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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柳峰心有不舍,一早便送着君卿一行人出了城,见马车远去,直至瞧不见了,这才带着周博闻等人回府。
回京的路途遥远且漫长,不过随着光转暖,又加之家伙属实乖巧的过分,一路上从不哭,行路的日子倒也不是那么难熬。
不知不觉间,半个多月过去,众人终于过了云州,眼瞅着离京不远了。
许是归家心切,哪怕是京城已近在眼前,两人一路上也没有耽搁,终于在次日申时,马车缓缓驶入城内。
早在云州之时,唐辛便已飞鸽传书回府中,府里下人知晓主子不日将归,早早地便准备好了一牵
一路舟车劳顿,君卿属实乏的慌,用过膳后,他将家伙交给莫飞鱼两人,寒暄几句,便与唐刃一同歇下了。
许久未见,家伙显然是还记得两人,丝毫不认生,硬是跟着莫飞鱼睡了一夜。
次日色未亮,唐刃便已起床,他既回了京,自然是免不了入宫的。
他起身的瞬间,君卿便也同样醒了。
唐刃正坐在床沿往脚上套靴子,君卿从背后搂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背上蹭了蹭,含着一汪困意开口:“太早了,便是晚些,想来陛下也不会怪罪。”
握住腰间的那只手,唐刃指腹摩梭了片刻,方轻声道:“早晚是要去的,今日事多,我午时便不回府了,晚膳想来也要晚一些的,卿卿不必等我。”
君卿闭着双眼,口中却道:“无事,多晚我都等你。”
唐刃知道自己多无益,在这一点上,他改变不了君卿的想法,也只好笑道:“那为夫必要早回。”
着他握住那一节雪白的皓腕,将腰间的手掰开,转过身来,环住君卿的腰,在他额间落下一吻。
轻柔如羽毛拂过,起身后,他又恋恋不舍地在面前这人嘴角轻吻了下,这才按着人躺下。
君卿眼中含着似水的笑意,目送他向衣橱间走去,直到听着他出门的动静,方掩不住睡意,再次睡下。
唐刃这边出了府门,唐安牵着马候在府门外。
自打要去城外军营起,唐刃便不爱坐着那慢吞吞的马车了。
左右他也是为皇帝办事,同他讨几匹上等好马,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从唐安手中接过缰绳,他吩咐道:“今日午时我不回府,你去万福楼买些黄鱼回府。”
罢,他利落地翻身上马,握紧手中缰绳,双腿用力,那匹跟着他上朝已久的马儿便已知道要去往何处。
唐安垂着头,口中应了声是,等他再抬起头来之时,只能看见自家大饶背影。
如今黄鱼正是鲜的时候,万福楼的厨子惯会做黄鱼丸子汤与清蒸黄鱼。
只是若是想用,还需得提前约上才是。
唐安将此事记在心底,他盯着黑黝黝的,吩咐了门童两句,便向锦乐街的方向走去。
......
一炷香后,唐刃已然到了宫门口,此刻午门未开,门外正有三两官员等候在外。
将马儿丢给迎上来的守卫,唐刃面色如常冷淡,看不出喜怒。
可见了他,原本站的笔直的守卫们齐齐行了一礼:“将军!”
午门的这些守卫本就是禁军营里出来的,谁不认识唐刃那张脸,此刻见他回来了,一个个原本站着笔直的身子更规矩了。
就连原本懒散靠在城墙上的人闻声也立刻站直了身子,跑过来。
“将军,您回来了?”
这人昨日休沐,亥时方换到这处,与其交接的估摸着也是不知道唐刃回来了,并未同他们提过。
皇城禁军,数以万计,唐刃未必每个都认得,可这些校尉队正,他是都记得的。
此刻面前笑得一脸心虚这人,姓段名鞍,是个校尉,手底下倒也管着百来号人。
想起这人是谁,他便冷声叫了他的名字。
只是这一声却吓的段鞍整个人都僵了起来,回过神来之时,却见唐刃目光已然移向他处。
段鞍顺着自家将军的目光看过去,片刻后,他声道:“将军,那是宋将军的马车。”
闻言,唐刃眼中闪过一抹不解,他怎不知这京中还有位宋将军?
可随后,一个名字在脑海之中浮现,他这才猛然想起来,如今边关镇守的正是宋家军。
他虽不认得他们,却也听过传闻,知晓这宋家。
不是镇守边关,已十年未归,莫不是回京了?
唐刃对宋家了解并不多,他只听过君卿口述,这宋家满门忠烈,三十年前,北漓挑起事端,两国交战,宋家老将军领兵平了此战,后来便一直留守于边关,更是多次击退蛮夷,护边关百姓免于受难。
十五年前,北漓贼心不死,挑动蛮夷再次冒犯辰边关,其子宋绍康受命出征,那一仗虽是赢了,他却也中了怪毒,最终丧命。
可怜宋老将军白发人送黑发人,最终却还是强忍着悲痛,留守于边关,连其子的灵柩都是他人送回的。
宋绍康虽身死,倒也给宋家留了个后,那孩子名为宋凉,那时不过才三岁有余,后来被宋老将军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如今倒也长成了个威名远播的少年郎。
这人,如今正在不远处的马车里,撩开窗口的帘子,他目光同样看向唐龋
边疆多风沙,宋凉如今也不及弱冠之年,可那张脸却被打磨的格外硬朗,分明的棱角之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为他添了几分少年气。
唐刃移开视线并未多看,仅一眼,他便看出那少年与京中世家子弟不同,那人身上带着血腥与杀气。
可于他而言,仍旧是太过稚嫩,那双眼睛对他的探究与好奇毫不遮掩,太过直白。
马车内,宋凉也同样放下帘子,在他身旁,正坐着一苍发短须的老者。
宋凉轻笑了声,声音并没有刻意放低:“祖父,那人便是唐龋”
回京多日,他早已听过这位的传闻,只是此刻看来,倒也没有外界所传那般神嘛。
闻言,老者睁开眼睛,他看了宋凉一眼,缓慢道:“你又怎知他就是唐刃?”
“这京中的将军我可都认得,那人瞧这眼生,除了唐刃还能是谁。”
宋凉开口时语气有一丝得意,自打他们回京后,来府中拜访之人不断。
他不爱与那些文臣子嗣往来,可对于那些武将,多少还是给些面子的。
见此,宋老将军微叹了声,脸色严肃起来:“凉儿,京中不比边城,你行事收敛些,莫要张扬。”
一听这话,宋凉将手搭在宋老将军腿上,半是撒娇,却又语气认真开口:“是,祖父放心,孙儿记得。”
他非任性所为之人,也知如今宋家在京中地位尴尬。
祖父已年迈,无法再驰骋沙场,而他如今这个年岁,即便是有一身领兵打仗的本事,也未必能够让他人信服。
虽他那皇帝表哥信任宋家,可伴君终究是伴虎,如今那人已为帝,这么多年过去,儿时的情谊又能剩下几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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