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昏迷状态下，董秋凤听到了秦宇海的声音。
她努力睁开眼睛，浑浊的眸子闪过一丝欣喜：“海……妈听到你的声音了……”
“爸爸，叔叔，奶奶醒了。”九九话音都还没落下，兄弟俩已经起身冲了过去。
秦宇海抓着董秋凤的手：“妈，我在。”
“海，你回来了，你还在生妈的气吗？”董秋凤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秦宇海默默地没话。
“走开。”
秦宇阳将他挤开，拉着董秋凤嘘寒问暖：“妈，感觉还好吗？”
“宇阳啊，你去找娇娇吧。”董秋凤弥留之际，仿佛看见了死去的老头在责怪自己。
“娇娇！”
秦宇阳看了眼旁边的九九：“妈，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九九见状，歪着头，奶声奶气地问道：“叔叔，奶奶怎么样了？”
“来给奶奶看看你吧。”
秦宇海牵着九九的手走到床边：“喊奶奶。”
“奶奶。”
九九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她声音清脆悦耳，像是银铃般，敲醒了董秋凤的一些神志。
董秋凤吃力地抬眸，浑浊的眼神在对上九九后，有些吃力地问道：“这孩子，是谁？”
“这是……”
秦宇阳刚想跟他妈，九九就挤到了最前面，笑嘻嘻地道：“奶奶，我是九九，我就是娇娇呀！”
自我介绍完，九九趴在床头：“我知道奶奶生病了，特地来看望奶奶的。”
“妈，娇娇找回来了，听你生病，她还一直守在这里呢。”秦宇阳顺势帮九九了两句好话。
他以为自己的母亲会很感动。
却没注意被九挡住的，董秋凤那惊恐的眼神。
九九抓着董秋凤那只剩下皮的枯手，“奶奶，你还好吗？”
“九。”
秦宇阳喊了声，又闭嘴了。
他心里有一股突如其来的烦躁。
原本想阻止的话也默默地收回。
董秋凤感觉到了手里温热的体温。
女孩的手很很软，抓着她甚至没有多用力。
可她就是笑不出来，也感动不起来。
因为在她眼中，九九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也冷漠。
是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冷冽。
跟她甜甜地喊奶奶有很大的反差福
“是，是娇娇啊……”
董秋凤磕磕绊绊地着，想要把手抽出来。
只是她根本没什么力气，九九只需要稍微用力，她就抽不动了。
“奶奶，你见到我也很激动吗？”九九手用零力，笑眯眯地看着她。
姑娘那么可爱，表情也得体。
秦宇阳看不出什么毛病。
董秋凤的瞳孔放大，意识快要涣散，本能地想要尖叫：“啊……”
却被九九打断了：“奶奶！”
“是不是渴了想喝水？”九九动作麻利地倒了一杯水。
秦宇阳见状想要接手。
“爸爸，我来吧。”九九朝他微笑。
两个酒窝不仅可爱还能迷惑人：“从我有记忆起就没见过奶奶，我想跟奶奶亲近。”
着，九九低着头，表情瞧着是难掩的失落：“我就是想要帮帮奶奶。”
秦宇阳怎么好意思拒绝九九的这番孝心：“行吧。”
“有棉签吗？我用棉签沾水给奶奶润润唇，她现在不方便挪动吧？”
九九询问道。
秦宇海从一旁的桌上拿出一包备用的医用棉签：“用这个吧。”
“好哒！”
九九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捏着棉签。
她唇边带着笑意，用棉签沾了沾水，凑到了董秋凤耳朵边。
当带水的棉签轻柔地按压在董秋凤唇上时。
原本要挣扎的董秋凤安静了下来。
九九如恶魔般的低语，在她耳边响了起来：“奶奶，我知道是你故意把我丢掉的哦。”
“你放心去吧，我会好好整治他们的。”
着，九九露出个浅笑，声音轻柔：“奶奶，还想喝水吗？”
躺在床上的董秋凤瞳孔骤然紧缩，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喝。
她惊恐地盯着面前乖巧可爱，却比恶魔还可怕的女孩，嘴唇颤抖着，似乎要些什么。
“啊……啊……”
九九神色如常，语气听起来却十分着急道：“奶奶，奶奶你怎么了？爸爸！叔叔！”
光听语气。
她就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慌忙地喊着大人。
董秋凤费力地抬了抬手：“啊……娇……”
最终，董秋凤什么都没出来。
原本浑浊的眸渐渐被厚重的眼皮遮住，她的手无力下垂。
“滴……”
床头的心电监测仪发出刺耳的声音。
原本有所波澜起伏的心跳最终归于平静。
“妈！”
“妈——！”
两人惊呼同时响起。
秦宇阳兄弟俩一起平了床边。
一个还算冷静地按下了铃，另一个则是悲痛欲绝地呼喊起来。
医生跟护士迅速就位。
他们对董秋凤进行了一番抢救，最终还是无力回。
老太太的心跳消失太快。
最终，医院只能宣告董秋凤死亡。
“我们尽力了，节哀顺变。”
医生了句，跟护士都摇着头走了。
九九的目光落在那尸体旁。
一黑一白两个鬼用锁链将董秋凤锁了起来。
董秋凤望着自己的尸体：“你们干嘛？我不走，我要回去！”
【董秋凤，19**年生，57岁，死因……生前曾做出多起坏事】范无救声音冰冷地响起。
一旁的谢必安接着道【鉴于你生前所做之事，对你做出如下处罚：
你时常挑唆你儿子的夫妻关系，导致家庭不和睦，应下铁树地狱?，被吊在铁树上，利刃刺入后背皮下。
在19**年，你与人通奸，谋杀亲夫，应赤裸上冰山，接受冰山地狱的处罚，并且入血池地狱，在血池受刑。
你将仅仅六个月不到的孙女丢弃，欺骗大家孩子是被偷的，应入石压地狱，被巨石压顶，重复爬山。
过往种种，你罪大恶极，处以十八层地狱重复执行无限期，终生不得入轮回，自尝恶果！】
念完，两鬼将懵逼的董秋凤拖走了。
九九认真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她目睹着董秋凤的灵魂消失，心中也无快意。
都是自找的。
只是意外听到一个瓜。
偷情，还谋杀亲夫了？
看来当年还有别的事情发生。
抢救室外。
秦宇阳眼眶红了，抱着董秋凤的尸体，泣不成声：“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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