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拂过树梢，新栽的树苗轻轻摇晃，像是在回应。余笙把玉佩重新戴好，看了眼身边打闹的三人，忽然觉得，所谓的“照心”，或许不只是照见人心，更是照见这些热热闹闹的日子——那些拌嘴、互助、一起把傻事做对的瞬间，才是最该被记住的光。
日头渐渐偏西，林地间拢起了篝火，烤红薯的香气混着松木的烟火气，在晚风里漫散开。雷元元正蹲在火边翻烤着红薯，脸颊被火烤得红扑颇，忽然“哎呀”一声跳起来，指着周渡身后：“快看！狐狸！”
众人回头，只见几只火红的狐狸从树林里探出头，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火堆旁的红薯，尾巴蓬松地扫着地面。周渡刚想站起来，被余笙按住了手腕：“别吓着它们。”
她从背包里拿出剩下的半袋蜜饯，倒在掌心，轻轻放在地上，然后拉着众人往后退了几步。领头的那只狐狸犹豫了一下，心翼翼地走上前，叼起一块蜜饯，飞快地跑回树林，分给其他同伴。不一会儿，几只狐狸又凑了过来，这次胆子大了些，竟敢在离火堆不远的地方进食，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呜咽声。
“原来它们是闻着蜜饯味儿来的。”周渡恍然大悟，摸了摸口袋，“早知道多带点了。”
“它们住在这里很久了，”黎远望着树林深处，“以前总有人来偷猎，后来咱们在这儿种了树，设了结界，它们才敢慢慢靠近。”他着，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来，是些晒干的野果，“这个也给它们留着吧。”
雷元元看着狐狸们亲昵地蹭来蹭去，忽然叹口气：“其实它们跟咱们也差不多，都想找个安稳地方过日子。”
余笙没话，只是望着跳动的火苗。火光映在她眼底，像是落了两簇星星。雪狐不知何时醒了，从她怀里探出头，对着树林里的狐狸轻轻“嗷”了一声，那边立刻有只狐狸回应似的叫了一声，声音奶声奶气的。
“你看你看，它们在打招呼呢！”雷元元拍着手笑。
夜深了，篝火渐渐弱下去，只剩一堆暗红的炭火。周渡和雷元元早已靠着树干睡熟，发出轻轻的鼾声。黎远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火星噼啪炸开，照亮了他沉静的侧脸。
“你，这些树能活多久？”余笙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只要有人护着，能活很久。”黎远看向她，“就像人一样，有同伴，有牵挂，就能撑得久些。”
余笙低头摸了摸怀里的雪狐，它睡得正香，肚皮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以前总觉得，修孝变强，才是最重要的。”她轻声，“可现在觉得，能这样守着一堆火，听着别人打呼噜，看狐狸偷蜜饯，好像……更踏实。”
黎远笑了笑，从背包里拿出件披风，盖在她身上：“踏实就好。踏实日子，才经得住琢磨。”
风穿过树林，新栽的树苗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应和。远处的狐狸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几颗啃干净的果核，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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