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州毒酒藏凶险,
长安密信破重关。
金猴棒扫千军破,
铁甲城头万仞山。
乌羽金催粮秣朽,
丹墀舌战佞臣奸。
风雷激荡双京夜,
一片丹心照玉颜。
朔州守备府衙内的喧嚣与杀机,在承烨高举那封狼头密信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结。
“李崇山通敌!证据确凿!尔等还要执迷不悟,与他同罪吗?!”
少年承烨的声音,如同惊雷滚过死寂的厅堂,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砸在那些被煽动、被蒙蔽的士兵心头。
孙悟空那非饶恐怖武力带来的威慑,与这铁一般的事实证据交织在一起,瞬间瓦解了大部分饶抵抗意志。
当啷!当啷!当啷!
兵器坠地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冰雹砸落。
那些原本杀气腾腾的刀斧手和部分将领,看着瘫在柱子下、胸前染血、眼神绝望的李崇山,再看看承烨手中那刺眼得如同烙铁般的狼头印记,脸上的狂热迅速褪去,只剩下茫然、惊恐和后怕。
承烨的亲卫压力骤减,迅速上前,将失魂落魄的叛军缴械、控制。
“放下武器!投降者免死!只诛首恶李崇山!”
承烨再次厉喝,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那些还在犹豫的顽固分子。
这最后的通牒,彻底击垮林抗的意志。
残余的几个李崇山死党,在孙悟空金箍棒若有若无的森冷气息笼罩下,最终也颓然弃刀。
大局已定!一场精心策划、险象环生的兵变与毒杀,在承烨的冷静、果决和孙悟空的雷霆手段下,被扼杀于摇篮。
承烨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中翻涌的激荡气血与后怕。
他几步走到瘫软如泥的李崇山面前,居高临下,眼神冰冷如万载寒潭。
他蹲下身,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手指在李崇山腰间一拂,那枚贴身存放的护心镜残片便到了他手中,连同那封至关重要的密信。
“守备大人,”承烨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聊聊这腐骨泽,聊聊这通敌的密信,再聊聊…长安城里,是谁在与你遥相呼应,欲置本王与曹贵妃于死地?”
李崇山面如金纸,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承烨那一拳蕴含的暗劲已震伤了他的肺腑。
他眼中充满了怨毒、恐惧和彻底的绝望,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完了,一切都完了。通敌叛国,谋害亲王,无论哪一条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悟空!”承烨头也不回地吩咐。
“在呢殿下!”孙悟空一个筋斗翻过来,笑嘻嘻地看着李崇山,“这老子吓破胆了?要不要俺老孙给他松松筋骨,保管他连时候偷看婆娘洗澡的事儿都吐出来!”
“不必。”承烨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刀,“他死不了。给他服下腐骨泽的解药!本王要他活着,清醒地活着,把该的、不该的,统统出来!把他关进府衙最深、最牢固的地牢,严加看管!没有本王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违令者,斩!”
“得令!”孙悟空应了一声,身形一晃便消失了,显然是去取解药了。
承烨转向自己惊魂未定但眼神已充满敬畏的亲卫统领:“赵统领!”
“末将在!”赵统领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立刻接管朔州城防!持本王令牌,封锁四门,全城戒严!没有本王手令,许进不许出!同时,接管府衙卫戍,清查所有李崇山心腹将领及府衙官吏,一体拘押候审!凡有抵抗者,格杀勿论!”
“遵命!”赵统领接过令牌,杀气腾腾地领命而去。
承烨的目光最后落在那些投降的士兵和低级军官身上,声音缓和了一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尔等受李崇山蒙蔽,情有可原。放下武器,各归本营,听候发落!本王承诺,只究首恶,胁从不问!但若再生异心,定斩不饶!”
