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车骑到南昌路的时候，王二毛轻轻从车上跳下，顺手使出回旋劲，将手中的索钩套在了右侧车轮的轱辘上，然后闪身，隐入街边的人流郑
三轮车经过路口，便响起了持续不断的枪声。
地上火星四溅，吓得路上行人四散奔逃起来。
三轮车夫估计也被吓到了，车子骑的飞快，只是这枪声似乎追着他一路响起，他甚至忘了车上应该还有一位乘客。
埋伏在宏运茶楼门口的那两拨人马也顿时乱了起来。
街上早已经不受控制，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路人，推搡踩踏之间，已有不少人躺在地上。
茶楼里平安无事，街上却是乱成了一片。
待到巡捕鸣起警笛，重新维持住秩序，已是半时之后。
王二毛趁着混乱追上那辆三轮车，车夫正停在路边，一边擦汗，一边远远望着出事的地点。
他心里好笑，挨到车边，顺手放下两块铜板，然后轻轻解开钩锁，将那支手枪取了回来。
等他回到宏运茶楼时，外面埋伏的人都不见了，再看里面，老刘正在跟臧洪霞夫妇拱手作别。
......
菊豆的窗上亮起疗。
王二毛靠在树边，顺手点起一支烟。
灯亮着。
周围的一切都黯淡下来。
他心满意足的体会着烟雾吞入肺腑后带来的畅快。
不知不觉，又开始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雨点慢慢溅湿他的肩头，他将鸭舌帽往下领了领。
这时，窗口上显出一个人影，体态莫名有些妖娆，手放平，掌摊开，然后，手指一勾。
......
王二毛是个普通人。
因此，普通人连续两次便也不得不停下来歇一歇。
菊豆抱着毯子看着他，眼里的光似乎比平时更亮些。
“就在床上抽吧，明开始，我不吃蒜了。”
王二毛没做声，默默地点起一支烟。
他不知道什么，按规矩，他早该走了。
“规矩是人定的，自然也能改。今开始，雨不停不能走。”
王二毛愣了，这规矩又不是她定的。
“你傻啦？怎么不话。”
“我还是走吧，规矩就是规矩。”
他坐起身，拿过自己的衣服，却被菊豆顺手抢去，扔在一边。
“我这里的规矩我自己定，你情我愿的事情，杜老板也管不了这些。”
菊豆有点急了。
“他能管我。”
“你还是不是男人！这种事情，自己不能做主？”
“......”
“你倒是话呀！”
“很多事情，我们都做不了主。”
“瞎！你刚才舍了命来救我，你的命不是你做主？”
“我没舍命救你......”
“刚才这么危险！怎么不是搏命？”
“救你不用搏命。”
菊豆不话了，气鼓鼓地瞪着他。
这家伙就是个犟头，跟他话就是白费力气。
力气？
她忽的笑了。
“你还有力气吗？”
“什么意思？”
“按规矩，办完事情你就要走。”
“嗯！”
“现在，事情还没办完。”
“我没力气了。”
“我有啊！”
......
从菊豆那里出来，已经是午夜两点。
王二毛第一次知道，人是可以一边哆嗦一边走路的。
他俩默契的对发生过的事情只字未提，当然，也忙不过来。
事后想想，这娘皮搅在这滩浑水里，似乎也是冥冥中自有安排。
师父到底在做什么！
老刘，自己，臧红霞、菊豆，还有那个死掉的王掌柜，没有他不认识的。
这件事，不定就是他安排的。
惹的，还是日本人！
真的要弄日本人，他没意见，好歹清楚啊！
他一路胡思乱想着回到了自己的阁楼。
睡吧，明睡一，后再睡一，等着瞧，大后的上海滩，还是一样的灰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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