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看了眼孙传武，一脸尴尬：“那啥，孙先生，你别介意啊，我爹上了岁数了，糊涂了。”
孙传武摸了摸鼻子：“没事儿，理解。”
“爹啊，你出来，你好好看看，这是大夫，这不是阎王爷。”
被窝里的老爷子探出头，光露出两只眼睛，贼兮兮的看着孙传武。
看了一眼，老爷子猛地往被窝一钻：“你特娘的放屁，你就是嫌老子活的时间长了，你巴不得老子马上死！”
康凯戳了戳孙传武：“传武，这老爷子中气挺足啊，不像要死的样啊。”
孙传武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虽然老爷子喊得嗓门大，但是和中气十足屁关系没有，反倒显得十分暴躁。
而且屋子里除了俗话的老人味儿，还有一股浓浓的尿味儿，这明老爷子经常尿炕，憋不住尿了，或者便失禁了。
加上老爷子暴躁的状态，还有惊慌的样子，孙传武心里面基本有了判断，就剩下号脉来证明了。
“一会儿跟你讲。”
老爷子还在那哄着自己的老爹：“爹啊，你就让大夫给你瞧瞧吧，你不行你伸出个胳膊也行啊。”
哄了好半，被窝里的老头才伸出一只胳膊。
孙传武往手腕一搭，手上明显有些湿润。
号了一会儿脉，孙传武松了手，然后摇了摇头，带着康凯出了门。
老刘头跟着走了出来：“孙先生，先上屋里坐会儿。”
“校”
跟着老刘进了屋，老刘媳妇儿笑着跟俩人打招呼：“孙先生来了。”
她看了眼康凯：“这伙长的黑。。。嘿！真喜庆。”
老刘媳妇儿给俩裙上茶叶水，老刘头赶忙给孙传武和康凯递上烟，显然两口子之前已经通过气儿了。
“孙先生，我爹情况咋样？”
孙传武如实道：“老爷子面色发黑，而且双眼发黄，我刚才进屋的时候闻到有股尿味儿，老爷子是不是最近憋不住尿了？”
老刘媳妇儿和老刘对视了一眼，一脸的感慨：“孙先生真神了！”
孙传武摇了摇头：“这症状就对的上了，对了，我想问问，是不是这一两的时候，老爷子大便干而且颜色发红？”
老刘媳妇儿点零头：“对，确实是这样，都是我给收拾的。”
“俺老公公昨的时候招呼着腿疼，你这些都是我伺候的，我昨一看，好家伙，俺爹腿还有脚肿了。”
康凯嘟囔道：“总躺着肯定肿啊。”
老刘媳妇儿赶忙摆手：“不是那样，前面也肿，但是现在这个肿是那种肿的发亮那种，像是抹了油一样。”
“而且吧，俺老公公昨开始明显出汗就多了，淌的哗哗的。”
孙传武叹了口气，缓缓地开口。
“《中藏经·虚劳死证》：肾绝大便赤涩，下血，耳干，脚浮舌肿者，六日死。”
“可《脉经·诊五脏六腑气绝证候》中又云，病人肾绝，四日死，齿为暴枯，面为正黑，目中黄色，腰中欲折，白汗出如流水。”
“老爷子两种都对上了，肾绝肯定是跑不了了，而且我刚才号了脉，确实能对应老爷子的症状。”
“所以，老爷子应该是后的早晨五点左右走。”
康凯一脸不解的问道：“传武，为啥五点左右啊？”
孙传武耐心的解释道：“子午流注里过，肾气最弱的时候是每的卯时，也就是每的早晨五点到七点，正好和酉时相对，也就是肾气最足的下午五点到七点。”
“所以，老爷子肾绝，算上昨，正好后是第四，加上老爷子脉象，正好后凌晨五点的时候，他的肾气最弱。”
“所以老爷子应该五点走，绝对不可能五点之前，差不多五点到五点十分左右，”
老刘头叹了口气：“哎，俺爹这一辈子也算是值了。”
“那啥，孙先生，我听你的一套套的，你会看病？你帮我瞅瞅我有没有毛病呗？”
着，老刘伸出了胳膊，一脸期待的看着孙传武。
孙传武脸上表情一囧：“那啥，我就会看人啥时候死。”
老刘像是触电一样直接把手腕儿缩了回去，一脸尴尬的笑了两声。
老刘媳妇儿瞪了眼自己的男人，问道：“孙先生，我有个事儿想问你哈，就是我公公吧，一共有三个媳妇儿，我男人是二老婆生的，他大老婆在关里家就死了，埋在了关里。”
“我老婆婆吧，没解放的时候死在了东北，然后我老公公又找了个，她前两年也死了。”
“我公公大老婆当时难产死的，没有后代，我婆婆就生了我男人一个，我公公后来找的这个，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姑娘。”
“你要是我公公走了，到时候跟谁合葬啊？”
孙传武听的一阵头大，怪不得老刘头老爷子这一辈子值了么。
一辈子娶了三个媳妇儿，虽然不是同时娶的，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而且老头命还硬，三个媳妇儿全走前面了。
“按理应该跟第一个合葬，不过咱这离关里这么远，跋山涉水的去关里合葬也不现实。”
老刘抽着烟瓮声瓮气的道：“俺爹第一个媳妇儿是俺亲大姨，那些年关里那么乱，估摸着现在坟堆儿都没了。”
“不跟俺大姨合葬，俺大姨应该也不能挑理，等葬了俺爹，我就回趟关里家，打听打听俺大姨埋在哪了，到时候给圆圆坟。”
孙传武点零头：“那就剩下你们两家了，要是往下轮，也应该轮到你们家老太太那边。”
老刘沉着脸一拍桌子：“合葬也得和俺娘合葬，他们也不养俺爹，凭啥让俺爹和他娘葬一起！”
“孙先生，到时候俺爹走了你给办，那边我也不通知，到时候直接让俺爹和俺娘并骨。”
孙传武赶忙道：“老爷子，这事儿不能这么办啊，到时候要是让人家知道了，不得过来闹啊？”
“人家要是过来闹，别人不看咱们笑话么？这事儿啊，咱们还得跟人家商量。”
老刘太太也帮腔：“可不是么，你不跟人家不是那回事儿，这事儿跟人家提前通通气儿。”
“再了，咱爹不是了么，到时候想跟咱娘合葬么，人家也不能挑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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