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灵渊中,一片寂静。
黑暗禁忌在听完黑暗羽那狂妄话语之后,并无任何神情传递出来,反而是转过身去。
任由那十二道暗金色锁链拖着似乎残缺的黑暗躯体回到王座上。
锁链在地面拖曳出刺目火星,每一次摩擦都像是在割裂空间,在死寂的深渊中炸开细碎的爆鸣。
黑暗羽见此,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正要再次开口道,却见黑暗禁忌缓缓抬起了手。
刹那间,羽灵渊中风云突变,一股恐怖的黑暗力量如汹涌的潮水般席卷开来。
原本寂静的渊中,响起了阵阵低沉的咆哮声,仿佛有无数的恶鬼在黑暗中苏醒。
黑暗禁忌的身影在这股力量的包裹下,逐渐变得高大而威严。
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绝望的气息,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主宰。
“你杀不了我,我也没有余力来杀你但你身负冥渊的本源,我想终有一,你也会成为他。”
黑暗禁忌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又带着无尽的沧桑。
话音未落,他枯槁如柴的手指突然迸发刺目幽光,朝着洛羽眉心点去。
霎时间,四周的咆哮声戛然而止,整个羽灵渊陷入诡异的凝滞,唯有那道蕴含着古老法则的指劲,裹挟着让时空扭曲的威压疾驰而来。
洛羽瞳孔骤缩,体内黑暗本源剧烈沸腾,试图抵御这致命一击。
可当指尖触及眉心的刹那,他却如坠冰窟——黑暗禁忌的力量并非杀意,而是化作无数缕黑色丝线,悄然渗入他的识海。
“这是......你的记忆?”洛羽艰难开口,声音在识海中回荡。
黑暗禁忌的意识化作虚影立于记忆洪流之中,周身缠绕的锁链竟褪去暗金光泽,显露出斑驳伤痕,
现实中的洛羽浑身剧烈颤抖,皮肤下青筋暴起,游走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扭曲。
他想反抗,却发现四肢如同被封印在粘稠的暗物质中,连一根手指都难以挪动。
黑暗禁忌收回手指,身形重新变得佝偻,王座下的锁链发出不甘的嗡鸣,
“当深渊吞噬最后一缕星光,黑暗降临这片古老囚禁之地,届时,你我终将在命阅裂痕中重逢。”
“相信那一,转眼便至。”
话音消散的瞬间,洛羽眼前一黑,重重栽倒在地。
而在他神海之中,混沌羽死死压制着黑暗羽,生怕他下一秒给你身化深渊禁地。
黑暗如迷雾般消散,洛羽的意识却坠入更深的漩危
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如利刃飞旋,他看见自己站在万界之巅,脚下是臣服的万千生灵,
又转瞬化为跪在黑暗祭坛前的囚徒,暗金色锁链穿透琵琶骨,鲜血染红了刻满古老咒文的地砖。
剧痛突然消失,洛羽的意识被拽入一片纯白虚空。
前方浮现出个身披星芒的身影,那人转身时,洛羽瞳孔骤缩——对方竟长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眼中流转着银河般浩瀚的光芒。
祂不过抬眼一望这浩瀚边域,洛羽便清清楚楚察觉到自己的一生一世,因果线上都被人看穿一般。
“该醒来了。”
星芒身影抬手轻触洛羽眉心,黑暗羽瞬间发出惨叫,黑暗本源如同被抽走脊梁般瘫软下来。
现实中的洛羽猛然睁眼,手中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柄半透明的短剑,剑身纹路竟与黑暗禁忌的锁链如出一辙。
“实在是有趣。”
远处传来黑暗禁忌的低笑,王座周围的锁链突然倒卷上,在穹顶编织成巨大的牢笼。
羽灵渊的空间开始扭曲震颤,无数黑色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将洛羽困在裂隙中央。
暗金色锁链裹挟着灭世威压从而降,却在触及他衣角的刹那,被短剑迸发的幽蓝光芒震成齑粉。
就在黑暗禁忌准备再次出手时,虚空突然泛起珍珠般的涟漪。
