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中的清水镇被一层淡金色的光晕笼罩，回春堂门前的青石板上凝结着露水，夭蹲在台阶上摆弄新做的毒药——这次她特意加了三倍糖，免得某个装死的九头妖又抱怨太苦。药杵撞击碗底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麻雀，也惊动了正盘在房梁上打盹的相柳，九个脑袋同时从不同角度探出来，最困的那个还迷迷糊糊撞上了晾晒的药材架。\"大清早就叮叮当当，\"第三个头嘟囔着去叼她发间的木簪，\"让我看看这次又发明什么新毒...\"话没完就被塞了满嘴的\"毒药\"，甜腻的桂花蜜味道瞬间让九个瞳孔同时放大。夭撑着下巴看九个脑袋为最后一口解药争来抢去，顺手把潮生石的碎片嵌进回春堂的招牌，石头接触到木质的那一刻，整间医馆突然泛起涟漪般的蓝光。
镇上第一缕炊烟升起时，相柳已经用尾巴卷着扫帚把回春堂门口打扫干净——虽然其中三个头在偷懒打哈欠，两个头在为谁该多扫一块砖吵架。夭挂上崭新的\"九生堂\"匾额，转头就看见玱玹揉着太阳穴走来，身后跟着满脸好奇的阿念。\"听你这里卖解酒糖？\"玱玹刚开口就打了个酒嗝，显然昨夜又去偷喝了老木埋的女儿红。夭笑眯眯递上特制版本，包装纸上印着相柳九个脑袋的简笔画，旁边还标注着\"食用后可能产生九倍头痛\"。阿念趁人不备溜进药房，结果被相柳暗中调整过的机关淋了满身七彩药粉，喷嚏打得连发髻里的珠花都飞了出去。智能狐狸1.0版本——此刻还是只普通的白狐——蹲在柜台看热闹，被相柳的第五个头悄悄叼走了尾巴上最蓬松的一撮毛。
正午的阳光穿过新挂的琉璃风铃，在药柜上投下流动的光斑。夭整理药材时发现每味药都多了些奇怪的特性：忘忧草能让人跳踢踏舞，断肠散尝起来像蜂蜜糕，就连最普通的金银花都开始发光。相柳的第二个头得意地宣布这是\"九头特供改良版\"，结果被夭用会自动追踪的痒痒粉追得满院跑。涂山璟牵着新婚妻子登门道贺时，正好看见九个脑袋的蛇妖被自己的喷嚏掀翻在地——夭新研制的\"诚实药剂\"让相柳每一句谎话就会打喷嚏，而他已经连续否认了十八次偷吃蛋糕的事实。潮生石在门楣上微微发烫，记录着这个崭新轮回里最平凡的欢笑，石面上那些古老的裂痕正被新的记忆一点点填补。
傍晚时分，夭在院中新栽的桃树下挖出个铁盒，里面整齐码放着来自各个时空的纪念品：星际海盗的徽章、仙界的姻缘绳、末世的齿轮项链...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甜品店播，背面是相柳用九种笔迹写的留言。树梢突然垂下个银白色的脑袋，叼走了她手里的机甲模型：\"这次轮回要玩点新鲜的。\"其余八个头从不同方向冒出来，有的叼着刚摘的野果，有的卷着偷来的酒坛，最调皮的那个还顶着块写有\"禁止投喂九头妖\"的木牌。夭把播折成纸船放进溪流，看着它载着星辉漂向远方。潮生石的光芒在这一刻达到鼎盛，映照出万千时空中同样仰望着星空的两个人——无论轮回多少次，总有些东西比永恒更顽固，比如她总爱在毒药里加糖，比如他永远学不会好好走路非要盘在房梁，比如他们望向彼此时，眼底那份心照不宣的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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