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灵神色慌张地走进一家咖啡厅。
她点了一杯冰美式，直到咖啡上来了仍显得坐立不安。
秘书的紧张是真的——毕竟是第一次做“商业间谍”。
没什么经验。
但恰恰是这份紧张，消解了赵学海的疑虑。
赵学海肖缘二人坐在咖啡厅对面的商务车里，透过窗观察了很久。
柏灵一直东张西望，像在做贼。
“电话里，沈琬歆的秘书已被收买。”赵学海嘴角轻轻勾起。
镜片下的双眼，带着一丝玩味。
“真是如茨话，姓沈的贱人就完蛋了！”肖缘一脸怨恨。
回想起初次见面。
他还因沈琬歆的美貌而惊艳，有过一丝旖旎的遐想。
可这个贱女人，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甚至还一直跟他作对。
她要是完蛋了。
肖缘只会觉得痛快。
“我们过去。”赵学海推开车门，缓步穿过马路走进咖啡厅。
肖缘跟随其后。
见两人现身，柏灵显得更紧张了。
她特别害怕自己演技不过关，演砸了。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浑身上下的局促正中赵学海下怀。
毕竟在赵学海看来。
柏灵的不安，更像是害怕被熟人发现。
“柏姐，你好…”赵学海微笑着坐到柏灵的对面：“我是赵学海。”
柏灵颤着声音道：“你好，赵董…”
“这场会面，相信已有人跟柏姐讲过吧？！”赵学海坐姿舒展。
相比柏灵的手足无措，他举止大气且沉稳。
“讲，讲过…”柏灵尽力稳住声音：“那个人跟我，有什么事可以联系赵董…”
赵学海一脸自信的微笑。
他招手叫来服务生，点了两杯咖啡。
随后才用灼灼的目光盯着柏灵，半晌不出声。
柏灵更慌了，眼神闪躲着根本不敢与赵学海对视。
用气场镇住这个秘书后，赵学海才缓缓地开了口：“柏姐…”
“你要是一直这么紧张，我会考虑让那位换人。”
“换，换…”柏灵娇的身躯微微一颤，紧张得连声调都变了。
她心虚地看向窗外。
秘书只感觉头皮发麻。
这差事，自己好像真做不来呀…
她顿时就打起了退堂鼓，萌生退意。
“柏姐这是在担心，被沈总发现？！”赵学海淡淡地问了句。
柏灵一楞。
她迟疑着看向赵学海，不话。
“心理素质这么差，怎么帮我做事？！”赵学海又接着道。
“做，做事？！”柏灵强行镇定下来：“赵董想让我做什么事？！”
这时。
服务生端来两杯咖啡，放下后就走了。
赵学海端起了其中一杯，浅浅地抿了口。
过程中，柏灵大气都不敢喘，只是怯怯看着面前那个充满威仪的男人。
“据我所知，柏姐大学毕业后就一直跟在沈总的身边，对吧？”
柏灵紧紧咬唇，怯生生点头。
“她平时做什么，有何决策…柏姐是第一个知道的，对不对？！”
柏灵再次点头。
“能她最近的动向么？！”赵学海放下咖啡，抬起双眼。
眼神刚有接触，柏灵连忙垂下目光。
“最，最近…”秘书结结巴巴道：“沈总好像对市政部门的项目起了兴趣…”
赵学海挑了挑眉。
这回答，并不意外。
“那她是否有详细的计划？！”他问。
“详细的…”柏灵的声音慢慢稳下来：“我只知道，沈总昨见过唐氏集团的唐老板。”
“唐老板是…”
“他是沈总的公公。”
“得知沈总计划走访周边贫困村，唐老板替她整理了一份资料。”
不知不觉间。
秘书代入了角色。
语句变得流利，也不那么紧张了。
“唐老板替你们沈总，整理了一份资料？！”赵学海微微勾唇。
柏灵抿着嘴，点头道：“一份关于周边贫困村的调查资料。”
“听沈总，唐老板以前参与过这类事…”
“还曾帮助部分地区脱贫致富，拥有丰富经验。”
“唐老板让人整理出的资料，算是给沈总的参考意见。”
赵学海听完，陷入沉思。
与市政部门合作的好处。
更多时候，不单纯是利益。
唐家在京海市深耕多年，与市政联系颇深。
唐岱这个家伙，是想给他的儿媳妇铺路啊？！
赵学海思索片刻，嘴角慢慢地勾起来，笑容中带着一抹通透。
他又端起咖啡，慢条斯理抿了抿。
柏灵这时不再话，只是紧张兮兮地盯着他。
只是赵学海一抬头，她又慌忙低下脑袋，完全不敢与之对视。
她就是一个秘书。
不敢直视地位远远高过她的人，也很正常。
赵学海不以为意，淡淡笑道：“柏姐，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柏灵飞快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赵董，请吩咐…”
“你能拿到唐老板给沈总的资料吗？！”赵学海微微勾起嘴角。
柏灵身子一颤，眸子慌乱：“拿，能拿到…”
“既然如此，可否复印一份发给我？！”赵学海顺势提出要求。
“这…”柏灵一脸为难。
“身为沈总秘书…”赵学海不慌不忙地道：“这个事应该难不到柏姐吧？！”
柏灵脸苍白，内心却是有些窃喜。
这么简单就上钩啦？！唐先生算得也太准了吧？！
因为她低着头，神情上的变化并不会被赵学海看到。
过了好一会儿，柏灵压抑住情绪，抬起头道：“我，我试试…”
赵学海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那我，就等着柏姐的好消息。”
正事完。
他不再久留。
肖缘离开前看了柏灵一眼，止不住冷笑。
沈琬歆啊沈琬歆，你这个贱人也有今？！
等到两人上车离开，柏灵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她马上又想起唐先生的叮嘱——无论何时都不能表现高兴情绪。
她连忙拉下脸。
事情办得如此顺利，难免激动。
她颤着手叫来服务生结账，这一幕正好被去而复返的赵学海捕捉到。
这一下。
赵学海才彻底放心。
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怎么可能骗得过他这老江湖的双眼？！
“行了，回公司。”
怀着满心得意，赵学海命令司机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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