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真用力皱了皱眼皮，他按下宋知桃肩膀，颤巍地重新站起。
稍微有所缓解后。
叶永真伸手抓住海念香后衣领，往后面一拽，分开海念香和冬儿。
这次叶永真决意不再留手，特地将海念香丢到了后方的顾君明脚下。
但顾君明却并未在第一时间将海念香扶起，自始至终都表现得无动于衷。
直到海念香连滚带爬的起身。
顾君明才轻轻叹息一声，眼神示意旁人拦住这位情绪失控的大祭司。
顾君明知道，自姜棠儿死了，是冬儿代替了姜棠儿的位置，一直在旁默默陪伴，深陷自责的海念香。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一位妹妹在，海念香才能走出过去的影响。
冬儿在海念香心中的地位......
就如同曾经的姜棠儿。
不是故人，胜似故人。
而且冬儿还是海念香从看着长大的，听话懂事的好妹妹突然摇身一变，成为了令北玄人们谈虎色变的海妖。
如果换成顾君明。
在他知道奚昭昭就是海妖的那一刻，可能他也会不顾一切的出面保下。
毕竟，我那师妹这么乖巧体贴，怎么可能会是海妖呢？
“我这就送你......下去团聚。”
冬儿视死如归，不做任何反抗。
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那只大手在眼前无限放大。
在被掐住脖颈的一瞬间，冬儿耳边好像又听见了，爹爹和阿哥的呼唤。
到了下面......
应该就能看见娘亲长什么样了吧？
真期待呢......
可是，他为何还是没有动手？对他来，杀死一个人有那么难吗？
当年他降临族中，大肆屠杀的时候，眼睛都未曾眨过一下呀！
“你要无法下手，我可以代劳。”
宋知桃缓慢握拳，冷漠道：“一介不入流的女子，就这么让你难以介怀吗？你这副模样，当真是令我作呕！”
“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
叶永真脸上沁出不少汗滴，呼吸略显得急促，笑容吃力而勉强：“宋春霞，你，我杀了这么多人，晚年会不会全身长满红毛，被不祥盯上？”
宋知桃嘴角抽动了一下。
这家伙，都这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开那些没有营养的玩笑！
“杀个人还这么磨磨唧唧。”
宋知桃有些不耐烦道：“到底行不行给个准话，不行就换我来！”
“男人不能不行，我只是......”
叶永真闭眼深呼吸一口气，等到他下一次睁开眼睛，面色再度恢复如初，笑道：“需要一点时间缓缓。”
海念香被人死死拦住，泪如雨下。
海婆婆和一众海族长老也在围观的队伍里，见此情形，海婆婆也只是无奈的连连叹息，并未有制止的打算。
叶永真是亲手杀死了冬儿的家人没错，但海妖，又何尝不是夺走了海婆婆的一切？无论怎么，海妖就是海妖！
要是能回到收养冬儿的那时候，得知冬儿是海妖的后代，甚至都叶永真出手，海婆婆自会亲手，手刃海妖！
何须留到现在？陡添忧愁......
“冬儿是个好孩子，我从看着她长大，她是什么样没人比我更清楚！”
海念香乒在顾君明面前，拽住他的衣服，泪流满面，不断哀声祈祷：
“我求求你，你快叫他住手......冬儿不是那样的人，这孩子很乖的......”
“念香姐姐......”
冬儿心中五味杂陈，她本想着，在生命的尽头能够让自己不留遗憾。
却不曾想，竟因为她伤害到了别人，偏偏这个人，还是被自己视若亲人般的念香姐姐......啊啊，好后悔啊！
混蛋，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个痛快，为什么要让她看到这些。
她的爹爹，她的阿哥，还有她那素未谋面的娘亲，都在下面等着她。
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听着海念香渐而沙哑的悲泣。
顾君明不知该何以言表。
围观人群中，燕痴春和萧剑心都在默默注视着这位大师兄。
换做是大师兄，他会这么做？
【嗬嗬，又见到大师兄了呢，他比看起来比我记忆中要衰老许多。】
【燕燕，你还记得吗，时候大师兄带你第一次御剑飞行那会。】
【那时候的大师兄，多潇洒呀。】
圣尊言语中透露出一种再见到偶像时的激动，但不知为何......
燕痴春却听出了几分怅然。
【呵，那你真该早点回来。】
燕痴春淡定道：【这样，你就能见到曾经那位御剑飞行的大师兄了。】
【哈哈......确实呢~】
萧剑心见顾君明一言不发，感觉心都被狠狠揪起，一脸的担忧。
大师兄现在不过一凡人，他身上背负的已经够多了，前面是相识的海族大祭司，后面是无数海族同胞。
可以的话......
真想替师兄分担责任啊！
“大师兄......”
白玲珑心情忐忑。
她哪经历过这种大场面。
上次师妹走丢一事，都让她哭得稀里哗啦的。
真不敢想师兄肩上压力有多大......
——哇啊啊啊！
偏偏这时候南宫师兄不在，他要是在的话，一定比萧师兄这个木头有用！
远在中原的南宫修竹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摸摸鼻子，自言自语道：
“肯定是老九这家伙在念叨着我了，这妮子，就没一消停过！”
“昭伍......昭伍！”
“尼玛，还睡！你这好吃懒做的东西，让你打听‘魔人’那件事怎么样了？”
“我可告诉你，牛逼已经吹下了，等期限一到，要还没找到有用线索，惹恼了浑宫，老子第一次拿你献祭！”
人群另一边，温子惜回头看向姐姐温子怜，问：“要帮帮大师兄吗？”
温子怜摇头，“你可知大师兄为何不愿让你们知晓他被废的原因？”
“为了，不让我们担心，或者......”
温子惜试探：“保护我们？”
温子怜一声轻叹：“既然你都知道，就别忙上添忙了。”
“不过，那棠儿是何许人也。”
温子怜问：“你可知情？”
“应该是某个重要的人吧，我见叶师兄给此人立了个无名冢。”
“原来如此。”
顾君明一时间难以做出抉择。
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可海念香这副模样，他是真不愿见到。
也得亏姬沧不在这里。
否则他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哪哪都会得罪虫皇......
还有老叶，糟心玩意，你子要实在下不手就换宋知桃啊！
真特么的混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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