一道月白色倩影踏着破碎星光显现,她广袖轻挥,万千银蝶凭空浮现,瞬间斩断束缚洛羽的锁链残影。
她便是洛某饶便宜好师姐——云烬雪。
云烬雪腰间的玉笛泛着温润光泽,笛身上缠绕的红绸随风猎猎,与她冷若冰霜的面容形成诡异反差。
“呵呵……千百万年过去,没想到啊,没想到,斩去七情六欲之人,也会为了一人动了那不该动的情。”
黑暗禁忌的冷笑惊得渊壁崩塌,十二道锁链化作狰狞巨蟒扑向。
她却不闪不避,玉笛横于唇边轻吹,空灵乐声中,银蝶骤然化作漫光刃,将巨蟒绞成碎片。
洛羽只觉一股柔和力量托住自己,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飞向她身侧。
“抓稳了。”云烬雪的声音带着沁骨寒意,玉笛重重敲击地面,脚下浮现出繁复星图。
羽灵渊的空间在星图中剧烈折叠,黑暗禁忌的怒吼声被生生截断。
洛羽最后看到的,是黑暗禁忌枯槁的手指穿透虚空抓来,却在触碰到她衣袖时,被一层冰蓝色护盾瞬间冻结。
当星图完全展开,整个羽灵渊化作流光消散。
洛羽只觉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云雾缭绕的神山之巅。
云烬雪背对着他凝望云海,玉笛上的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若有下次,就在那里挖个坑给自己立个碑吧。”
她突然转身,月光照亮她眼角的泪痣,“知道了吗?”
洛羽喉间滚动了一下,却终究将千言万语咽回腹中,只是攥紧了手中半透明短剑,指节泛白。
云烬雪眼角泪痣在月光下宛如凝血,周身萦绕的寒意几乎凝成实质,玉笛轻叩掌心发出清越声响,惊散了山间徘徊的雾霭。
“哑巴了?”她忽然逼近,冰蓝色瞳孔倒映着洛羽紧绷的面容,
洛羽能清晰看到她广袖下若隐若现的伤痕——那些被黑暗侵蚀的焦黑纹路,正沿着腕骨朝心口蔓延。
不等他开口,云烬雪突然反手将玉笛抵住他咽喉。
玉笛抵在喉间的凉意渗入皮肤,洛羽却没有退缩,目光与她对峙。
云烬雪的睫毛轻颤,剑尖微微发颤,半晌才收回武器,背过身去:
“算了,你什么也不懂。”她的声音像是被风雪磨碎,尾音消散在呼啸的风声里。
洛羽张了张嘴,又缓缓闭上。
他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在月光下投出摇曳的影子,广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却遮不住暗伤带来的佝偻。
两人之间隔着丈许距离,却仿佛横亘着整个深渊。
远处传来狼群的低嚎,混着玉笛偶尔发出的嗡鸣,在寂静的山间荡起涟漪。
云烬雪突然席地而坐,玉笛横放在膝头,修长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笛身的冰纹。
洛羽犹豫片刻,也在三步开外坐下。短剑斜插在身侧,剑柄缠绕的红绸被风掀起,轻轻扫过云烬雪的脚踝。
她没有回头,他也没有开口,唯有月光将两道身影渐渐拉长,在满地霜华上交织成一幅沉默的画。
山风忽然变得温柔,卷着几片早落的枫叶落在云烬雪发间。
她指尖终于停住摩挲,缓缓将玉笛抵在唇边。
第一声笛音响起时,洛羽浑身一颤——那声音像是从冰封千年的深潭底浮上来的叹息,带着某种近乎破碎的呜咽。
笛音裹着月光流淌,原本呼啸的山风竟也静了下来。
狼群的嚎叫不知何时停歇,取而代之的是远处深谷传来的回声,将曲调拉扯得愈发绵长。
云烬雪的脊背随着吹奏微微起伏,广袖下的焦黑纹路在音律震荡间隐隐发烫,像是随时要将她的灵力燃烧殆尽。
洛羽望着她发间枫叶被笛音震落,飘到玉笛缠绕的红绸上。
那些红绸突然无风自动,缠上他插在地上的短剑,又顺着剑柄攀上手腕。
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在羽灵渊时,她挥袖斩断锁链的模样,此刻却只能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在音律中渐渐蜷成脆弱的弧度。
曲调突然拔高,如孤雁冲霄,却在下一秒急转直下,化作哽咽般的断续。
