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份甜蜜的余韵中，也掺杂着浓烈的心虚与紧张。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仿佛要遮住那被某人炽热爱意留下的、若隐若现的暧昧痕迹。
颜洛神甚至不敢去回想昨夜自己是如何在那神圣之地忘情承欢，发出那些羞饶声音。
好哥哥？好老公？好徒儿？这是她这个一向遵礼守礼的人能叫出的称呼？……
这让她如何面对自己的两个徒弟？虽然她们早已心知肚明她对曹大器的情意，甚至她们自己也……但师徒关系一朝彻底颠覆，她这个做师父的，终究觉得无颜面对。
“师父！您可算回来了！” 清脆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骤然响起，打破了径的宁静。
颜洛神心头猛地一跳，抬眼望去，只见住所的门口，颜如玉和颜无瑕一左一右站在那里，如同两尊门神。
颜如玉依旧是一身清冷的月白衣裙，但平日里沉静如水的眸子此刻正紧紧盯着她，带着探究和了然。
颜无瑕则是一脸焦急，嘴撅得老高，眼圈似乎还有些微红。
“师父，您昨一夜未归，去了哪里啊？我和师姐都担心死了！” 颜无瑕几步冲上前，一把挽住颜洛神的胳膊，语气里满是委屈，“我们到处找您，曹哥哥也联系不上！他是不是和您在一起？”
颜洛神被她挽住，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仿佛被戳中了心事。她努力压下心中的慌乱，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自然：“咳…为师…为师去文澜楼处理一些…一些要紧的事情。走得急，忘了告知你们。” 她眼神飘忽，不敢直视两个徒弟的眼睛，目光落在旁边的青石板上。
“要紧的事情？” 颜如玉的声音清凌凌地响起，带着一丝玩味，“需要彻夜不归？连传讯玉符都无法接通？” 她缓步走近，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颜洛神身上扫过。那过分红润的唇色，那眉梢眼角尚未褪尽的春情，那行走间不自觉流露出的、与往日清冷截然不同的柔媚风韵……还有，那微微敞开的衣领下，一抹若隐若现的、如同红梅落雪般的痕迹！
颜如玉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心中已是明镜一般。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家师父，语气带着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师父……您这‘要紧的事情’，处理得……可还顺利？想必……很耗费心神吧？看您气色，似乎有些……疲惫？”
“啊？” 颜洛神被颜如玉这意有所指的话问得心头狂跳，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根都染上了诱饶粉色。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颈侧，仿佛要遮住什么，声音都带上了细微的颤抖：“顺…顺利！就是…就是讨论得久了些，有些乏了。为师…为师想先去休息一下……” 她只想立刻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审问现场。
“师父！” 颜无瑕却还懵懂，没注意到那些细节，只关心曹大器，“那曹哥哥呢？他是不是和您一起在文澜楼？他没事吧？”
“他…他没事！” 颜洛神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回答得太快太急切，连忙补救，“他…他稍后就回来。你们…你们不必担心。” 她只想赶紧把这两个祖宗打发走。
“哦？是吗？” 颜如玉的声音再次悠悠响起，她微微侧头，看向径的尽头，脸上那抹玩味的笑容更深了，“师父您看，那不是‘稍后就回来’的曹师弟吗？看起来……他的气色倒是极好，神采飞扬呢。”
颜洛神闻言，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回头。
果然，只见曹大器正大步流星地从径另一端走来。他今日换了一身崭新的青衫，衬得身形越发挺拔，俊朗的脸上容光焕发，嘴角噙着掩饰不住的、春风得意的笑容，整个人如同吸饱了晨露的青松，精神奕奕，哪里有一丝“疲惫”的样子？那双深邃的眸子，更是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和餍足，直直地朝着颜洛神望来，眼神炽热得几乎要将她点燃。
“洛……” 曹大器刚想开口，目光触及颜洛神那羞窘欲绝、拼命向他使眼色的模样，再看看旁边颜如玉了然于胸的眼神和颜无瑕疑惑探究的目光，顿时明白了颜洛神当前的“险境”。
曹大器本想硬生生把“师父”两个字咽了回去，但转突然改变主意。他觉得，堵不如疏，或许这是他解决几个人感情问题好的时机。
曹大器脸上笑容不变，随意的喊道：“洛神，如玉师妹，无瑕师妹，早啊。”
这一声“洛神”，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颜如玉心中掀起巨浪！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曹大器如此亲昵地称呼师父，还是让她震惊不已！她看向颜洛神，只见自家师父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眼神慌乱得如同迷路的鹿，双手更是紧张地绞着衣角，哪里还有半分往日清冷威严的院长模样？
颜无瑕也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她看看满面红光、笑容灿烂的曹哥哥，再看看羞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师父，最后看看师姐颜如玉那似笑非笑、仿佛洞悉一切的表情，脑袋瓜终于转过弯来！
“啊！你们……你们……” 颜无瑕指着两人，脸也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不出完整的话，大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委屈、还有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
洛神居门口，空气仿佛凝固了。
颜洛神恨不得立刻遁地消失，曹大器则强作镇定，但眼底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颜如玉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看着自家师父那从未有过的、属于女儿家的羞态，又看看曹大器那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为师父终于得偿所愿的欣慰，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最终都化为一声带着调侃和复杂情绪的轻叹：
“师父，看来您昨夜在文澜楼……处理的‘事情’，果然……非常、非常、非常重要呢。重要到……连称呼都改了呢。” 她刻意加重了“文澜楼”几个字，眼神在颜洛神和曹大器之间流转，充满了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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