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斯若特走向草，牵住她的手。
再眨眼，草发现周围的环境变了。
他们站在一座极为宽敞的大阳台，足有半个网球场大，地面由一块块打磨得光滑的大理石铺就而成，阳台边缘处镶嵌着一圈深色玛瑙石。
没来得及打量完，草的眼角余光瞥见空挂着一轮巨大无比的红月。
那红月的光芒洒落，整个世界仿佛浸泡在一片诡异、梦幻的红色海洋。
夜不再是寻常的黑色，混合着浓郁的酒红色调。
置身其中，犹如在做一场华丽的噩梦。
草下意识捏了一下自己的的脸，“唔，好痛。”
不是幻觉，她真得看见了红色的月亮。
刚到阳台的修颜溪听到她的惊叫声，微皱了一下眉头。
思考片刻，他转头，对莱斯若特道：“她这记忆封印得可真够彻底，几乎所有东西都不知道。”
莱斯若特照常无视他，低头向草介绍：“这是血月，吸血鬼界域常年处于黑夜，日后你还会见到许多不同于人类界域的景象。”
草眼睛又朝着血月的方向看了好几眼，心脏莫名心悸，下意识抓紧莱斯若特的手掌。
修颜溪忍不住嘴贱调侃一句，“哟，害怕了呢。”
然后就收到了莱斯若特警告的一瞥。
他摸摸鼻子，识趣地不再话。
话又回来，王上对这名人类女孩还挺护着，也不知是欠她长辈多大人情？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渊源和约定？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经费的事情，能不能再商量？允礼那家伙没有你的点头，已经擅自拒绝了几次我的申请拨款。” 修颜溪讨好道。
本就已经够抠抠搜搜的，研究院再没有款项下来，可真要难以为继。
到时候，他得拿个破碗，带着院内所有吸血鬼去河边桥下讨生活。
莱斯若特不为所动：“余记得前几年研究院花费排在所有院区之上，只在今年减少三分之一拨款，划入武器院。”
他有些心虚：“你也知道最近的某些研究，消耗较大。”
“那就狠心裁去一些无用的蛀虫，而不是在余面前诉苦。”
莱斯若特冷淡转身，不再理他。
修颜溪心里是真苦啊。
那些“无用的蛀虫”都是吸血鬼界域，古老家族的新一代，哪是那么好裁？
草跟在莱斯若特身后。
行走一段距离，莱斯若特停下脚步，看向某处：“到了。”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草瞧见拐弯处，阳台的角落，矗立着一间木屋。
木板褪去了原本的色泽，灰暗斑驳，许多地方已经开裂，缝隙中透出丝丝冷风，发出微弱饭“呜呜”声。
这样的装修和漂亮的城堡完全不搭，像是分层在两个世界。
莱斯若特转头对草叮嘱道：“余进去里面做饭，你在外面等余。”
呃，所以这是厨房吗？
“王上，那个……我们很穷吗？”草吞吞吐吐问道，“所以……所以给不起拨款，也……没有多余的钱建造厨房？”
莱斯若特张唇，还没话。
草松开他的手掌，低头朝着衣服口袋掏去。
很快，她从里面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币，双手递给他。
“我刚刚发现口袋里有面值五十的纸币，打算买零食，现在送给王上，至少可以买几块木头先固定一下厨房。”
草很乐观，五十纸币虽然不多，但积少成多，一点点的就能更换整个厨房。
莱斯若特失笑：“草，这是人间界域的钱币，在吸血鬼界域无法使用。”
“啊？”草有些失落。
她没钱给王上装修厨房了。
“草。”
草抬头：“嗯。”
一张崭新的纸币代替之前的纸币出现在她眼前，上面绘画着一轮深色血月。
莱斯若特将纸币放进她手中，唇角泛起柔和的弧度。
“余记得人类有给孩子零花钱的习惯，所以，这是草今的零花钱。”
薄薄的纸币和已经离开的指尖温度一样，冰冷，还带着一股特有的馥郁玫瑰幽香。
草下意识攥紧这钱，又再次松开，忍着不舍递还回去：“我不需要零花钱。”
莱斯若特瞧她装作坚决的模样，想来真是误会了。
他无奈：“草，余不穷。”
大人都要面子，草心里清楚这一点。
她乖巧地点头道：“嗯，王上不穷，但是我太了，还不需要零花钱。”
其实，14岁不的。
她又在心里补充。
“噗……”旁边传来揶揄的笑声，“这钱要不给我吧？”
修颜溪站在墙边，双手抱胸，看着一人一吸血鬼的互动有一会儿。
他觉得实在有趣。
草立即投去鄙视的目光：“你连给孩的零花钱都要，太没品了。”
修颜溪倒是不在乎她的评价：“宁愿没品，不能缺钱。”
对于他带坏孩的话语，莱斯若特眸中静悄悄爬上一抹红色。
只一瞬，又迅速消失。
他微微弯腰，看着面前的草，一脸认真地科普：“草，14岁是可以拥有零花钱的年纪。”
草张张嘴，还没开口，手里重新多出一张面值的纸币。
莱斯若特道：“明的零花钱，可以拿去买你喜欢的东西。”
“王上，这钱太……”
“太少了吗？”莱斯若特面无表情，眸中却有些纠结。
书上，零花钱不能给太多。
想了会儿，他再次拿出一张纸币，放在草手中，摆出严肃的表情，道：“只能再加上一张。”
草：“……”
两三万的零花钱，拿着有些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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