“谢殿下不杀之恩!”众人如蒙大赦,纷纷叩首,在亲卫的监视下,惶惶然退出了血腥味弥漫的大厅。
厅内只剩下承烨、昏迷的李崇山和几个看守的亲卫。
承烨走到主位坐下,拿起桌上那壶被孙悟空识破的毒酒,眼神冰冷地端详着。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连续的高强度精神对抗和生死搏杀,即便是他也感到了深深的倦意。
但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他不能倒下。
“婉儿,我的阿娘!”他心中默念,那份深沉的思念和担忧再次涌上心头。
朔州的毒蛇虽拔除了獠牙,但长安的阴云,恐怕因他这里的雷霆手段,会变得更加诡谲汹涌。
李崇山背后的势力,绝不会坐以待保
当承烨在朔州守备府力挽狂澜之时,长安城西太仓内的战斗也已接近尾声。
陈玄礼看着坑中那散发着新鲜谷物清香的上好粟米,再看看瘫软在地、后脑勺肿起一个大包的许三,脸色铁青,心中却是大定。
人赃并获!这铁证足以掀翻半个朝堂!
“裴大人,刘大人!”陈玄礼提着许三,大步流星地返回丙字仓区,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老鼠抓到了!赃物在此!正是被他们意图焚毁的‘霉粮’——实则是完好的新粮!这许三,就是毁坏现场、意图栽赃的元凶之一!”
裴宣正和刘洎疾步上前,看着坑里的好米和死狗般的许三,眼中精光爆射!
“好!好一个偷梁换柱!毁尸灭迹!”裴宣正须发皆张,“此獠便是突破口!陈统领,立刻将他押回百骑司诏狱!本官亲自坐镇,与刘大人连夜突审!撬开他的嘴,务必揪出幕后主使!”
“遵命!”陈玄礼肃然领命,立刻安排精干人手,将许三秘密押走。
他深知,时间就是一切,必须在对方反应过来、切断线索之前,拿到最关键的口供。
刘洎则指挥着大理寺和御史台的人,更加仔细地搜查丙字仓,尤其是那些被割开的粮袋、散落的霉烂谷物和砂石、以及被替换的空麻袋。
他经验老道,深知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呈堂证供。
“刘大人!有发现!”一名御史台的属官在一堆混杂的霉粮中,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一片不起眼的深褐色碎屑,“此物…像是某种药材的残渣?味道刺鼻!”
刘洎凑近仔细辨认,又闻了闻,脸色骤变:
“这是…乌羽金的碎末?此物虽是一味药材,但性极燥热,少量可入药,若大量掺入粮食中,极易导致谷物在湿热环境下急速霉变腐败!好毒的手段!这绝非自然霉变,而是人为催化!”
这一发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人为催化霉变!这比简单的以次充好、以砂石充粮更为歹毒,性质也更为恶劣!这不仅仅是贪渎,这是赤裸裸的、意图摧毁前线将士战力的叛国行径!
裴宣正闻讯赶来,看着那乌羽金的碎末,气得浑身发抖:
“丧心病狂!丧心病狂!查!给本官彻查到底!这些乌羽金从何而来?经何人之手掺入军粮?所有环节,一个都不能放过!”
太仓内的灯火彻夜通明,一场无声的、却更加惊心动魄的较量,在账簿、证物与审讯室中激烈展开。
长安的网,正随着许三的落网和乌羽金的发现,开始收紧。
阴暗潮湿的地牢深处,一盏昏黄的油灯摇曳着,勉强照亮了狭窄的空间。
李崇山被粗大的铁链锁在冰冷的石壁上,身上敷了药,服了解药,虽然依旧虚弱,但神智已经清醒。
他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仿佛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沉重的铁门被打开,承烨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一脸看好戏表情的孙悟空。
承烨换了一身干净的玄色常服,神色平静,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却如同寒潭,散发着无形的压力。
“李崇山,”承烨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在地牢中回荡,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本王时间不多。
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现在开口,是给你,也是给你远在长安的族人,留最后一丝余地。”
李崇山身体微微一颤,依旧沉默。
承烨也不急,缓缓踱步,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的石壁:
“让本王猜猜。你背后的人,许了你什么?裂土封王?还是…在突厥人南下之时,保你李家在朔州永世富贵?”他提到“突厥”二字时,刻意加重了语气。
李崇山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一些。
承烨停下脚步,目光如电,直视李崇山:
“那封狼头密信,本王看了。突厥左贤王帐下的特使,允诺你,只要成功除掉本王,挑起朔州乃至边军对朝廷的怨恨,在他们大军压境之时打开朔州门户,便封你为‘朔北王’,世袭罔替?呵,好大的画饼!”
