠聚集多了,内中不乏良匠,互相切磋改善工艺,五龙庄便有了很高的武器装备制造水准。工匠几乎个个身强力壮,大部分都加入了五龙庄庄丁团,成为庄丁团中特殊的一个队,平时可以少参加些战斗训练,战时通常担任留守,主要工作是制造和修理武器装备。有了工匠队,五龙庄庄丁团的战斗力更增。
出海之后,吉义继续扩充工匠队伍,收纳原属郭寿童、吴宝雄手下的工匠加入。开始攻略岭南之后,但凡攻取一地,便招募当地工匠随军,加紧为义军制造武器装备,并以高价向商队寻求收购高品质的军用物资以供制造。这样越海义军就成为下装备最好的义军,相比寻常军阀的军队都不差了。
如今在蕉岭迎战成山宰军,山士贤所部有着与敌军差距不大的武器装备,可以凭借地利以寡敌众。山士贤分兵一千给凌钺,让凌钺负责在“铁扇关门”那段山隘挡住敌军陆亚子所部,自己率领其余人马迎战敌军主力。
敌众我寡,凭着少量人马最多只能挡住敌军,不能指望战胜敌军。要战胜必须另想办法。山士贤又将十二灵兽妖兵团分别配属两路人马,必要时可以协助作战。其职铁扇关门”那边的路由鼠兵队、龙兵队、羊兵队、猴兵队、鸡兵队共五支妖兵队协助,石窟河这边的大路由牛兵队、虎兵队、兔兵队、蛇兵队、马兵队、狗兵队、猪兵队共七支妖兵队协助。
这样安排颇有道理,分去依山路那边的五支妖兵队——羊兵和猴兵都擅长攀登跳跃,最能适应山地作战;鸡兵也适应山地丛林,还能短途飞翔;鼠兵身材,擅长穿行狭处;龙兵能飞腾,而且能够吸水吐雾、搬云降雨。凌钺所部要是挡不住敌人,就由羊兵、猴兵上去正面挡,鸡兵和鼠兵绕侧袭扰,实在还不行的话就出动龙兵用雨雾封锁山谷。如此可以万无一失,不给敌人越过“铁扇关门”。
山士贤让罗百旺、连六等将领在前领兵,自己在后领着七支妖兵队,沿着石窟河北上。
这时牛头陀自后赶到,追上山士贤。山士贤大喜道:“有牛兄来,我这无忧了!”原来牛头陀先前因为搬铁塔受了内伤,养好伤之后又因水土不服生了病。再怎样的硬汉子,生了病也没办法,只好静心休养,没能跟吉义向西攻打。这时候病好得差不多了,听闻成山宰大军压境,便赶来要参战。山士贤请牛头陀帮忙打头阵,牛头陀爽快答应,拍马一溜烟而去。
罗百旺、连六率军来到石窟河东岸一座叫做牙狮嶂的山峰下,得当地土豪报告敌人大军已快来到,连忙布防。
成泓手下打头阵的将军刘维、刘秀、刘存三个骁将,引领精兵在前开路,到了牙狮嶂附近,见有越海义军旗号,知道是义军的正规军来了,并不在乎,继续推进。
义军据险而守,占据当路的高坡,准备滚木礌石抵挡敌军。刘维、刘秀、刘存引军杀上高坡,他们不走路中央,分成两股走路两旁,一边走一边用强弩向上发箭。义军把滚木礌石滚落下去,敌军便跳上路旁的斜坡之上躲避,滚木礌石砸不到。义军的人反而因为要挺直身子用力向下砸木石而暴露,有的便被弩箭射死射伤。
罗百旺见状叫道:“莫砸了!弩箭手上!”义军的弩箭手急忙冲上前顶替砸石手,与敌军对射。
仗着不错的地利,义军稍差的弩机也能与敌军精良的硬弩对射而不吃亏。双方互有伤亡,成山宰军伤亡更大,但受将军督率仍然奋力向前。
由于这段路缺乏石头,当路也没有树木,双方都没有什么然的遮掩,这样对射,彼此都需要很大的勇气。敌军弩箭手不顾伤亡,一边绞弦射箭一边往上强硬推进。义军弩箭手趴倒在地则看不到底下的敌人,只有蹲起来甚至站起来才能瞄准射击,危险同样很大。
双方箭雨互泼,现场没有高亢的喊杀声,却是越发惊心动魄。义军这边伤亡虽然少些,但是受过训练的弩箭手不多,经不起这样消耗。连六便带领一队盾牌兵冲到前沿,想要为弩箭手挡箭。敌军望见义军一名将领来到前沿,便集中弩箭向其射去。连六把盾牌竖在地上,自己躲在盾牌后面,没想到仍被射伤!一阵啪嗒啪嗒的响声打在盾牌上,十几箭之中有两支箭透盾而出,扎入连六身躯!
连六被一箭射中胸膛,一箭射中臂膀,仰后栽倒在地。成山宰军的强弩非同可,寻常的盾牌难以遮挡。连六的盾牌制作也算精良,里面一层藤、中间一层木、外面一层薄铁皮,仍然挡不住。
那为什么不把铁皮层做厚呢?只因重量太重的盾不好拿啊!假如造一面跟连六这面盾牌一样大的纯铁盾,长三尺、宽二尺、厚一寸的话,重量就得有三四百斤重!莫看连六的盾牌只有薄薄一层铁皮,重量也有几十斤重了,普通士兵还不能拿这么重的盾牌行军呢!
当下几名义军兵士急忙抬起连六往后走,另几人用盾牌遮护。可是他们的盾牌又被弩箭射穿,一缺场毙命。如此情形,使得义军这边已经无心恋战。罗百旺不得不高叫一声:“大伙儿……”
话音未完,后面一声更洪亮的高叫:“大伙儿莫慌!俺来也!”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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