云烬雪的肩膀剧烈颤抖,一滴滚烫的泪水砸在玉笛上,瞬间凝结成冰晶。
洛羽下意识伸手,却在触到她衣袖时僵住——那布料下的躯体竟比月光更冷,像是被黑暗侵蚀得只剩一具空壳。
一曲而终,云烬雪缓缓放下玉笛,她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
洛羽再也顾不得许多,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云烬雪没有拒绝了一下。洛羽再也顾不得许多,伸手扶住她。
“非情非分,难舍难分。”
云烬雪淡笑一句,随手将手腕处的黑暗侵蚀打碎,借着这月光,她看向这个个头与她相差不大的青年,又不由得笑出声来。
“有什么想问的事吗?比如这羽灵渊,那黑暗禁忌,这恒古星域,刚才的话……以及我自身。”
山风掠过两人相触的衣角,卷起满地霜华簌簌作响。
洛羽抬起头,正对上她冰蓝色瞳孔里流转的月光,那些笑意像是浮在寒潭表面的薄光,轻轻一戳就会碎成涟漪。
“你为何......”话未完,云烬雪突然屈指弹在他额间,玉笛嗡鸣的余韵还萦绕在四周,“别急,问题要一个一个问。”
她反手扯下腰间系着的红绸,指尖翻飞间将其系在洛羽手腕,另一端牢牢缠在自己掌心。
“先从羽灵渊起吧。”
红绸绷紧的瞬间,洛羽的神海突然泛起银光,
无数画面如潮水涌入——太初纪元,神魔动荡 黑暗入侵混沌古神,一尊黑暗禁忌统率无尽黑暗浪潮席卷宇宙边荒,却被四尊伟岸身影联手镇压在此,所镇压之地,便是这羽灵渊,位于——恒古星域尽头,直到至今。
画面中,黑暗禁忌的恐怖力量让地失色,四尊身影虽奋力抵抗,却也付出了惨痛代价。
洛羽沉浸在这些记忆里,目睹着那无数修士挺身而出,鏖战这黑暗禁忌。
“那尊被镇压的黑暗禁忌,名为弑,祂曾一剑斩灭一方浩瀚宇宙,若你将来能够踏上那混沌古神的尽头,便能看到那撕裂际的剑痕。”
云烬雪拂过肩头散落白发,曾经墨发及腰,如今白发落肩。
洛羽听得心惊,看向云烬雪,“那四尊伟岸身影是谁?他们如今又在何处?”
云烬雪目光变得悠远,“他们之间,三位已经陨落,也就剩下一个最的还在守望。”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红绸,“岁月尘封大地,剑道斩断路,残月囚禁枷锁,幻梦……徘徊世间。”
“这便是那四尊帝的结局,这也是他们的宿命。”
“这所谓的恒古星域,在你看来,像是什么?”
正着,云烬雪看了一眼洛羽,后者正聚精会神看着她,便不由得抛出一个问题。
洛羽思量许久,摇摇头道:
“我觉得这恒古星域是一处囚笼,无论是什么,都是围绕羽灵渊而存在,三大宗门,各大星辰之地,都有关于茨痕迹。”
云烬雪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不错,这恒古星域的确是个囚笼,是为了囚禁黑暗禁忌‘弑’而存在。三大宗门和各大星辰之地,不过是这囚笼的守卫者。”
她轻轻叹了口气,“但这囚笼也并非牢不可破,如今黑暗禁忌的力量似有复苏迹象,这才引来了诸多变故。”
着,她望向远处深邃的夜空,
“而你身负冥渊本源,与这黑暗禁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未来你会在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谁也无法预料。”
“师姐,若是有一,我被黑暗完全侵蚀,成为了黑暗禁忌一般的存在,你会怎么做?”
“我的宿命会让我对你拔剑相向,可最后结果总是出人意料的。”
洛羽心中一凛,沉默良久。
云烬雪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眸里满是复杂的情绪。“别想那么多,至少现在你还是你。”她轻声道。
“师姐……若是有一,我坠入了黑暗深渊,还请你,将剑放在我脖子上,亲手……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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