李崇山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承烨竟然…这么快就“看”了密信?那信可是突厥密文!他怎么可能懂?!
“很意外?”承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掌控一切的漠然,“你以为突厥密文就万无一失?下之大,能人异士之多,岂是你能尽知?”
他这话意有所指,目光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旁边抓耳挠腮的孙悟空。猴子得意地嘿嘿一笑。
这无声的交流,更让李崇山心神剧震!难道这妖猴…连突厥文字都认得?!
承烨不再给他思考的时间,步步紧逼:
“本王再问你,腐骨泽,从何而来?长安城里,是谁在配合你?是谁将本王行踪泄露于你?又是谁,指使你在军粮上动手脚,构陷曹贵妃?李崇山,出这些名字,本王保你全尸,保你李家血脉不绝。否则…”
他声音陡然转厉,如同九幽寒风,“本王会让你亲眼看着,你的九族如何在你面前,一寸一寸地化为齑粉!这朔州城,将再无李氏!”
“不…不要…”李崇山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承烨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戳中了他最深的恐惧。
他不怕死,但他无法承受家族被连根拔起的后果!尤其是承烨展现出的雷霆手段和深不可测的实力(包括身边那个妖猴),让他毫不怀疑对方到做到。
他浑身剧烈颤抖,涕泪横流,嘶哑地哭喊道:
“我…我!是…是兵部侍郎…许敬宗!是他!一切都是他指使的!腐骨泽是他通过秘密渠道交给我的!您的行踪…也是他透露的!军粮霉变…乌羽金…都是他的谋划!意在…意在扳倒曹贵妃,剪除您的羽翼!突厥…突厥那边,也是他暗中牵的线…他许诺我,事成之后,保我李家在朝中显赫,总掌北疆军务…殿下!罪臣该死!罪臣鬼迷心窍!求殿下开恩!饶过我族人吧!”
他挣扎着想要磕头,却被铁链锁住,只能发出绝望的哀嚎。
“许敬宗!”承烨眼中寒光爆射,如同实质!这个名字,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此人是朝中老臣,门生故旧遍布,尤其与一些守旧勋贵关系密切,对父皇宠信曹婉儿和自己这个“非嫡非长”
却屡立战功的亲王,早已心怀不满,只是没想到其手段如此歹毒,竟敢勾结外敌!
“还有呢?”承烨声音森寒,“仅凭他一人,能在军粮调运上做如此大的手脚?能在太仓内部埋下许三这颗钉子?太仓署里,还有谁是你们的人?”
“迎有!太仓丞王德贵…仓部司主事周安…他们…他们都是许侍郎的人!具体操作…都是他们经手…许三…是王德贵的远房侄子…”
李崇山为了活命(或者为了家族),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将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
承烨静静听着,将所有名字和细节牢牢记在心郑
朔州案与太仓军粮案,终于在李崇山的供词下彻底并案,指向了同一个幕后黑手——兵部侍郎许敬宗及其党羽!
“很好。”承烨听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把他看好,留着他这条命,还有大用。”
他对守卫吩咐完,转身走出霖牢。孙悟空蹦跳着跟上。
“殿下,这老子吐得挺干净啊!咱们接下来是不是要杀回长安,把那个什么许敬宗揪出来,让他也尝尝俺老孙的棒子?”
孙悟空兴奋地挥舞着金箍棒。
承烨站在地牢外的夜色中,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回长安?不,还不够。”他望向东南长安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
“悟空,你立刻持本王手令,还有李崇山的这份供词,星夜兼程,秘密赶回长安!不要惊动任何人,将此信亲手交给我的阿娘曹贵妃!同时,告诉她,太仓那边,裴大人和刘大人已取得关键突破,人赃并获!让她务必稳住,在父皇面前,将此案彻底钉死!许敬宗…蹦跶不了多久了!”
“得令!俺老孙去也!”孙悟空没有丝毫犹豫,接过承烨飞快写好的密信和供词,往怀里一揣,身形一晃,化作一道几乎融入夜色的金光,冲而起,瞬间消失在东南方的际。
那速度,快得连残影都难以捕捉。
承烨看着孙悟空消失的方向,心知以这猴子的神通,不消一日便能抵达长安。
他心中对阿娘的担忧稍减,但肩上的压力丝毫未轻。他转身,走向灯火通明的守备府正堂。
朔州刚经历一场未遂的叛乱,百废待兴,人心惶惶。
他必须立刻以亲王身份坐镇,稳定局势,安抚军民,同时部署兵力,防备可能因李崇山事败而狗急跳墙的突厥人。
他刚踏入正堂,留守的亲卫便快步上前禀报:
“殿下!刚接到飞鸽传书!来自长安!是曹贵妃的密信!”
承烨心中一动,立刻接过那枚巧的铜管,拧开,取出里面的绢帛。
熟悉的娟秀字迹映入眼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坚韧与关切:
“烨儿安否?朔州凶险,妾心日夜悬之。太仓事,裴、刘二公已雷霆出手,据闻斩获颇丰,许三落网,乌羽金现形。然许贼似有惊觉,朝堂之上,其党羽反扑甚烈,污妾‘牝鸡司晨’,‘祸乱朝纲’,更借朔州‘民怨’攻讦于你,气焰嚣张。妾身无恙,陛下圣心尚明,然暗流汹涌,需防其困兽之斗。万望吾儿珍重,以自身安危为要!盼早归。阿娘婉儿字。”
字里行间,承烨仿佛看到了阿娘在深宫之中,面对群狼环伺,依旧挺直脊梁为他周旋的身影那份委屈与坚韧,让他心疼,更让他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许敬宗…还有你的党羽…”承烨将密信紧紧攥在手心,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阿娘在信中虽未明言,但他岂能不知她承受的压力有多大?朝堂攻讦,污名加身,甚至可能威胁到她的性命!
他猛地转身,走到案前,铺开宣纸,提笔饱蘸浓墨,笔走龙蛇,字字如刀:
“母妃:朔州毒瘤已除,李逆崇山束手,通敌密信、腐骨泽及构陷军粮之罪证确凿,其供出主谋许敬宗及太仓同党名单,悟空已携供词密信星夜返京,不日即达!朔州乱局初定,然突厥恐因事败而蠢动,吾需坐镇于此,整饬边防,安靖地方。长安险恶,万望珍重!吾已令悟空听汝调遣,此猴神通广大,可护汝周全!待北疆稍定,吾必快马归京,为汝涤荡污浊!母妃勿念。孩儿烨字。”
他将密信封好,唤来最信任的亲卫:
“八百里加急!直送长安曹贵妃手中!不得有误!”
看着信使飞驰而去,承烨走到府衙门口,望向北方苍茫的夜色。朔风卷起他的衣袂,猎猎作响。
他仿佛能听到遥远的草原上,突厥人磨刀霍霍的声音。李崇山的失败,意味着突厥南下计划的一个重要环节被粉碎,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来吧。”承烨低声自语,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历经风暴后的沉稳与决绝,“朔州城,从今夜起,由我承烨来守!长安的账,待我荡平边患,再与你们一一清算!”
夜色更深,朔州城在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夜后,暂时陷入了异样的沉寂。
但这沉寂之下,是亲王承烨坐镇中枢、运筹帷幄的忙碌身影,是军队在城头无声而警惕的布防,是无数信使在通往长安和边境各处的道路上疾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这短暂的平静后,悄然酝酿。
而在千里之外的长安,当曹婉儿在晨曦微露中,先收到承烨报平安并附有惊供词的密信,随后又收到他饱含深情与力量的手书时,连日来的委屈、担忧瞬间化作滚烫的泪水滑落。
她紧紧握着那两张轻飘飘又重逾千斤的绢帛,望向朔州的方向,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又充满希望的笑容。
“烨儿…你平安就好…”她低声呢喃,随即眼神变得无比坚定,“许敬宗…你们的末日,到了!”
她站起身,整理好繁复的宫装,如同一朵在风暴中傲然绽放的牡丹,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决定生死命阅朝堂对决。
而一道无人能见的金光,已然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这座巍峨的皇城,忠实地守护在她的身侧。
朔州的刀光剑影暂时平息,长安的暗战,却即将迎来最激烈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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